冬日暖光隔著針葉密林，稀稀落落的灑落。
艾澤拉斯星球上，覆蓋著皚皚白雪的群山之間，撒加和恢復為普通體型的神撒加分身與薩格拉斯降臨而來。
撒加環顧四周。
漫天風雪席卷在天地之間，瑩瑩的靈魂光澤充盈其中，與之共舞的同時慢慢沉淀深入星球內核，構成了如夢似幻的奇異景象。
目光微瞇，垂眸望向身下。
撒加能夠清晰的看到，從宇宙星空而來的，仿佛無窮無盡的靈魂能量匯聚成了浩瀚的長河，在終點壓縮起來恍若實質球體，不斷滋潤和強化著位于里面內部的神奇生命，令它茁壯成長，虛幻的身體不斷凝實。
撒加看的清楚。
撒加沒有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
“若真的能無限進化，為何你還是類高等神靈？在這個領域停滯許久，而沒有成長為更上位的層次，你口中的無限進化之力，必然也存在著局限。”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籠罩覆蓋在星空表面，本來只有淺淺一層的紫色變得越來越深，更深的腐化著，侵蝕著，變成了濃郁深邃的紫。
撒加不懷疑虛空之眼所說的無限進化之力。
若是正常生物，或許會很意動，甚至是欣喜若狂。
這種朦朧紫意，撒加很熟悉。
而撒加迅速從傳奇跨越了數個巨大的生命天塹，成為類高等神靈了追上了虛空之眼，這說明對方的進化能力也很有限，最起碼，它的進化速度肯定是比不過撒加的成長速度。
曾經所有泰坦一起在艾澤拉斯設下的封禁，無法限制比它們全部加起來更強的撒加，這里不是大圓環的物質界，壓迫約束很有限。
“虛空領主，這種生物恐怕很不簡單，我不止在艾澤拉斯這邊有聽說過。”
只不過，這些智慧生物的祈禱，相比于撒加直接近距離的影響是很淺薄的。
虛空之眼理性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絲狂熱。
小雛龍沒有蘇醒，但是在感受到熟悉的精神波動時，散發出了孺幕依賴的情緒反應。
虛空之眼凝望著前方渺小如塵埃的金色巨龍，低語說道。
實際上，不止是亞煞極。
只是哪有完美的事情？
沉思片刻后，撒加凝望著虛空之眼，說道：“成為虛空生物的代價是什么？”
重新變得穩定了下來，從撒加的話語中，小雛龍很安心的專注吸收著靈魂能量，自身成長的速度更快了，從雛龍變成了幼龍模樣，還在繼續向少年龍迅速成長，身軀姿態幾乎每個呼吸都有明顯的變化。
“虛空？是多元宇宙之外的領域嗎？”
主要生活在虛空，意味著生命的色彩將只有虛空的紫色，再無繽紛多姿的精彩。
無邊無際，紫色朦朧，除了在里面游曳存在，形態各異的虛空生物，還有隔離了虛空，在外面看來猶如一個球體，又仿佛泡泡的多元宇宙之外，不存在任何其他生命與物質，虛無而寂寥。
只是一顆眼球就猶如最龐大的恒星。
撒加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吾名維克茲，一些敬畏我的生物又尊我為——虛空之眼。”
撒加抬起頭，目光穿透大雪紛飛的天空，抵達到遙遠的星空，目光微微瞇起，仿佛看到了什么。
在對方說出問題與答案前，另一個在心里其實已經知曉了。
但是。
在它的眼球后方，從包裹眼球的角質骨層后，還從不同的方向延伸出三條巨大修長的觸手，在星空中無規律的不斷游曳扭動著。
“嗯，你現在是類中等神靈極限，再多吃一些上古之神，有沒有機會突破？”
在所有對自我認知的塑造中，咿呀意識占據了最多的部份，變成龍類模樣不算意外。
撒加無法認同。
對多元宇宙之間的界域情況，他目前沒有任何了解。
那時候，令薩格拉斯恐懼墮落的虛空之眼就已經存在了，是類高等神靈。
撒加如實說道。
虛空之眼用認知的語氣，問道：“你認為，生命的究極追求是什么？”
要是冒然涉足，也許會給自己帶來天大的麻煩。
撒加雖然熱衷于冒險，但很少去做完全沒把握的事情，況且，他還沒到需要去多元宇宙之外冒險才能提升自己的時候，不用以身犯險。
“虛空領主來了？”
紫光如霧氣般翻滾起來，從里面傳出一聲帶著驚訝與贊賞的低語。
“不，你無法理解虛空。”
不得已之下，它親自到來了。
“虛空。”
雖然沒有刻意，但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散發出恐怖的壓迫感。
撒加剛到艾澤拉斯的時候還是傳奇。
等星魂成長好，類中等神靈層次的上古之神基本就沒有用了，創造出新的也沒有意義，再加上撒加這尊強勁外援，覬覦這里的虛空領主會更難下手，現在就是虛空領主最后的機會。
抬起龍爪，任由片片雪花落下，神撒加呵呵一笑，對薩格拉斯說道：“死了那么多的上古之神，怎么會輕易結束。”
如繭如球的靈魂能量內部，是一只巨龍模樣的特殊生命。
“我在永恒之井留下的意識對星魂造成影響，讓它自我認同變成了龍類。”
在亞煞極的意識世界內，他曾見到過。
正常半神的感知根本無法穿透現在無處不在的靈魂能量。
說話間，虛空之眼更多的軀體鉆了進來。
現在的神撒加分身本質上依然是上古之神，雖然已經脫離了虛空領主的控制，但在位格上還是差對方許多，若是沒有意外，很難突破自身位格，達到類高等神靈領域。
浩瀚寂靜的星空里，億萬繁星閃爍出淡淡的光輝，但是都不及金色巨龍的璀璨鱗光。
以多元宇宙為食，以彼此為食，還無法停下，這更無法接受了，意味著永無止境的廝殺戰斗，而撒加雖然熱愛戰斗，但他的生活也不僅僅是戰斗。
他轉移話題，再度問道。
停頓了一下。
“看起來很無趣。”
一種仿佛角質層，又類似骨質的特殊物質包裹著巨大如恒星的紫色大眼，在紫色大眼的正上方還有三顆小很多，但也是天體級的眼球，一大三小四顆眼睛一起注視著對面的金色巨龍。
“你來自哪里？”
但對撒加而言，虛空之眼的話語沒多少誘惑力。
無數紫光朝著周圍翻滾散開，一枚龐然無比，猶如恒星的紫色大眼從里面擠了出來。
不等撒加回答，虛空之眼自問自答，說道：“是永恒不朽？是真正自由？是無限偉力？不，是成長，是進化！”
在艾澤拉斯多元宇宙，虛空領主從來沒有真正降臨過，一直在派遣上古之神為自己達成目的，不是那么好遇到的，至于要離開多元宇宙，到達多元宇宙之間的界域狩獵虛空領主，撒加不覺得是個很好的主意。
現如今，幾乎所有艾澤拉斯的智慧生物都在向與星魂有關的月神祈禱，在這祈禱過程中，不同智慧生物的想法，也在塑造星魂的認知。
“虛空是什么樣的？”
之前的上古之神，還有巨大化的神撒加與薩格拉斯，完全展開的體型與這個虛空領主比著，差距比嬰孩與成年人的差距還大。
撒加沉靜不語，陷入了沉思。
這些爪牙一次性被全滅，虛空領主若是還沒放棄對這個多元宇宙的想法，只能冒著風險親自降臨了。
現在這些觸手爪牙全被撒加斬斷。
虛空之眼恢復了狀態，認真說道：“成為虛空生物，能讓你獲得無限吞噬進化之力，擺脫原有的桎梏，獲得無限的可能。”
“是的，不過上古之神最高就是類中等神靈生物，再往上.就不是上古之神，而是它們的造物主，那些虛空領主了。”
千光年外的星域，一片朦朧的紫光不知何時出現，倒映于察覺到異常，感知此地的金色巨龍瞳孔內。
這是雛龍模樣的星魂。
“咿呀，我為你感到驕傲。”
神撒加徐徐點頭。
因為意識相通。
按照虛空之眼的意思，虛空才是主體，而多元宇宙只是點綴？那么，在這名為虛空的海洋里，會有多少像是虛空之眼這樣的虛空生物存在？
薩格拉斯微微一怔。
但是，面對破壞了自己計劃的撒加，這位虛空領主沒有流露出憤怒情緒，言語中反而帶著一種純粹的好奇，仿佛一位學者對未知的好奇。
撒加仔細打量了一下虛空之眼，嗤笑一聲：
“你說的很好，不過，在我看來，你所謂的進化之力也就一般。”
最有效的辦法，莫過于吞噬一位虛空領主了。
“想知道我身上的奧秘？用你的知識來交換吧。”
微不足道？
“我們又見面了，神奇的生物。”
“現在的你，有資格知道吾之名諱了。”
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看對方有溝通的欲望，撒加也不急著直接開始攻擊，平靜的說道。
“其他的都交給我，你好好成長吧，我們很快就能正式見面了。”
“相比于成為究極生物的無限潛能，這點代價微不足道。”
“要是有機會，給你弄一個虛空領主吃掉，令你的生命得到躍遷升華。”
反應過來后，他凝重的問道：“死了那么多的上古之神，還沒結束嗎？”
正是撒加曾在亞煞極意識中見過的虛空領主。
它有著一身銀光閃閃，結構猶如鉆石的鱗甲，頭頂有三對龍角朝著上方蜿蜒生長，但是并不崢嶸威嚴，反而顯得秀美可愛，只露出短淺的尖尖，龍翼，四肢，尾巴，也都是短粗的樣子。
“機會不大，到了我這種程度，單純的數量已經沒太好的效果了，需要質量。”
永恒之井內的咿呀意識，只是星魂意識的一部分。
忽然。
“主要生活在虛空之中，以多元宇宙為食，以彼此為食，而且進化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沸騰洶涌的進化本能會驅使著你吞噬一切。”
“這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
神撒加咧嘴一笑，說道：“我很想嘗嘗虛空領主的味道，上古之神這種工具已經吃膩了。”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能進步的如此之快。”
宛如繭卵的球體微微搖晃。
聞言，薩格拉斯沉默了一下，然后緩緩問道：
“以你的智慧，肯定會理解虛空的偉大。”
前方是被鍍上了一層紫色光澤，神秘詭譎的星域。
聽到這回答，饒是撒加的心境，也有些波動起伏。
艾澤拉斯多元宇宙所有上古之神，都是這位虛空領主的造物，是它伸到艾澤拉斯多元宇宙的觸手與爪牙。
與此同時。
紫色的眼眸微微閃爍，虛空之眼對撒加邀請道：“擁抱虛空，你能成為虛空的一份子，我會很樂意引領你來到虛空的懷抱，成為我們的一員。”
“我去過的世界多的超乎你的想象，我有著無窮無盡的知識，你想知道什么？”
虛空之眼的觸手輕輕搖擺著。
撒加和自己的分身間的對話，更像是自問自答。
撒加微微搖頭，沒有再和薩格拉斯多說，龍翼一揮，身體瞬間從原地消失。
在永恒之井內和撒加的一縷意識共度了千年光陰，還有撒加意識不斷的教導，咿呀意識逐漸對撒加萌生了一種子嗣對父母的感情。
只是上古之神這種被創造出的爪牙，都有著在撒加看來很恐怖強大的進化能力了。
都已經類高等神靈了，撒加依然沒感到自己的極限。
“是的，看來你對虛空已經有了一定的認知，虛空猶如無限的大海汪洋，而有限多元宇宙就是存在于虛空汪洋上的孤島。”
被撒加消滅的上古之神，是艾澤拉斯多元宇宙存在的所有上古之神。
晶瑩剔透的雪花還在隨著冷風飛旋下落。
“也就是說，需要類高等神靈層次的上古之神？”
不過。
而隨著靈魂能量的吸取，它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成長著。
“若是虛空領主自己降臨到多元宇宙內，情況就不一樣了。”
看著銀色雛龍模樣的星魂，撒加默默想道。
至于要付出這些代價所獲取的進化能力。
“無論你想要什么，追求什么，只要不斷進化，朝著你想要的方向進化，終將能夠實現。”
“追求只是表面，進化才是真相！”
金色巨龍懸停不動，靜靜的觀望著，沒有輕舉妄動。
虛空領主更多的身體擠了進來。
“我要去會會一位老朋友。”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潛藏的奧秘。”
相比于戰斗，甚至，相比于這個多元宇宙，虛空之眼對撒加本身更好奇。
轉頭望向沉默不語的薩格拉斯，撒加說道：“薩格拉斯，你和我的分身留在艾澤拉斯星球附近，以防有意外情況發生。”
“本體，祝賀你擢升突破，邁進類高等神靈領域。”
撒加撫摸著下顎，若有所思的說道。
撒加輕輕一笑，意志瞬間穿越星球土石與靈魂能量的阻遏，輕撫在最深處成長孕育的小雛龍身上，傳遞出溫和喜悅的精神波動。
虛空之眼很好說話，從眼中射出光束，交織成為一片紫色光幕，里面就是虛空的景象。
“唯有極致的進化，才能讓生命個體比肩宇宙，甚至是媲美偉大的虛空，成為掌控一切的究極存在。”
也許等感到自身極限并且已經達到，難以再進步成長的時候，撒加會考慮接受虛空之眼的邀請，只是現在的撒加沒太多興趣。
不過。
讓分身成為虛空生物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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