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第二十二節 東風破(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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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節 東風破(二)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20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第二十二章東風破(二)→、、、、、、、、、、、、、、、、、、、、、、、、、

司隸校尉部衙署,案牘庫房內,兩位年輕官員正在查閱東瀛公謀逆案卷宗。

“看蒯侍御這次出手之快,出拳之重,絲毫不顧同鄉之誼,讓人險些忘記他也是荊州士族。”

“在其位,謀其職,都是為陛下分憂,豈能徇私?”

任遠把一份卷宗遞給呂莘,又道:“你們好不容易抓到龐坦,不從他口中撬出一些線索,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呂莘笑道:“要是沒有蒯侍御的幫助,鄭豐怎么會輕易供出龐坦,依我看在這荊州地界,沒有什么事能難倒蒯家了。”

“幼安兄,你的這些話要是被蒯兄聽到了,恐怕他不會饒了你。”

任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蒯兄依傍東海王氏,如今又常出入太極殿西堂,不是你我能與之比肩的。”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呂莘忙叫住他:“子初兄,我已經訂了菊下樓的外賣,你不和我一起吃嗎?”

任遠頭也不回地說道:“那里的飯菜我有些吃膩了,得換個地方了。”

離開衙署的任遠驅車來到一家食肆,二樓早已有人備好了一桌酒菜等著他。

此人正是前任司州主簿戴曦,特意邀請任遠來此小坐,只因明日他便要離開洛陽出任豫章內史。

這家食肆的店主是戴曦的同鄉,酒菜頗具譙沛風味,因食肆開在偏僻的街巷,平日客人不多。

戴曦呵呵笑道:“子初兄,難得店主拿出來私藏了十幾年的九醞春酒,今日你我當多飲幾杯。”

任遠輕輕推開酒杯,微笑道:“戴兄,喝酒容易誤事,還是少飲為好。”

“我知子初兄必然會因徐萬頃之事怪罪于我,但我這么做只是為了不讓你為難。”

盧琛在徐萬頃宅子里發現的那些散碎殘斷的竹簡正是戴曦命人悄悄放進去的,經賈游修補之后,竹簡中記錄著早年鄭豐和曹魏余孽李信(李鶩子)往來的互贈詩文,這才是司馬衷下令司隸校尉部抓捕鄭豐的真正原因。

但是盧琛對徐萬頃之事不會輕易罷手,在他覺察出端倪之前,戴曦必須盡早抽身。

“你因口無遮攔而得罪了王隆,丟了司州主簿一職,當初舉薦你的人應該會很失望。”

戴曦把山陽縣令張輔做的夢透露給盧琛,并將矛頭指向王隆,這是任遠的安排。

左將軍卞粹舉薦戴曦擔任司州主簿,在別人眼里,戴曦也算是張司空的門生,趙王和張華斗爭不斷,像戴曦這樣無根無基的人在洛陽很難站穩腳跟,隨時都可能被人替代。

戴曦自飲一杯后微微低頭說道:“很抱歉,沒能達到你的期望,我最終還是讓你失望了。”

任遠望向外面,昏黃的街道上,有些冷清,他沉吟道:“我早已對任何人都沒有了期待,所以也沒有什么失望。”

“子初兄,我擔心的是—”

戴曦話到此處又止住,既然已無法繼續與他同行,那就該安靜的離開。

任遠親自斟了一杯酒,與他碰杯,一飲而下,然后淡笑道:“這杯酒就當是我給你餞行,希望你南下一路平安。”

“子初兄,保重。”

戴曦眼含熱淚飲盡杯中酒,任遠直接起身,說道:“在你走后,這家食肆可以關門了。”

在司隸校尉部衙署門口,一年輕男子也在等著任遠,他是賀隰,這次等的時間并不長,但等到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

“據線人來報,翠云峰上暗藏著東瀛公的殘余勢力,司隸校尉部的人正準備將其剿滅,不想有人暗中掩護他們撤離了,龐敬那日去登翠云峰與韓蔚發生沖突,恐怕是另有目的,此事我會親自調查,賀兄最好不要卷入其中。”

“你是想說龐兄也參與了東瀛公謀逆?”

“等審問過龐坦,才能做判斷。”

“龐兄是無辜的,他不可能—”

“賀兄,如今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士瑤兄就比你看得明白,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任遠不再多說,徑自走進衙署,賀隰愣了一會,然后坐回自己的牛車上,催促道:“快去陸府。”

北風漸起,晚霞小心翼翼暈染著天空,輕柔地灑在小院中,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寧靜又清新的氣息。

一襲素衣的少女靜靜地站在窗前,余暉透過窗子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她的眼中滿是哀傷,手里緊緊攥著一顆瓷珠。

“既然輸不起,以后就不要再下棋了。”

夏侯殊將雨輕方才摔落在地的棋盤放回案上,又俯身一一撿起那些瓷珠。

這是夏侯殊第一次下跳棋,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棋力非凡,竟然贏了雨輕,想不到雨輕棋品太差,當即翻臉,抬手就摔了棋盤。

雨輕低低的問道:“他真的死了嗎?”

夏侯殊不禁反問道:“難道他不該死嗎?”

雨輕盯視著他又問:“是你殺了他?”

夏侯殊神色微變,原來雨輕生氣不是因為輸棋,而是因為司馬遹被毒殺于金墉城。

夏侯殊在下棋時無意中說出這件事,他以為雨輕應該早就得到了消息,不管是裴家,還是盧琛或者陸玩,都知曉此事,卻都瞞著雨輕,大概他們希望在這紛繁的洛陽城內,可以留給雨輕一處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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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在同情你的仇人嗎?”

“他沒有殺害母親,還是因為他,我才能見到裴姑最后一面。”

夏侯殊不以為然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司馬遹明知左太妃會遭遇不測,他也沒有出手相救,只放走了一個仆人,說起來真是可笑,難道他還想試圖挽回什么?”

雨輕再次問道:“是你殺了他嗎?”

夏侯殊無奈的解釋道:“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們夏侯家的舊部早已被調離金墉城,若不是司馬遹提前吩咐過高楷,你的茶葉根本不可能送進金墉城。”

雨輕眸中噙滿淚水,一顆淚珠從眼瞼中間滑落,慢慢流到臉頰,她匆匆抹掉,但更多的淚珠滑落,怎么也忍不住。

“哭得像個傻瓜似的。”

夏侯殊遞給她手帕,又道:“要不要我把子諒兄請過來,還是去請士瑤兄過來?”

“不用麻煩了,他們故意瞞著我,我自會找他們的。”

雨輕接過帕子,把眼淚擦了擦。

夏侯殊嘆了一聲:“太子遇害,恐怕衛玠也難逃一死。”

雨輕恢復平靜之后才問道:“可是有人想讓阿虎擔了這謀殺太子的罪名?”

夏侯殊點頭道:“你猜的不錯,今日御史臺有人揭發衛玠盜用其岳父顧廷尉的手令,進入金墉城,為兄報仇,毒殺了太子。”

雨輕卻道:“自阿虎回到洛陽,就一直住在京陵公的別院,倘若阿虎毒殺太子,京陵公豈能不知?”

夏侯殊不由得皺眉:“看來某些人是想要與太原王氏掰掰手腕了。”

雨輕思忖道:“這樣也好,只有大家都被卷進來,才能有摒棄前嫌統一戰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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