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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來不及道別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20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第十九章來不及道別→、、、、、、、、、、、、、、、、、、、、、、、、、

城郊一處別院,偏廳上堆著新鮮的瓜果菜蔬,活的雞鴨鵝,還有幾簍魚,一襲黛青布衣腰間配笛的男子出現卻直接影響了主人用早飯的心情。

“為何半路折回啊?”

令狐邕懶得抬眼看他,他卻主動走上前,笑道:“外甥想著此番離開洛陽后不知何時能歸,還是早點給舅舅把過年節禮送過來,雖然這些看起來不值什么錢,但都是我自己栽種的,自己喂養的,舅舅盡管放心吃,等我下次回來再—”

令狐邕絲毫不領情,擺手道:“不用白費心機,以后你也不必再回來了。”

“舅舅一直都不想見到我,王爺派我去關中,這下您總算如愿了。”

李如柏折返回來,不為道別,只為尋求一個答案。

令狐邕抬頭看了他一眼,才道:“是盧播高估了你這個月判官的江湖地位,你還沒能摸到兵法奇書的影兒,鐘英就死了,打發你去關中,是讓你將功補過,你還敢有怨言?”

梁王也對傳聞中鐘會留下的兵法奇書有些興趣,故而命李如柏去找尋,李如柏便吩咐江湖上的兄弟盯著鐘英,可惜人沒盯住,也沒找到那本兵法奇書。

“鐘英的尸體是在長社鐘家祖宅附近的山林中發現的,可實際上他是在別處遇害后移至那里,因為發現他尸體時,他已死了數日,尸體經冰凍后才沒有明顯腐爛跡象,這明顯是有人在暗中制造鐘家清理門戶的表象。”

令狐邕冷冷道:“鐘英被何人所殺,王爺對此并不關心。”

李如柏卻問道:“那么舅舅對此是否關心?”

令狐邕不禁反問道:“你認為我需要關心此事嗎?”

“我派人去了鐘英在探梅巷的舊宅,找到一封被火燒的殘缺不全的信件,上面正是舅舅的筆跡,看來舅舅也和他有來往,我想王爺應該不知此事。”

李如柏將僅剩幾個字的那片信紙放到桌上,令狐邕根本不屑一看,微微冷笑道:“你不直接交給盧播,看來你心里也很明白。

先不說你是否能辨得清,就算是我的筆跡,也有可能是別人模仿我的字跡,所以僅憑這紙上的幾個字,不足為信。”

李如柏語氣略沉:“這是鐘英臨走前自己燒毀的,他這么做是不想暴露寫信人的身份,他十分信任并且真心想保護那個人。”

令狐邕冷哼一聲道:“你連自己的內心都看不清,竟妄想去揣測別人心里在想什么,你跟以前一樣,還是那么可笑又可悲。”

“小時候我看不懂舅舅的心思,長大了,我依舊看不懂。”

李如柏笑容里藏著些酸楚和苦澀,雖然他早已習慣了令狐邕對他的冷漠疏遠,但是他總在嘗試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到頭來卻是徒勞。

“我看你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那就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令狐邕看向管事,示意送客。

“為了這等小事匆匆折回,確實很可笑。”

李如柏無所謂的笑了笑,單手轉動著竹笛,緩步離去,還留下一句話:“以后我不會再來打擾您了。”

管事見令狐邕臉色不好,就要派人去請大夫,令狐邕搖了搖頭,服下藥丸后,才道:“我的身子還撐得住,眼下我擔心的是金墉城那邊的情況。”

管事道:“老爺何苦把退之郎君趕到關中之地,這些年老爺和他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何時才能化解?”

令狐邕喟嘆一聲:“無需化解,就讓他一直怨恨著我這個舅舅吧。”

另一方偏僻小院,琴聲悠揚,在淡淡茶香中欣賞窗外一片荒寒幽寂,仿佛時光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清晨的陽光里,一身素袍的司馬遹臨窗撫琴煮茶,囚禁在金墉城的他看起來比在東宮時還要輕松許多。

材官校尉高楷與司馬遹對面而坐,圍爐品茗,對于高楷的到來,司馬遹并不感到驚訝,還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涌上心頭。

高楷是司馬炎特意為孫兒司馬遹挑選的左膀右臂,東宮十二士皆是經高楷嚴格選拔送至司馬遹身邊,在司馬遹心中,高楷亦師亦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而在太子出事之前,高楷卻被司馬衷派去許昌辦事,若他在洛陽,他一定會阻止東宮起兵。

“殿下,這茶葉是誰送來的?”

“是一位友人送的。”

“這應該是她送給殿下最后的禮物。”

雨輕拜托夏侯殊設法給司馬遹送些汝南產的茶葉,在司馬遹收到茶葉的同時也知道了一件事。

左太妃生前和齊王有過接觸,司馬衷疑心左太妃知曉遺詔的下落,欲要和齊王聯手奪取他的天下,便密令高楷在汝南除掉左太妃。

左太妃生前派裴姑去青州是為了尋找雨輕父親的蹤跡,也就是說左太妃遇害,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雨輕的父親。

其實司馬遹一直都知道,殺害左太妃的真正兇手就是他的父親,讓高楷出面處置左太妃,正是以暗示的方式警告太子,做不到無情,就難登大位。

司馬遹知道雨輕一旦查出真相,他們的緣分也就盡了,只不過他沒料到事情來得這么快,與她相識相知,就好像夢一場。

高楷放下茶杯道:“殿下如今總該醒了。”

司馬遹雖然覺得茶很苦,但還是含笑飲完一杯茶。

高楷突然道:“董猛死了。”

“是賈后,還是父—”

司馬遹想起自己已被貶為庶人,便改口道:“是陛下將他賜死嗎?”

高楷斂容道:“不是賈后,也不是陛下,他是服毒自盡,看來是有人擔心東窗事發把他滅口了,如今也只能從東宮屬官那里著手調查了。”

司馬遹勉強笑了一下,司馬衷寧可相信賈南風,也不愿相信自己唯一的兒子,他們父子最終還是形同陌路。

“陛下不是不愿相信,相反正是因為相信殿下是無辜的,才命我來看望殿下,又吩咐許司隸調查東宮屬官,你可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

司馬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已被囚禁在此,陛下也不需要再為我費心了。”

高楷篤定地說道:“陛下正不惜一切代價去打擊把持朝堂的各大世家門閥,等陛下獨掌皇權后,殿下自可重回東宮。”

司馬遹再次端起茶杯,臉上沒了笑意,“他為了穩固自己的皇位,不惜一切代價,我因走錯一步滿盤皆輸,但變革路上的流血和犧牲不會就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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