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第一百一十節 暴風前夕(五)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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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節 暴風前夕(五)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3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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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濛,窗外的曇花正悄悄綻放,許甸畫了一半便擱下筆,笑問道:“哥哥,你怎么還沒歇息啊?”

許伉看著桌上的曇花圖,淡淡道:“你不用等了,薛融并沒有過來。”

“我又沒有問他,哥哥總是打趣我。”

許甸臉色一紅,轉過身去倒茶,許伉卻拿起毛筆畫花莖和葉片,面容平靜的說道:“其實我一直很欣賞任承的才學,他的畫技更是我比不過的,如果他還活著,我倒是希望能和他多一些來往。”

“哥哥為何突然提起他來?”

“曇花深夜盛開,剎那的美麗讓人難以忘懷,同任承一樣,他能夠為自己做過的事承擔罪責,臨終前還不忘為一個卑賤的姬妾求情,但薛融絕不會這么做,他只想著犧牲別人,因為他只愛自己。”

“哥哥,他并不是這樣的人。”

許伉放下毛筆,問道:“開音樂會那日,你一個人去了哪里?”

許甸低頭解釋道:“我只是隨處轉轉,哥哥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太熱鬧。”

許伉瞥了一眼她左手腕上戴著的玉鐲,便已猜出妹妹的心思,也不想再追問下去,當然也不希望她胡思亂想,當走至門口時才說道:“母親在來信上說甚是掛念你,明日我就送你回汝南。”

“哥哥,哥哥…….”

許伉沒有停步,為了保護妹妹不受傷害,他選擇掩蓋事實真相。

薛融深知許伉最疼愛自己的妹妹,便設法接近許甸,利用她拉許伉做墊背。

殊不知許伉早就握有薛融的把柄,在許伉看來,薛融就是個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庶子終究難成大器。”

許伉嘆息一聲,又對身后的管事道:“夜已深,我也該歇息了。”

管事會意,轉身朝前院走去,深夜來訪之人卻是丁凝,其實薛融也來過,他們兩人一樣,今夜都未能見到許伉。

此刻菊下樓內一片肅靜,張秉機自知難逃一死,便喝下事先預備好的毒茶,然后一步步向雨輕走近,順風當即拔劍出鞘,劍鋒直指張秉機。

“少主,我確實不明白,你明明在裴家過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為何還要通過古掌柜重新召集大家,主人已經不在了,如何興復曹魏王朝?就憑你一介女流之輩,你有沒有想過,哪一日那些合伙人得知了你的真實身份,還會繼續與你合作嗎?洛陽貴公子們最先考慮的永遠是自己背后的家族,就連裴家都未必保得住你,你存有這種天真的想法才是大錯特錯。”

“士族之間利益為上,手里籌碼越多,交易時于自己才越有利,我努力促成圓桌會議的初衷就是讓不同階層參與協商,意見不一致很正常,我也沒有天真到同他們打感情牌的地步。

當下司馬衷和賈南風極力打壓老牌士族,力圖收回皇權,各大世家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各自支持的藩王也會按耐不住,這正是我們借力打力的機會,也就是我所說的合作。

世家們根本不會在乎曹魏王朝是否復興,他們在乎的是家族利益,司馬衷已經滿足不了這些士族的欲望,晉廷土崩瓦解是遲早的事,而我就是要聯合南北士族的力量,恢復曹魏榮光,還要打破舊制,建立一個新的王朝,張秉機,你現在聽明白了嗎?”

張秉機仿佛在雨輕的身上看到曹儀的影子,那一瞬流露出信任,顫聲道:“少主,希望你不會讓在座的人失望…….”

他含笑倒地,雨輕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跟前,他在彌留之際說道:“我從沒有想過背叛主人,是我太傻,沒有明白少主的用心,想要加害少主的人可能還在譙國,汝陰張綏應該知曉他的身份,少主要多保重…….”

在天黑前陸玩就離開了花船,來到向純的別院,原來王棣正好來譙縣訪友,劉徽便帶著不能說話的劉學趕來這里看病。

梁辯已站在向府門口等侯陸玩多時,待陸玩下車后,他就上前把王禱探視嵇蕩的情況轉述了一遍,陸玩點頭道:“那晚發生的事情和我們原先猜測的差不多。”

梁辯自語道:“若嵇蕩所言屬實,那么殺害甘氏的兇手就是另有其人,兇手為何要殺害甘氏呢?”

陸玩望見桓潛也朝這里走來,略微笑了笑,便與他們一起走進香府。

桓潛邊走邊輕聲問道:“劉兄病情如何?”

梁辯搖了搖頭:“王先生已替他診過脈,失語癥難治,只是開了個方子,先吃幾副藥看看再說。”

桓潛聽后不由的嘆了口氣,“恐怕只有等甘氏的死因查明,劉兄的病才能好。”

陸玩看了桓潛一眼,問道:“聽聞桓兄與劉學曾是同窗,不知你們交情如何?”

桓潛略停下步子,答道:“劉兄不善交際,性格孤僻內斂,我與他平時來往并不多。”

“像劉學這樣的人應該也是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的。”

陸玩又輕輕拍了一下桓潛的肩膀,溫和說道:“桓兄不忘同窗之誼,過來探望他,我想他會感受到的。”

這時悠揚的琴聲從廂房內傳出來,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陸玩他們駐足在房門外,室內彈琴之人正是河東琴慮,他是陸玩特意請到向府上的,想用琴聲幫助劉學緩解悲傷情緒。

桓潛問道:“陸兄,這是什么曲子?”

“《陽春》,春秋時期的名曲,已鮮少有人會彈了。”

陸玩慢慢走進室內,望見劉學雙目無神的躺在榻上,直到琴聲止住,他都一動未動,如死人一般。

琴慮施禮告退后,桓潛便走到榻前,寬慰了劉學兩句,劉學沒有任何反應。

陸玩突然開口問道:“劉學,你失去甘氏真的傷心至此嗎?”

梁辯和桓潛都向陸玩投來詫異的目光,陸玩卻盯視著劉學,俯下身去,貼耳道:“你同樣也有殺害甘氏的嫌疑,嵇蕩已經把那晚發生的事全部告訴我們了,那么你對我們是否也有所隱瞞呢?”

劉學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沒有看見陸玩他們。

“我兒不懂音律,陸家郎君請人為他撫琴,對他的病情恐怕也無濟于事。”

此時劉徽和向純走了進來,陸玩上前對他們施了一禮,微笑道:“劉先生,我也是希望令郎能早日開口說話,給官府提供有用的線索,此案才能水落石出。”

劉徽面色陰郁的說道:“陸家郎君若是來這里查案的,大可以直接問我,不必為難我兒。”

陸玩又走近一步,說道:“劉先生愛子心切,這我可以理解,但朱縣尉過來詢問,你卻不配合調查,難道是不希望官府盡快查明真相?”

“這案子查清了又能如何?家門不幸,我兒今又患病,我真是愧對祖上…….”

劉徽連連捶胸嘆息,向純忙勸解道:“事已至此,你也莫要太自責,如今最要緊的是治好他的病。

劉徽老淚縱橫,哽咽道:“到底是誰,心腸如此歹毒,欺我劉家無勢,坑害我兒,這是什么世道啊?”

陸玩見此景,知道再問不出什么來,便先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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