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第七十節 四漆屏的故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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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節 四漆屏的故事


更新時間:2023年05月02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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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后賈南風的生辰夜宴上,太子司馬遹獻上一架四漆屏,屏風上繪有四幅畫,故事內容來自于《孝子經》和《列女傳》等古籍文獻。

第一幅畫講的是帝舜恪守孝道的故事,相傳舜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舜的父親又續娶生子,繼母、父親瞽叟和弟弟象敖把舜視為眼中釘,

繼母燒廩,象敖填井,總想置他于死地,面對惡劣的家庭環境,舜心懷坦蕩,大孝無怨。

第二幅畫是楚國將軍子發大敗秦軍,

得勝歸來,

其母卻拒絕他進門,訓斥他道:“你身為大將,士卒分食豆粒之類的粗糧,唯獨你每日享受好肉好飯,你讓士卒冒死沖鋒,自己卻坐享其成,此番大敗秦軍,全都是士卒的功勞,為將而不愛惜士卒,怎能為將?”子發聽了母親的訓斥,便向母親認錯,這才進了家門。畫上題詞:深明大義,教子有方。

第三幅畫描繪的是孫叔敖正在拭淚,母親和顏悅色的給他講道理,畫面題識:叔敖之母,深知天道,叔敖見蛇,兩頭歧首。既埋而泣,母曰陰德,必壽獲祿,

終相楚國。

第四幅畫是楚莊王的王后樊姬獨自登臺對著當空皓月和滿天繁星梳妝打扮,樊姬此舉只為勸說楚莊王遠離聲色犬馬,專心朝政,樊姬稱得上是春秋第一賢后,楚莊王之所以能夠成就霸業,很大程度上離不開樊姬的勸諫。

賈南風對太子送的這份生辰賀禮甚是滿意,這架四漆屏現今就擺在顯陽殿內。

賈南風在自己的寢宮內修建了一個小密室,除了她能夠自由進出以外,誰都不能夠進入,膽敢進入其中的人,哪怕是她的心腹宮女,也會被立刻砍殺,黃門令董猛也不敢擅入。

賈南風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進去一次,在她走出密室后,便會隨手把鏡屏旋轉過來,露出銅鏡的漆木背面,上面繪有孔子及弟子畫像,書寫著孔子及其弟子生平事跡。

就在賈南風旋轉鏡屏的瞬間,燈光、鏡光,

還有透進窗的淡淡月光全都交匯在一起,正照在床榻一側的四漆屏上。

賈南風慢慢走過去,在斑駁陸離的光線的加持下,她再次看到屏風第一幅畫上舜的繼母頭頂懸著一把明晃晃的刀,隨著光線角度的變化,那把刀忽隱忽現,像是用一種特殊材料制成的墨水所畫,只有在特定的光線下才可看見。

賈南風面上浮起了一抹冷笑,回想在夜宴上發生的那一幕,當眾臣都在欣賞這架精致華麗的四漆屏時,突然有個人指著屏風的第一幅畫,驚道:“這上面好像畫著一把刀。”

賈南風從一開始就注意到殿內所擺設的白玉鏤空龍鳳宮燈散發出的藍色光芒有些奇特,當即命董猛將那對宮燈移開,畫上的刀也隨之消失了。

賈南風掃視眾臣:“刀在哪里,本宮怎么沒看到?還有其他人看見這畫上有刀嗎?”

眾臣皆搖頭,那位大臣也訕訕笑道:“可能是微臣看花眼了。”

賈南風先將此事按下,事后便讓董猛調查這件事,究竟是誰在這對白玉鏤空龍鳳宮燈上做了手腳。

賈南風定睛注視著這個宮燈,透過中段的五個雕有窗花的繪欞,能清晰的看到內層燈罩上的藍色百鳥朝鳳圖,這層燈罩被人更換過,以前的內層燈罩是水墨耕織圖。

這時董猛走進殿內,賈南風正容問道:“查出來了嗎?”

董猛頷首答道:“回稟殿下,奴婢已經訊問過掌管燈燭的執事女官,她說有一個叫綺霰的宮娥擦拭過含光殿的宮燈,夜宴過后,綺霰在寢所就懸梁自盡了,奴婢也查過宮女簿冊檔案,綺霰原來是吳國宮廷的宮女。”

西晉吞并吳國后,司馬炎便將建鄴皇宮的幾千名女子全都充入晉廷后宮,綺霰就在其中。

賈南風凝思片刻,說道:“明日召許司隸進宮。”

時至深夜,在司隸校尉衙門內,一位年輕男子還在忙碌著,他就是呂莘,正梳理著來自青州那邊的情報,因任承犯了事,任遠不便參與調查于恩這件案子。

賈南風已經下令把高密王司馬略召回洛陽,至于他的記事督崔曠也將接受廷尉府的調查。可惜崔曠在隨司馬略赴洛途中自殺而亡了,呂莘對此并不感到震驚,于恩被捕,青州盜墓事發,崔曠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任遠好半分。

崔曠又是博陵崔氏子弟,收付廷尉,法獄治罪,倒不如自殺身亡來的體面,司馬略為了自己的聲譽,也為了撇清干系,崔曠也必須死。

呂莘此刻關注的卻是齊王的動向,青州臨淄一帶盜墓事件頻繁發生,齊王是否也從中分到了好處,任承所扶持的恐怕也并非司馬略這個旁支的王爺,或許就是齊王,因為何敘無意中向陸玩透露,慕容珠蕾是齊王送給任承的禮物。

雨輕在來信上說,何敘去梁國,目的應該也是為了那本兵器簿,最后因為陸玩查到了青州,他便選擇出賣任承,讓自己置身事外。

據梁國那邊的情報來看,在任承父親任先的死亡現場并無他殺痕跡,很可能是自殺,在家中也沒有留下遺書、遺言之類的東西,陸玩和雨輕在離開梁國前去過一趟任先的府邸,也是一無所獲。隨著任先父子相繼死去,梁國終于恢復了平靜。

“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是青州那邊的人,那么就是他們干的。”

盧府西院一間書房內仍舊亮著燈,穿著寬袍大袖的中年男人看著書案上的地圖,手指在某個位置上點了一下,眸中露出精芒,笑了笑:“孫常侍太低估陸玩了,在梁國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如今哪還有興致陪著我們賞月喝酒呢?”

另一人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才問道:“景宣兄,你是說殺害梁國內史任先的人來自譙沛,他們這么做意欲何為啊?”

盧播微微瞇起眼睛,“伯瑾兄,譙沛士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恐怕連夏侯家的人都不清楚,我們這些局外人又怎么能知曉他們之間的恩怨呢?”

令狐邕慢慢將地圖卷起來,又把溫熱的桂花酒倒入酒杯中,說道:“夏侯家的人可不會摻和進去的,只是江東士人被卷入漩渦之中,和譙沛士人斗智斗勇,不知最后誰會贏?”

盧播又坐回椅子上,輕啜一口桂花酒,笑道:“譙國的風再大也吹不到洛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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