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第八節 夜幕下的鴟鸮(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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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夜幕下的鴟鸮(二)


更新時間:2023年05月02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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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汝楨被押來睢陽了?”

“陸云說此案仍有疑問,下令將此案移交給任內史重審,我只是區區一介縣令,也不敢不從。”

“這樣正好,在孫常侍的眼皮底下,看陸玩還能使出什么手段?”

此刻殷柷趴在榻上,一位年輕的女醫者正在給他施針灸,牛守業坐在一邊喝著悶酒。

“牛隨之又去哪里了?”

“他被梁辯帶去參加什么學生聚會,陸玩沒住在驛館,卻搬去裴頠借住的宅子里了,那里倒是很熱鬧。”

殷柷側臉貼著玉枕,看牛守業一臉郁悶,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唐苗的死跟牛隨之無關,就算是陸玩給席汝楨翻了案,頂多免去你的縣令一職,以后找個空缺再補任就是了。”

張明遠、樊伯熙和常知良他們三個本就是殷柷的棄子,牛守業好歹是他的從姐夫,他多少還是會顧及一點他的感受。

女醫者將針灸針拔完之后,就拿了一件寬大的袍子披在殷柷肩上。

殷柷伸手撫摸一下她的臉頰,輕輕笑道:“庚娘,去幫我收拾行李,明日我要回許昌了。”

庚娘微微頷首,然后安靜的退了出去。

牛守業皺著眉說道:“席涼不在了,他的老婆前年也得病死了,只剩下席汝楨和小杏兄妹倆跟著叔叔嬸嬸一起生活,我單獨審訊了席汝楨,席涼從未告訴過他有關洛陽武庫的任何事情,而且席涼很早就把他送進了王家私塾,如果席汝楨沒有對我撒謊的話,那么你之前的猜測就是錯的,我們的擔心也是多余的。”

殷柷坐起身,端起茶杯,又瞥了他一眼,說道:“凡事不要這么早下定論,既然席汝楨會被這些人盯上,就說明他確實值得懷疑。”

牛守業疑惑道:“這些人,除了我們和那個真正的兇手,難道還有其他人?”

殷柷輕啜一口茶,笑道:“你能把牛隨之送到王家私塾,估計別人也會安插自己的人進去,畢竟對武庫那場大火感興趣的人很多,可不是誰都可以從中分到這一杯羹的,若不是因為席汝楨是席涼之子,恐怕陸玩也不會在這里浪費時間給他翻案了。”

牛守業暗暗一驚,又苦著臉道:“陸玩翻看那么多卷宗,偏偏就挑中席汝楨的案子,什么伸張正義、主持公道,糾正冤假錯案,我就知道他是別有用心。”

殷柷欣然道:“只有他找出真正的兇手,事情才能變得更加有趣,也能幫助我們撥開云霧辨別席涼的忠奸。”

在綴錦閣聚會散后,任承就回到府中,得知父親在書房和僚屬商議事情,他也沒有過去打擾,只是徑自返回自己房中,拿起任遠的書信,又重新看了一遍,薄唇處的淡淡笑意化做冰冷的嘲諷。

任承小時候也很喜歡作畫,甚至畫師張墨還夸獎他聰明有天賦,可是最后張墨卻收任遠為關門弟子。

在張墨收徒那一日,任遠連毛筆都沒有帶,以手臂手掌手指蘸墨在紙上畫了一幅《石鶴圖》,畫技方面稍遜于任承,但任遠還是憑借他那無害的和煦笑容輕松贏過了任承,事后他對任承笑說他根本就無心與他爭搶,還保證日后會把他從張墨那里學到的全都教給任承,就是從那時起,任遠開始在他面前表現的仁厚和善良。

任承把信紙揉成紙團,扔進了盛著幾支箭矢的壺內,自語道:“任遠,你總是拿自己不要的東西施舍給我,這就是你對他人表達關懷和友善的敷衍方式,從小到大你可曾把我當成兄長看待?現在的我可不需要你的施舍和幫助,至于你所關心的人,不過就跟洛陽任府花房內養的名貴蘭花一樣,哪一日失去裴家的庇護,很可能連存活都困難。”

這時有個小廝進來回稟道:“彥生小郎君,裴家小郎君派丫鬟過來送東西。”

任承微微抬手,“讓她進來吧。”

須臾,一身青裙的丫鬟緩步走進來,雙手遞上玉佩,含笑道:“小郎君把玉佩遺落在綴錦閣了。”

任承接過那塊玉佩,說道:“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佩而已,天色都這么晚了還吩咐你送過來,明日再給我也是一樣的。”

花姑頷首道:“明日我家小娘子會和士瑤小郎君他們一起去拜訪中正袁廉,希望你也可以同往。”

“嗯,我知道了。”任承說著又示意小廝給花姑賞錢。

花姑欣然收下賞錢,就施禮告退,很快離開任府,坐上牛車,便向董府駛去。

“送玉佩就得一千錢,子初小郎君的兄長也是很大方的。”

順風看了一眼花姑手里拿著的圓鼓鼓的錢袋子,突然問了一句:“他不會是故意把玉佩落在綴錦閣的吧?”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左媛撿到的玉佩,你沒發覺左媛在用飯時總是偷偷看他嗎?”

“我倒是沒有注意,不過紈素小娘子和梁家小郎君為了一瓶醋爭來爭去的,他們倆是互相看不對眼的。”

花姑把錢袋子裝進袖中,又道:“憐畫和雷巖去客棧找席汝楨的妹妹小杏了,也不知道小杏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住在洛陽時鄰居家開的胭脂鋪子。”

順風無奈說道:“就連文澈都對席汝楨沒什么印象了,雨輕也不怎么認識席家兄妹倆,也就墨瓷和惜書曾經同小杏有些來往,可惜她們倆都不在這里,雨輕的這些鄰居真的很奇怪,要說安靜確實很安靜,可是除了文澈和陳大娘,其他鄰居就像是空氣一般的存在,好像都在刻意避開雨輕似的,不同尋常,似乎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安排好的。”

花姑點點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無憂巷的房價可不便宜,按理說開雜貨鋪的陳大娘根本就買不起那里的房子,不過做這樣安排的人應該是出于好心,在洛陽城可是找不到像無憂巷這么安靜的住宅區了。”

在一家客棧的房間里,身著牙白布裙的少女正在燈下為哥哥席汝楨縫制衣裳,準備明日探監帶過去。

忽然聽到兩聲敲門聲,她以為是客棧伙計,便走過去開門,卻看到端著一壺熱茶的伙計表情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雷巖拿刀抵住他后背,冷笑道:“這茶水你自己先喝一口。”

小杏驚詫道:“你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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