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第一百一十四節 暗潮(八)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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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節 暗潮(八)


更新時間:2023年05月02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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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的行嗎?”

陸玩輕咳一聲,“現在還不行。”

成元慶當即被澆了一頭冷水,敢情陸玩剛才是在拿他消遣,不過他確實也沒什么勇氣跑到意珊跟前,他只是個兵家子,念了幾年書沾沾文墨氣,他本人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除了力氣大,他就沒有別的優點了,以后還是得混軍營,了不起就當個牙門將,意珊哪里會喜歡他這樣的粗人呢?

“令尊被陶長史打了一百軍棍,你心中可有怨氣?”

陸玩把最后一串田螺肉串好后,就擦拭了雙手,很隨意的問他。

他點點頭,忽而又搖搖頭,把一串串田螺肉擺到烤架上,苦笑道:“父親多次對陶長史出言不遜,違反軍紀,理應被處罰。”

“可令尊未必這么想,他挨軍棍丟了面子,心中怨氣可是難消的,當然營中其他將領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成元慶略微皺眉道:“這事我也說不好,只是沙羨那邊確實不太好打,聽我父兄說張昌應該事先利用河道往老巢石巖山寨運送了大批的糧食,即便他們攻打不下穆家莊園,可云夢縣和沙羨糧草充足再堅守半年也沒什么問題,就這么跟他們耗下去明顯于我軍不利。”

“昔年赤壁之戰時,黃蓋向曹操投書詐降,只為保證沒有武裝的火船不被截擊而能夠順利接近曹軍水寨,曹操會選擇相信黃蓋的投降,也是考慮到黃蓋曾經做過孫堅的部下,在軍中比周瑜有資歷,屈居周瑜之下,很有可能心有不甘。

如今陶侃處罰了軍中老將,只要把這個消息傳到占領沙羨的張放及其部將耳中,不就是現成的機會擺在你們面前?”

成元慶目光微微閃動,沉吟道:“你想我的父兄向張放詐降,他們會輕易相信嗎?”

陸玩時不時翻動兩下田螺串,淡淡說道:“準確說是你們父子四人一起投誠,你明早就奔赴沙羨,大鬧軍營,為令尊鳴不平,公然叫囂主將,陶侃必會對你軍法處置,到時你們再連夜趕去投降,我料張放不得不信。

我的人馬到時會水陸雙面埋伏在沙羨城門附近,助你們父子一舉殲滅張放等人,只要收回沙羨,我相信用不了多少時日郗遐就能收復云夢縣,阿虎也可以成功剿滅石巖山寨,這場戰役也到了收尾的時候了。”

成元慶看著田螺肉應該烤好了,就拿起了一串,笑道:“士瑤,你怎么不派兵支援那個衛玠和郗遐呢?難道你就對他們這么有信心?”

“他們既然敢跑來荊州混,那么自然是做好萬全的準備的,郗遐這個治中從事肯定干不長的,也許等平叛了張昌這伙蠻賊,他就快馬返回洛陽去了,畢竟他志不在此,也只有阿虎愿意留在這里。”

陸玩從他手里接過那串烤田螺,香味四溢,身邊的成元慶直接吃起來,陸玩卻突然想起了孫洵,這個新野縣公司馬歆的幕僚到底準備做什么,若是來做說客的,那么他接下來的目標大概就是周伯仁了。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扯旗叛亂的,要不是張昌他們私造了甲胄弓弩,就是官府中人暗地里與他們相互勾結,私造兵甲對那些蠻族來說難度太大,只能是后者了。”

成元慶連吃了三串田螺肉,然后又喝了半碗酒,陸玩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微風起,他披著外袍凝視著那清澈平靜的溪面,月光溫柔的籠罩著溪水,載著月光一層一層的流動,波光粼粼,一切都顯得這么靜謐美好。

陸玩望見一對遍身潔白的鷺鳥正亭亭翹立在水邊石磯上,凝然不動,昂首遠眺,一抹柔淡的月光映在它們身上,很是幽雅。

忽然一只白鶴撲棱棱的飛了過來,白鷺驚起,一時間水面驟起漣漪。

陸玩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前年所作的那幅《池塘秋晚圖》,當時雨輕就在他身邊,還拿出一批新制的箋紙樣本,種類分為素箋和花箋。

雨輕是模仿宋代花箋紙的制作技法,叫做砑花法,就是用雕板在紙上研壓出凹凸紋飾,像什么碧云春樹箋、團花箋、金花箋等,這樣裝飾的既低調又精致的花箋紙在銅駝街和彩虹街上都有售賣,各世家女郎也甚是喜歡這樣滑如春冰密如繭的花箋紙。

而陸玩就是在雨輕特制的粉箋紙上來作畫,這種箋紙光潔亮麗,其上印有卷草紋圖案,很有格調,最后雨輕把那幅《池塘秋晚圖》要走了,又送給陸玩好些這樣的花箋紙,當做謝禮。

“在這水岸邊畫上紅蓼與水蠟燭,接著畫一只分開雙足、立于水中的白鷺,作奮力迎風之姿,荷葉欹傾,水草順成一向,既要畫上綠意未退的荷葉,還要畫上那種殘破的枯荷,作到情態各異,然后再畫上一對鴛鴦,一只展翅飛翔,一只悠然游水,水面上還要有片片落花,可以裝點出蕭索的秋色........”

雨輕在陸玩眼前走來走去,口里不停地說著自己的構思,好像陸玩只是為她代筆作畫而已。

“士瑤哥哥,我的構思是不是很好啊?”

“構思是很好,就是自己畫不出來,所以每回都要過來煩我。”

“等我的作畫水平提高了,肯定會親自給你畫一幅的。”

“恐怕那一天太遙遠了,你還不如現在信手涂鴉作一幅,說不定還能值幾文錢。”

“士瑤哥哥,我的畫作怎么可能只賣幾個銅錢,最少也值一兩金。”

“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這可不是高估,而是最低價,因為每一幅粉箋畫僅算紙張成本都價值一兩金,所以我的畫作當然要賣一兩金了。”

陸玩聽她這般狡辯,忍不住笑了笑,“箋紙雖然貴,但是在上面一旦畫上你的大作,就會迅速貶值。”

雨輕小嘴撅的老高,故意走到他的身后,悄悄將一張寫著傻瓜二字的紙條貼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就一臉高傲的走開了。

此時成元慶早已將那十幾串田螺肉一掃而光,然后拍了拍陸玩的肩膀,笑問道:“士瑤,你在想什么,想的這么出神?”

“沒什么。”

陸玩笑著搖了搖頭,然后站起身,在溪邊踱了兩步,心道:我是在擔心一個小傻瓜,不知道她如今在成皋縣過得如何?那邊的案子貌似有些復雜,要是她不插手此事,也許就不會在山坡遇襲了,還有那個李如柏,他又是個什么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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