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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節 寒門遠謀 貴客入洛(上)


更新時間:2023年05月02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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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惜書正向雨輕報備近幾日的進出款項,由于是剛開始發展家具生意,除了免費送與認識的熟人,其他購買者也大都是士族人家,都是友情定價,算是打了半折售出,自然沒有多少進賬。

“雨輕小娘子,胭脂鋪子的進項全都拿去補家具作坊那個大窟窿了,我們現在可是只賠不賺的。”

憐畫還在伏案整理著胭脂鋪子的賬冊,這些日子大都是她在負責胭脂鋪子那一邊,而惜書則被分派去打理家具作坊,一應發貨前的檢查全都是由她負責。

“這就是明星效應引領市場消費,贈與名士家具,就相當于給我們的家具做代言廣告,他們的影響力可以吸引更多的消費者,等我們打響了品牌,在各地都有了知名度,到時候就是‘千金散盡還復來’,何愁不賺個盆滿缽滿?”惜書含笑說道。

雨輕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還是惜書領悟力高,憐畫你就太性急了,做生意也是要細水長流的。”

憐畫噘嘴道:“總是夸她,我看蒸餾酒的事情她就做不好,所以才交給甜甜來做的。”

“蒸餾酒的技術可是機密,也只有甜甜心思縝密,派她去盯著釀酒作坊那里,雨輕小娘子才會放心。”

香草也湊了過來,把沏好的一壺茶放置桌邊,無奈說道:“昨日一整天都見不到你們的人影,只有我和梧桐留下來陪著雨輕小娘子解悶了。”

“剛才梧桐不是說要送糕餅給阿飛小郎君,去了老半天怎么也不見回來?”憐畫說著就探頭從窗口向外望去。

惜書微笑道:“雨輕小娘子說今日會有客人到訪,特意吩咐她去前廳看看。”

所謂的客人就是陶侃,雨輕已經讓陳大娘轉告他,讓他今日來裴府拜訪爺爺,想必他現在已經到了。

前廳上,裴綽正聆聽著陶侃關于屯田的一番見解,捋須點頭,很是贊同他所說的觀點。

在曹魏時期朝廷向屯田的農民征收租稅所依照的辦法,正是棗祗倡導的“分田之術”,就是由官府提供土地,收獲的農作物按照比例分成,借用官牛的人,官六民四;不用官牛的人,官民對分。

雖然這樣的辦法也包含著一定程度的剝削,但是達到了積糧供軍的效果,百姓雖然吃點虧,但是能有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不過后來屯田剝削量日益加重,分配比例竟達到官八民二的程度,自然就引起了屯田民的逃亡和反抗。

屯田土地又不斷被門閥豪族所侵占,于是屯田制度逐漸被破壞了。到了晉朝,更是廢除了民屯,兵屯雖然繼續存在,但所起的作用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昔年軍閥混戰,歸根到底打的就是糧草。魏武帝(曹操)的軍隊積極地在交通便利的地區實行屯田制度,不但糧草供應有了保障,而且大大減輕了農民運糧的沉重勞役負擔。這也為曹魏的建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陶侃慢慢說道:“其實寓兵于農、兵農合一的制度更適合當下,想來嶺南一帶荒地遍野,若能適當的開墾,屯田固邊,我想朝廷籌集賑災糧食也會容易許多.......”

“你還真是頗有見地,難怪雨輕向我們極力推薦你。”

說話者正是裴憲,只見他帶著一名白袍少年緩步走進來,那少年上前躬身施禮道:“彥胄(鐘雅字)拜見裴爺爺。”

裴綽呵呵笑道:“彥胄,這位是陶士行(陶侃字)。”

“原來是陶先生。”鐘雅含笑施了一禮,臉上并未有任何鄙夷之色,只是眼前的這椅子倒讓他甚覺驚奇。

裴憲淡笑說道:“彥胄也是昨日剛到的洛陽,還特意帶來了一些茶餅,不如把雨輕叫來,她對茶還是有些研究的。”

鐘雅唇畔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還真是清香怡人,不似自己平常喝的茶。

裴綽示意前來奉茶的梧桐去請雨輕過來,梧桐頷首退出去后,疾步走回雨輕的書房,稟告了她前廳的情況。

“好吧,你們整理好了賬本就下去休息吧,中午我會和爺爺一起用飯,等順風回來,告訴她小廚房里留了一盤馬拉糕。”雨輕說著就提裙邁出門去。

走在廊上春風拂面,心情舒爽,當來到廳上,看到鐘雅時,她立時皺起眉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福了福身,便走到裴綽身邊,也不說話。

“雨輕,彥胄說上次在陳家賞梅時見過你一面,沒想到你們早就認識了。”裴憲笑道。

雨輕噘嘴,故意不理睬鐘雅,只是看向陶侃這邊,閑聊了幾句,原來陶母的身體好些了,還說要請雨輕來家里敘話,總之是一些溫馨家常,雨輕聽著很欣慰。

沒過多久,陶侃就告辭離開了,反倒是鐘雅留下來陪著他們一塊用午飯,在飯桌上,雨輕白了他好幾眼,鐘雅只是一笑置之。

待用過飯后,雨輕說自己要午休,便先行退下,她走在游廊上,口中喃喃道:“討厭鬼,真討厭,趕都趕不走。”

“你說誰是討厭鬼?”鐘雅快步趕上來,笑問道。

雨輕搖晃著小腦袋,說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就因為我在陳家識破你是女兒身,你就忌恨到現在,還真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雨輕冷笑道:“你若是離我遠遠的,我會感激萬分。”

“你就這般討厭我?論家世,論才貌,我有哪一點輸給了郗遐?”鐘雅靠近她,笑問。

雨輕退后兩步,說道:“郗遐從來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就憑這一點就強過你百倍。”

“對人不能有偏見,”鐘雅負手走了過去,說道:“本來我是想告訴你有關臨淄那幾起案件的事情,現在看來沒那個必要了。”

雨輕聽聞怔住,然后馬上追過去,問道:“鐘雅,你這次是從瑯琊來的,對不對?”

“我偏不告訴你。”鐘雅一臉得意的看著她。

雨輕抿了抿嘴唇,略帶歉意的說道:“那次在陳家賞梅時,我心情不好,所以才拿你出氣,一個人壓抑太久,就會因為一點小事而生怒,偏偏是你撞到了槍口上,我言語多有冒犯,請見諒。”

“你可是誠心向我道歉?”鐘雅有些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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