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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未歸人游蹤難定 至親人緣何絕情


更新時間:2023年05月02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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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認底色

淡藍海洋

明黃清俊

綠意淡雅

紅粉世家

白雪天地

灰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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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兔兒知秋

左芬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很清楚裴綽這些年時時刻刻在關注著雨輕的成長,就在雨輕冬雪里生病時,太醫不請自來,她已猜到是他所為,近些年更以便宜的價格賣給伙房小廝許多瓜果時蔬,新鮮活魚,這一點一滴左芬都記在心里,只是僅憑他的這些疼愛是不足以讓雨輕入住裴府的,關鍵還是要看那個人的態度——

左芬笑道:“裴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裴綽沉默了一會,就屏退仆婢,雨輕也由一侍婢帶了下去。

室內氣氛有些僵冷,左芬飲了一口茶,凝視裴綽,徐徐說道:“裴老,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再佯裝不知?當年阿瀾姐姐雖有錯,但也不至趕出府去,流落在外。裴老自然不忍心,不過又不敢違逆兄長,裴令公家風之嚴,不近人情,只因秦家郎君無根基家世,就辱罵他為登徒子,更揚言裴氏之女豈可下嫁寒門?孰不知當朝樂令亦出身寒門,中書令大人曾云,‘我所不如也’,秦家郎君深受樂令賞識,難道樂令也識人不明?”

裴綽默然,室內寂靜無聲,良久,他才緩緩道:“若瀾曾說非秦郎不嫁,我深知她的性子,實拗不過她,我裴綽只此一女,豈忍她傷心!只是世家大族婚姻都講究門第相當,這不是我一個人能一意孤行的,《禮記·昏義》云:‘昏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后世。故君子重之。’婚姻事關宗廟和后世,所以若瀾的婚事絕非我一言就能決定的,這是整個河東裴氏的意向,況且‘士庶之際,實自天隔’,以秦家郎君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堪配裴氏之女——”

“那么你就聽之任之,眼睜睜看著愛女身懷有孕還慘遭驅趕,致使她早早殞命,你心能安否?”左芬輕輕一嘆,雙目微合。

裴綽無言以對,沉吟半晌,方問道:“秦一今在何處?”

“不知,許是死了。”左芬應聲道。

“我曾派人查過他,依我看來,他絕非良善之人,行蹤詭秘,讓人捉摸不透,不知在干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我倒希望他不會再出現了。”裴綽提及他就會頭痛欲裂,手扶額頭,心生怨恨。

左芬鎮定下來,語氣緩和道:“我前幾個月派去青州調查的人全部身亡,裴姑親赴青州,至今未歸,或許我猜得不錯,還有一撥人馬在找尋秦一。”

“何人?”裴綽雙眉微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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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查明,只是秦家郎君生前留下一物。”見他面露疑問之色,便解釋道:“乃陰沉木所制的機關盒,我尚未開啟,也不知如何開啟,究竟里面裝的何物,我也不知。”

裴綽捋須心想:“陰沉木世間稀少,可與珍寶相提并論,他秦一怎會得到此木?還習的機關之術,此人還真是復雜難懂。”

“昔日魏國馬鈞,精于巧思,制成新式織綾機、龍骨水車,還有水轉百戲圖,聞名于世,我想這機關盒如此玄妙,必是此人才能制成,可惜他早已作古,無從查證。”

裴綽冷笑道:“秦一這廝不是自稱先祖跟隨定遠侯班超平定西域,莫不是他家祖傳之寶?”

“這間胭脂鋪子在洛陽能夠生意興隆,全憑秦一昔日從西域進到上等香料,這通貨渠道不是人人能夠獲得,想他對西域甚是了解,也許他說的不假。”左芬辯解道。

裴綽搖頭,笑道:“焉知不是他慣用詭譎之術獲得這條進貨渠道,此人疑點重重,再說無益。”

“只是我曾讓人順著這條渠道查訪下去,想不到還是盡數被殺,其中厲害關系,難道裴老覺察不到嗎?”

此一問讓人心驚膽戰,風卻肆虐的吹進來,沉香繚繞,煙氣愈發濃重,擾了他們的心神。

院內,松柏長青,極少有花卉,不免顯得有些孤冷,旁邊的侍婢小心的牽著她的手走過回廊,側過臉笑道:“看來我家大人很喜歡你,送你好些東西。”

“那是你家四老爺平日待人就很寬厚,我只是碰巧沾了光。”雨輕揚起笑臉,答道。

那侍婢笑而不語,目光避閃。這時一中年男子款款而來,他面如冠玉,廣袖飄展,鳳眼斜睨著雨輕,冷冷問道:“何人帶她進府的?”

那侍婢躬身稟道:“回三老爺,左太妃來了,正在前廳與四老爺敘話。”

“哦,她的女兒。”老者捋須道,神色有些微妙。

此人正是裴楷,冀州刺史裴微第三子,氣度高雅,容貌英俊清朗,博覽群書,特別精通理義,被時人稱為“玉人”。身居高位,從不驕奢。更有顆玲瓏心,善揣摩。如今觀之,真乃魅力老帥哥一枚,散發著迷人的成熟氣質,花白的胡須不減風姿,更添俊雅。

廳內,左芬正與裴綽密談著,門卻嘎吱一聲被推開,只見裴楷大步走進來,看了裴綽一眼,似在責怪四弟不該這般糊涂心軟。

“裴令公近來可好?”左芬早已看出裴楷面帶郁色,身體欠佳,故作此問。

裴楷之子裴瓚娶外戚楊駿之女,但裴楷素來瞧不起楊駿,與他不和。賈后專權,楊駿被殺后,裴楷被牽連收押,經侍中傅祗救護得以免禍,自此掛閑職避禍,事后常常憂懼難安。

“原來是左太妃蒞臨寒舍,”裴楷施禮道:“微臣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左芬微一點頭,含笑道:“大人清瘦許多,想來是朝事繁忙,無暇休養,讓人敬佩。”

“左太妃此言差矣,人云賈后妒忌太妃之才華,才允你出宮頤養天年,但看你近來訪友頻繁,應酬頗多,更是辛勞。”裴楷不依不饒,反諷她道。

左芬笑而不答,起身道:“叨擾已久,告辭。”

裴綽端坐不語,知道左芬心氣極高,自不甘就此顏面盡失。

裴楷終于按耐不住,怒道:“左太妃今日到訪究竟何意?”

左芬不答,仍是向外走。

“昔日若不是四弟懇求我格外開恩,容他女兒和那秦家浪子逃離洛陽,哪還有今日之事,還生出這等孽種?”裴楷怒視著她,氣勢咄咄逼人。

裴綽眉頭緊皺,愧不敢言。

左芬停步,轉過身來,一副清傲的樣子,冷笑道:“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惡,況且逝者已去,裴令公乃正人君子,何必對死者出言不遜?”

她心中實在忿狷,不吐不快。

裴楷面皮紫漲,好生羞愧,暗悔自己急躁,失禮在先,氣勢受挫。

左芬不愿場面弄得更尷尬,在庭院中找到雨輕便速速離去。

裴綽毫不動氣,不溫不火道:“三哥你方才倨傲冷厲,卻是傷人顏面,她才口不擇言的。”

“左太妃意態驕人,向來如此,不過都是四弟心慈手軟,那孩子是何人,你心知肚明,不過我不希望看到她再次出現在裴家附近,讓人非議。”

裴綽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三哥,她的身上總歸是流著裴家的血脈,何必要做的如此絕情呢?”

“四弟糊涂啊,若瀾已死,此事已經了結,如今世道正亂,朝局不穩,若再生枝節,你我還有何顏面去見裴氏的列祖列宗?”

聲聲如刺,讓裴綽心痛不已,他難以取舍,三哥振聾發聵的言辭他不能不思量,外孫女戀戀不舍的眼神他又忘不掉,這應如何是好?

墨瓷站在牛車旁,見太妃和雨輕從府里出來,便堆笑迎了上去,回道:“雨輕小娘子可是見到家主了,這是剛才裴家的仆人送的一籃子橘子,還有一些精致的糕餅。”

雨輕看到這些,欣喜不已,覺得外公果然記掛著自己。

左芬看見另一輛牛車駛過來,便停下步子,駐足望去,卻是張太醫,忙上前寒暄道:“什么風兒把您張太醫吹到裴府了?”

“裴令公自那件事后就引發了舊疾,病如山倒,藥石無靈,拖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說著搖了搖頭,走進府門,身后童子領著藥箱,緊步隨后。

左芬鳳眸忽閃,心里泛起波瀾,由墨瓷攙扶著上了牛車,車子緩緩駛去,風兒肆意的吹開車簾,左芬神態自若,她的心里此時如吃下一劑定心丸,前景如何,總要努力一試。

左芬未進宮之時,有幾個閨中密友,除了庾夫人,就屬江夫人品性相投了,二人時常吟詩作賦,難較高下,自進宮去后,還一直以書信往來,近日江夫人趁著春光即興辦了一個賞花宴,特意下帖邀請了左芬前去赴約。

江夫人出自阮氏,善彈琵琶,嫁做人婦,便很少彈奏。其夫乃博士江統,他有一幼妹,名菀,年十三,身子孱弱,常年藥石不斷,極少出門,因最喜獨自下棋,人稱‘棋癡’。

陳留江氏崇尚節儉,室內擺設很是樸素,唯有靜園的繁花似錦,倍顯奪目。江夫人攜著左芬的手,看著庾夫人,笑道:“咱們幾個好姐妹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了,剛好我這府里來了一個江南廚子,烹飪風味獨特,做的糕餅更是美味,待會兒咱們可要好好嘗嘗。”

“你家阿菀近來身子可好些?”庾夫人關心的問道。

江夫人只是輕嘆,“春天倒還好,只是夜里時常咳嗽,請了太醫,總說是氣血虛弱,要好生調理。”

“這孩子性子也太孤僻了,人都云荀宓冷傲,我看吶,阿菀更勝一籌,今日啊,孩子們來得多,可要去鬧鬧她才是,也許心里寬松了,病就好得快些。”傅夫人(傅暢之母)堆笑著說,早已望見知世沿著小溪去南邊尋雨輕去了。

“母親。”此時走過來一翩翩玉少年,正是江統之子,江惇。身后跟著兩位略長些的少年,躬身施禮,道:“這是瑯琊王禱和清河崔意,今日游學至此,故來拜訪父親。”

“哦?”江夫人蹙眉問:“你可是尚書仆射王衍之從弟,小字阿龍?”

“正是。”王禱姿容綽約,清越宏遠,垂首施禮道:“在下王禱見過江夫人。”

崔意不急不躁,文雅從容,躬身施禮道:“在下崔意,見過江夫人。”

“江東曾有‘曲有誤,周郎顧’,而今撫得焦尾,談玄論道叫人贊不絕口的崔家小郎君,風姿更勝衛玠啊!”庾夫人注視著他,滿眼喜愛之情。

崔意淡淡一笑,簡潔略帶華美的長袖被風揚起,身如玉樹,醉人的容顏好似讓這滿園繁花黯然失色。

“好,你們自去吧。”江夫人吩咐道:“思悛(江惇小字),好生款待他們,你父親估計要到申時才能歸,不可怠慢了客人。”

江惇便帶著他們二人朝前院去了,一眾女眷繼續游園,其間笑語不斷,甚為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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