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第六節 雪中臥病見真情 風云忽變斷音信(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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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雪中臥病見真情 風云忽變斷音信(下)


更新時間:2023年05月02日  作者:兔兒知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兔兒知秋 | 晉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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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認底色

淡藍海洋

明黃清俊

綠意淡雅

紅粉世家

白雪天地

灰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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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兔兒知秋

多日的往來讓雨輕更加肯定庾萱對自己的癡迷,同大道寺知世對小櫻的喜愛如出一轍,偏巧還重名了,雨輕甚是歡喜,每當喚她‘知世’,都有種別樣的熟悉感,十分喜悅,庾萱問何故如此?雨輕便一本正經的向她解釋道:

“知世故而不世故,歷圓滑而留天真,乃真性情也。”

庾萱見她如此夸贊,竟受寵若驚,又覺雨輕學識廣博,自愧不如。

二人日漸親密,無話不談,即便秋風蕭瑟,落葉滿地,雨輕也能想出新穎的點子讓她作畫,畫師張墨暫居洛陽,時常會教授庾萱一些作畫技巧,雨輕在旁也開始學習,只是癡迷程度不如知世,偶爾獻丑,張墨只是捋須不語,雨輕便壯膽一問,

“張先生,我的資質可否?”

“資質尚可,悟性也可,只是不通水墨筆法,需要從基本技巧練習,或能有所造詣。”

雨輕點頭,庾萱貼耳道:“雨輕你聰穎過人,日后絕對能作出好畫。”

“知世,作畫要專注。”張墨捋須微嗔道。

庾萱低下頭,不敢再竊竊私語。

雨輕見這個知世又開始吹捧自己了,不禁心虛起來,萬一將來作不出好畫,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庾家的那片竹林子很是僻靜,雨輕同庾萱時常來此下棋,二人棋藝一般,重不在輸贏,而是恣意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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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局我輸了。”雨輕笑道,然后玩了個簡單魔術,把手帕塞進手里,弄了會攤開,手帕沒了,手掌全張開這樣的,庾萱看得一驚一乍,雨輕微笑著告訴她原理,庾萱笨拙重復的過程中,還問道:“之前你講的《西游記》中的孫悟空三借芭蕉扇,第二次孫悟空變成小蟲,飛到杯子里面,第三次呢,他又變成了什么?”

“知世,這么怪誕有趣的故事怎么不與我們講講呢?”有一高一矮兩位少年結伴而來,高個子的少年白皙的皮膚,暖暖的陽光照的他臉頰微紅,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鳳眸微瞇,打量著雨輕。稍矮一些的少年皮膚略黑,神色黯淡,垂頭喪氣的走過來。

“表哥來了?”庾萱放下了棋子,牽著雨輕的手一起迎過去,只覺他面色陰郁,上前就問:“郗哥哥,他怎么了?灰頭土臉的,又是被王秀欺負了?”

知世口中的‘郗哥哥’就是高平郡郗家之子,郗遐。

傅暢不言,只是坐下,讓奴婢端來一碗涼水,他猛灌一口,埋怨道:“在學堂里,他王瑤謹(王秀)和溫氏兄弟處處與我作對,今日就給我出了一難題,‘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明日若答不出,就要在所有學子面前出丑,王秀還口口聲聲說‘北地傅氏,不堪與他同窗’!”

“他是尚書仆射王衍的幼弟,又得石崇賞識,自然目中無人,可是他這般說我們北地傅氏,真是可恨!”庾萱確實有些惱怒。

“兔子十二只,雉雞二十三只。”雨輕很快說出答案,看到傅暢震驚的目光,微微一笑:“明日你不會出丑的。”

“你會算數?”

古銅色皮膚的少年摸了摸后腦勺,圓圓的眼珠轉動著,似是想不明白。

“讓兔子和雉雞同時抬起兩只腳,這樣籠子里的腳就減少量為總頭數乘以兩只,由于雞只有兩只腳,所以籠子里只剩下兔子的兩只腳,再除以二就是兔子數。”雨輕細細講道。

傅暢似懂非懂,頭搖晃著像是在苦算,不過看神色依舊解不出。郗遐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心道:這種解法真有趣,難為這個女孩能想得出。

雨輕直接撿了一根細枝杈,在地上畫著,干脆用方程式的方法為他講解,

“設雉雞為甲只,兔為乙只,甲加乙等于35,兩倍的甲加四倍的乙等于94,兩倍的甲加兩倍的乙等于70,然后94減去70等于24,這就是兩倍的乙數,兔子就是12只,雉雞就是23只。”

雨輕故意把xy變成甲和乙,講得有些費勁。

“這么算確實簡單易懂些,不過這些是數字嗎?”傅暢指著那些阿拉伯數字,心生疑竇。

郗遐似笑非笑的望著雨輕,問道:“你是從哪里學的算數?”

雨輕這才發覺自己大意了,晉朝哪有阿拉伯數字呢,便笑道:“當時看到一本古書,就有這樣的數字,比壹貳叁好寫些,當然這種算數方法也是在那本書里記載過的。”

傅暢著實佩服,蹲身還在仔細看著,渾然不知雨輕和庾萱已然起身,他嘴里還一直念叨著,“解法真妙,太妙了。”

郗遐搖頭,調侃道:“你這樣的說辭可不足為信,若說是遇見了什么世外高人,倒還聽的真切些。”

雨輕暗想:好一個難纏的家伙,還真要刨根問底,只能當聽不到了。他那雙眼睛像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一樣,哈哈一笑,道:“什么時候也給我們講一講那個什么西游記?”

雨輕含笑著不語。

“表哥,那日我就說過,雨輕天資聰慧,這樣的算數當然難不倒她了。”庾萱沾沾自喜,仿佛是自己解出來的一樣,然后開始變那手帕魔術,可惜又失敗了。雨輕又當面做了一次這個小魔術,庾萱照葫蘆畫瓢似的重復著這些動作,還是失敗。

郗遐淡笑,道:“讓我也試一試。”庾萱愣了一下,然后把手帕遞給他,他簡單幾下,手帕像飛了一般,不見了。

庾萱不禁拍手稱贊,“不愧是郗哥哥,學什么東西都比別人快。”

雨輕也抬眸注視著這個少年,難道他知道這個魔術,或者說他有做魔術師的天賦,總之這樣輕易的就破解了,自己在前世還練了整整兩個星期,真是敗給他了。

傅暢站起身,感覺有些熱,粗壯的胳膊一擼袖子,說道:“本來我想明日向夫子告假,經日夜苦算總能解出來,到時再回學堂,不然自己白白受辱事小,毀了北地傅氏的名聲事大。”

“哦,原來你是要徹夜解算,倘若一日算不出,就一日不去學堂了?”雨輕不覺好笑,有這般持之以恒的毅力,倒很貼合他的膚色,真有小小男子漢的模樣。

傅暢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輕聲說:“這不是被你解出來了,明日就不用告假了。”

庾萱被他的窘狀逗樂了,笑問:“表哥說話怎么聲音都變小了,平日里那可是底氣十足的,難道今日感到難為情了?”

“就你話多,《論語》念到第幾篇了,待會兒告訴姑母,讓她罰你。”傅暢卻看了一眼雨輕,心里滿是欽佩,甚至覺得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與她的品性正契合。

雨輕這時抬首,眼望一鶴排云直上,嘆道:“心緒逢搖落,秋聲不可聞。”

“你有心事?”傅暢皺眉問道。

雨輕微微垂下眼睫,“只是無畏的感傷罷了。”

其實她看著傅暢,竟不自覺的想起澈哥哥,那個有時癡呆有時又充滿好奇心的男孩,和剛剛蹲在地上算數的傅暢一樣,只是境遇天差地別,或許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世界里。

郗遐望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孩,愈發覺得她是個有故事的人,他的唇角微微上揚,拂袖而去。

“雨輕,過幾日荀姐姐家就要回洛陽了,我母親已經和左太妃商議好,到時一起過去。”庾萱雙手緊合,萬分期待的樣子。

“荀姐姐到時肯定要笑話你的,學識不見長,話卻越來越多了。”傅暢故意嘲諷她道。

庾萱“哼”了一聲,拉著雨輕的手,轉過身去,悄悄說道:“荀姐姐容貌絕佳,只是性情冷淡,寡言少語的,不過我知道,她也是很暖心的人,才不會奚落我呢。”

雨輕聽她這么講,就知道這位荀姐姐是個冰美人,不擅交際,與知世能夠交心倒讓人頗感意外。

再轉過身來,見郗遐早已走遠。

“小郎君,小郎君!”一小廝跑了來,喊道:“大人喚您回去,說是有貴客來訪。”

“哦。”傅暢應道,又想再和雨輕說些什么,無奈被庾萱故意攔著,也就作罷,匆匆離去。

潁川荀氏,自東漢以來就是名門望族,直至荀勖,累官至光祿大夫、儀同三司,守尚書令,久管機密之事,才思敏捷,能揣摩人主心思,不觸犯人主之意,才能長保爵祿,蔭佑子孫。

聽知世所言,荀勖乃畫師衛協之徒,因其父早逝,幼年便由舅家(母親鐘氏)撫養,其間與堂舅鐘會關系不睦,荀勖有一把寶劍,價值連城,常在鐘會母親鐘夫人處放著。鐘會設法奪之,荀勖只能吞聲,后來鐘會與兄長斥巨資修建了一棟宅子,極其華美,還未搬家,荀勖便悄悄潛入宅中,作了一幅太傅鐘繇的畫像,衣冠相貌栩栩如生,鐘會兄弟見狀,悲傷哀痛,便空置不住。荀勖也算報復了之前奪劍之仇,日后也就流傳‘潛畫太傅’這一典故。

庾夫人在待字閨中時就曾在荀家學過琴,荀勖善解音聲,時稱他是“暗解”。并且負責調整律呂,修正雅樂善,掌管音樂之后,音調不能協調,他曾在路上聽到趙地商人的牛鈴聲,識辨其中音律,便下令讓郡國都送牛鈴來,果然得到了音調和諧的牛鈴,調好了音律。

可惜荀勖早幾年已經病故,荀家姐姐就是荀勖之孫,荀宓,是出了名的高冷,善箜篌,聞之如潺潺流水,空谷幽幽,讓人忘返。

秋晴萬里,幾輛牛車相繼在荀宅門前停下,庾萱沒等侍婢攙扶,就自個下來,奔到左芬牛車旁,就等著雨輕她們下車。

“知世,”雨輕身著粉衫,高興的喚道,然后靈巧的蹦下來,牽著她的小手,跟在母親和庾夫人身后,緩緩走進去。

賓客盈門,喧囂繁富,眾女眷紛紛走向了內院,綠竹疏桐,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的石縫中瀉下,清新怡人。

清一色身著藍衫的奴婢們端著茶水果脯送至廳堂,雨輕和庾萱趁著貴婦們寒暄之際,悄悄溜了出來。

尋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來至倚桂軒,只見這一處栽種著許多桂樹,在綠葉的掩映下,朵朵桂花開得旺盛而熱烈,一叢叢、一簇簇的桂花像是星星在閃爍,可愛非常,清風吹過,就像下了一場花雨似的,飄落在衣衫,雨輕手心上還沾著點點黃色花瓣,輕盈而躍動。

“荀姐姐未到前廳,原來躲到這里來了。”庾萱一眼就望見在小窗下看書的少女,沖著雨輕笑道:“她倒是清靜了。”

雨輕遠遠望去,卻是一位極其秀雅的少女,比她們年長幾歲,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靜靜的讀著毛詩,眉時而蹙起,時而又舒展開來,當抬眸看見她們,白皙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起身,待要出去相迎,卻又扭頭回身,好像忘了什么似的。

“荀姐姐!”庾萱早已拉著雨輕奔過去,笑問:“姐姐為何在此讀書?今日可是你們荀家辦的喬遷喜宴,你怎么能不露面呢?”

荀宓抿唇不語,只是好奇的瞧著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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