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趕夜路看到此處驟起山火,恐山火肆虐禍害人,故帶著家里護衛上來救火!”
鄭微脫口而出。
趙岑看向鄭微身后的護衛,雖然都穿著竹片甲,但并沒有明顯的徽記,而且看他們身上縫縫補補的竹甲,確實像普通的護衛。
他看完護衛,又回來細細打量鄭微,這人雖作兒郎裝扮,渾身狼狽,臉上也被煙霧嗆得灰撲撲的,但那雙眼睛太過明亮,眼底遮擋不住的柔情出賣了他,這其實是個女郎。
趙岑有了這個發現,似乎放松了許多,鄭微看著他的肩膀微微落了下來,笑瞇著眼問:“這位大人看著如此英氣,想來是位大將軍吧?”
趙岑聽著小女郎甜甜的恭維,頓時挺直了胸膛,威嚴的沉聲道:“小女郎,這里太危險了,你們還是離開吧!”
“好呀,我們這就走!”鄭微露出雪白的牙齒,乖巧的點頭。
鄭微朝百夫長他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輕聲說了一句,”走吧!“
路就在趙岑他們的時候,他們一步步朝著趙岑走去,慢慢的走到趙岑身邊,馬上就要與他們擦身而過了。
就這這時,鄭微眼前的陽光陡然炸裂,直刺她的雙眼,而隨著這刺眼的光亮一起來的還有冷冽的殺氣。
既然對方想要用這招偷襲,她便索性閉上眼睛,完全靠著聽風變位,身子微微后仰,同時手里的短刺出鞘,迅疾的朝身側刺去,這時便發現她手里短刺的弱勢了,若不是近距離出手,根本就不能傷到對方。
鄭微心里嘆了口氣,這才伸手去取佩在腰間的長劍,但就是這一剎那的錯失,她已經陷入了被動。
一時間鄭微被趙岑壓著打的很憋屈,但她帶來的幾十人都被纏住了,根本沒有人能來幫她。
雖然有些憋屈,但她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想法,反而心底有些隱隱的興奮。
這小半年不是在山里就是在家里,一直沒能遇上個強勁的對手磨煉身手,她感覺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進益,遇強則強,這回正好讓拿這人練練手。
鄭微虛晃一劍,暫時跳出趙岑的攻擊范圍,站定后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抱拳作揖,擲地有聲的道:“將軍好武藝!”
“哼,就知道你身份不簡單,聽你口音應是建康來的,還帶了這么多人。多你到底是誰?”
趙岑冷聲質問。
鄭微佯裝害怕的拍了拍心口,嬌俏道:“將軍下手如此重,還以為身份暴露了呢!”
趙岑一聽更覺得她身份不簡單,不由向前走了一步,氣勢全開,手里的長刀也再次舉起,“說!”
“告訴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先擊潰我!”
說著鄭微竟又閉上了眼睛。
對戰之際閉目養神,無疑是對對手的輕蔑,趙岑一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大將軍竟被一個小女郎如此蔑視,他哪里受得了此等侮辱。
既然受不了,他便會用最直接最狠厲的方式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郎受到最慘烈的教訓。
他手里的長刀最快的速度,泛著最冷冽的寒光朝鄭微的正面襲來。
鄭微閉著眼睛感受著直接朝自己射來的殺氣,直到肌膚感受到刺痛,渾身汗毛倒立,感受到強烈的生死危機時,她的身體開始動了,腳下輕顫,身子似乎變得輕如羽毛,順著林中吹來的風輕輕飄動,那飄動雖然輕看似慢,卻依舊輕飄飄的躲過了長刀的利刃,然后簌簌的轉了起來,眨眼間就賺到了趙岑身側。
羽毛調皮的輕輕附在趙岑身后,那輕柔的羽毛瞬間化作利刃,在趙岑身上輕輕一劃,留下一道細細的血刃。
鄭微一擊得手,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立即退到安全的位置,滿臉笑意的欣賞自己的杰作。
“哎呀,沒想到真的進步了。果然還是得有個像樣的對手。”
“將軍,剛才那一下若是落在你脖子上,恐怕您這會兒已經是個尸體了!”
鄭微笑瞇著眼,用清甜的聲音說著狠毒的話,他們四周那些不熟悉鄭微的人忍不住后背冒涼氣。心里不由想著那輕飄飄的一下,若是落在自己身上,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沒想到一個生的嬌滴滴的小女郎下手竟如此.狠毒。
趙岑一時也愣住了,他從沒想過自己竟能會栽在一個小女郎身上,若她再心狠一些,自己還真的可能.
“女郎就是女郎,只可惜心不夠狠!”趙岑陰沉著臉死死的盯著鄭微,“錯了這次機會,你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將軍覺得我只是運氣好?”鄭微挺直脊背,胸有成竹道:“我倒是覺得自己能得手一次,定能得手第二次!”
說著她竟再次閉上了眼睛。趙岑看了三次,沒有前兩次憤怒,反倒是心底生出絲不易察覺的忌憚。手下也隨之也生了遲疑。
雖然只是遲疑,鄭微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絲的變化,淡然從容的她嘴角一挑,眼睛陡然一睜,精光乍現隨之身子也動了起來,反守為攻,手里的長劍化作一道利芒,迅疾堅定的朝著趙岑而去。
這一切雖發生在剎那間,趙岑也在這剎那間不知為何似乎被定住了,竟在劍尖逼近他的面頰時才陡然反應過來,立即腳下用盡全力后退,躲過這令他感覺危險的一擊。
但兩相對戰,決定輸贏的往往只是剎那間的抉擇,在趙岑猶豫的那一瞬間,就注定了他將在這場對決中的失敗。
但也僅僅是對決失敗,并不能決定兩人之間的生死!
趙岑扭頭回望獅子山上的戰爭,直到此時都沒有勝利的消息傳來。那么無論這個女郎是誰,今日不能再活著離開這里了,否則他將無顏再回到九江。
“游戲到此結束了,本將沒有時間再陪你戲耍了!”許是想到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眼前這個驕傲的小女郎就要香消玉損,趙岑無法抑制的憤怒竟瞬間冷卻下來,眼神里竟帶著淡淡遺憾。
鄭微立即明白過來,趙岑真的動了殺機,她渾身緊繃起來。
若真到了生死一刻,他們這些人是很難從趙岑這些人手里活下來的,這便是實力的差距,生與死的差距。
直到這一刻,鄭微默默收起長劍,又拿出更加順手的短刺,若論起生死搏殺,還是要靠它!
她看了眼百夫長,百夫長這一刻竟心領神會了鄭微的心意,高喝一聲,“收攏,擺陣!”
哪怕是隨著丹陽郡主戰死,他們也死在沖殺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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