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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晚夢不晚
更新時間:22100523:10
張濡以前從不曾承認自己后悔過,今日無比后悔自己當初不該被人慫恿著去招惹那個丹陽郡主,既然招惹了就不該再讓他活著回到大周!
當初他是有無數次機會不知不覺殺了她的,是他錯了!
他之所以如此后悔是因為苗兒的眼神與鄭微很像,那里面燃燒著一種澆不滅的倔強火焰。
既然已經錯過一次,就不能再錯了。
此刻在張濡心里苗兒已經是個死人了!
也許是出于對一個死人的憐憫,張濡微抬著頭施恩般的道:“你竟找到這里來了?有何事?”
“我阿弟呢?你們說過我幫你們做事兒,你們還我阿弟的。”苗兒指甲掐著手心,強自鎮定的道。
當年之所以滿心怨恨的攛掇郡主報仇,就是因為她以為自己的阿弟已經死在這些人手里了,沒想到這許多年過去了,她還能收到阿弟的消息。
當她知道阿弟還活著,而且就在斗一教的時候,她心里的又喜又憂。
喜的是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阿弟,憂的是這些年阿弟在這些人那里得吃了多少苦。
張濡扭頭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那人對他點了點頭,他這才知道這個苗兒的阿弟確實在這里。他略作思量然后寬容的道:“我可以讓你見你的阿弟,而且只要他愿意跟你走,你也可以帶他離開。”
然后張濡一擺手,站在一旁的那人就過來對苗兒道:“你隨我來!”
苗兒忐忑的跟在后面,心里亂作一團,一時想當初她與阿弟分別時他才五歲,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不知阿弟還認不認得自己。
還沒想完又開始擔心,怎么樣才能把張濡拖住,為郡主爭取更多的時間。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苗兒被帶到一個石屋前面,帶她來的人推開石屋的門,她趁機透過門縫看向里面,當看到里面場景的時候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二三十個孩子身著道袍盤膝而坐,睜著懵懂的大眼睛在認真的聽著什么。
那人對里面說了句什么,不多時有一個小男孩走了出來,怯生生的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平兒?”苗兒忐忑的往前挪了兩步,走到男孩兒面前停住,想伸手摸摸他。
這男孩兒約莫十來歲,比苗兒略矮,看著她的眼神滿是陌生,顯然已經不記得他了。
“我叫道生。”男孩兒后退一步躲過苗兒的撫摸,警惕的看著她。
苗兒看向帶她來的中年人,那人嘴角一撇略微得意的道,“這就是你阿弟,這么多年不見,不記得你很正常,我帶你們去旁邊這個屋子說話吧。既然主公已經發話了,如果他愿意跟你走,你們就走吧!”
阿琬和道生被帶到一個空置的石屋里,待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苗兒立即抓住道生,扒開他的衣襟看到脖子上的胎記,臉上露出笑意,“平兒,我是阿姊,阿姊來帶你回家了!”
苗兒去牽道生的手被甩開,道生一臉無喜無悲的模樣,脆生生地道:“施主,你認錯人了。道生是天師之徒,追隨天師習得道飛升之道法,沒有俗家血親。”
苗兒也不逼他,也不再靠近他,就坐在他的不遠處給他講他們小時候的事情。
道生稚嫩的小臉上仍舊是一臉的淡漠。
“那你們學多久道法能飛升成仙呀?”
“吾等修為低下,只愿用虔誠之心無用之軀助天師得道!”
苗兒看著道生的眼睛,里面沒有修仙之人的虔誠也沒有對永生的狂熱,更沒有對生的向往,只有淡漠。
“你有沒有想過最后你會怎么樣?”苗兒干澀的問。
“以身獻道,乃吾等榮耀”道生稚嫩的小臉說著如此大無畏的話,是那么的殘忍。
苗兒知道自己是帶不走這樣的阿弟的,她的心一下子疼了起來撕心裂肺。
這種無處發泄的痛楚要憋瘋了她,她只能無錯的在屋里轉圈,然后對著石門瘋狂踢踹,嘴里大罵著:“張濡你這個瘋子,變態,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這座石牢的布局很奇怪,雖然沒有窗,石門也結實,但兩個牢房之間像是被簡單的隔了起來,隔音并不好。
原本在出神的阿琬突然聽到咒罵聲,身子一動凝神細聽,這聲音太熟悉,她立即站起來,在屋內踱步沉思,然后她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敲,淡淡道:“告訴阿爺,我想明白了!”
然后很快就有人打開石門放她出去。
阿琬走到苗兒門前時,側頭氣憤地問身邊的人,“這是怎么回事兒?她是在罵阿爺?”
那人面無表情道:“主公說不必理會,冒犯天師已經是死罪了。”
阿琬聞言一臉興味的走到那石門前,透過石門上的小洞朝里面望去,嘴里笑道:“本郡主來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人是誰?活膩歪了!”
那人連忙上前制止,“郡主,主公在等著您呢?”
“好!”阿琬只透過小洞看了一眼,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然后轉身走了。
石門里面的苗兒自然看到了門外的那只眼睛,也知道那是誰,她微微一笑心里念著,“昭陽郡主,就靠你了!”
然后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回頭抱著道生嚎啕大哭起來。
那哭聲撕心裂肺,整個長廊里都回蕩著。
阿琬走在陰暗的長廊里,聽著苗兒的哭聲,回想到昨日苗兒出現在那間柴房里的情景。
苗兒一邊給她解繩子,一邊快速叮囑她,“郡主,丹陽郡主正在外面找你,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你,但是我必須要帶你走。你沒有身上有沒有什么東西留下來讓郡主知道那是你?”
阿琬點點頭,把那個平安符留在了那里,苗兒就給她換上了一身婢女的衣裳,然后光明正大的出了那座府邸。
路上果然都是到處找她的人,但她沒有出聲求救,就那么讓苗兒帶著她再次離微兒越來越遠。
因為苗兒告訴她,“我們找了那人那么久,他卻一直龜縮不肯露面,這次也許是抓住他的機會,郡主敢不敢拼一次.”
阿琬在大廳里再次見到了張濡,張濡懷疑的打量她,疑惑地問,“之前勸你那么多次,今日怎么這么快想通了!”
阿琬知道張濡生性多疑,若說假話很難騙過他,冷漠看著他:“我是想明白了即便我逃去大魏,你也不會放過我。與其在大魏皇宮里成為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還不如留下來拿回本就屬于我的一切,讓你再也不能隨意決定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