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他昨日并未見過,不是寶林他們。
韓道遠心里有了計較,緩步踱過去,面對著沖著劍拔弩張的眾人輕笑了一聲:“可是有什么誤會?”
廖文南來到韓道遠身邊輕聲說了一句,“他們是大巫的人。”
心里的猜測得到證實,韓道遠這才正視年前的人,細細打量為首苗人。
這是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神情肅穆冷峻,帶著一絲絲輕蔑,眼里帶個冷冷的敵意,甚至是惡意。
韓道遠覺得這人在卯魯地位不低,但不可能是大巫。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韓道遠先打破僵局,出聲問道。
但那人并不回答,反而問道:“你就是那大周軍里來的軍師?”
韓道遠直視他,眼神逼過去,臉上神色雖依舊溫和,語氣卻并不柔軟:“問者何如?”
“大巫要見你!”來人竟被韓道遠逼的有一瞬間的心虛,眼神躲閃語氣卻依舊強硬。
“若大巫要見客,當有待客之禮。這架勢怎么看著像是要審犯人呢?不知吾等哪里得罪了大巫?”
廖文南站在韓道遠身邊掃了來人一眼,冷笑道。
韓道遠拍了拍廖文南的手,對來人淡淡道:“既然大巫相請,自然是要去的!”
廖文南聞言急道:“我陪你去!”
韓道遠搖了搖頭,叮囑她看好帶來的人,別讓他們鬧事,然后就跟著來人走了。
等眾人離去,廖文南臉色凝重的對著他們的人沉聲道:“進屋!”
她輕輕的摩挲著手心,回憶著剛才韓道遠在他手上寫的字,“族長,離開!”
廖文南猜測韓道遠讓她去尋族長,然后想辦法離開卯魯。
她把自己的猜測同其他人講了,然后與眾人商議該怎么辦。
其他人不過是普通的士兵,遇到這事兒反倒沒了主意,好在他們都是刀槍劍雨里闖出來的戰士,并沒有人畏懼害怕,對廖文南道:“女郎,我們都是粗人,想不出好辦法。既然大”
他險些說漏了嘴,被廖文南瞪了一眼,忙改口,“既然軍師讓我們聽你的,你拿主意便是!”
“就是,那什么大巫要是敢傷了軍師,我們便是殺出一條血路來,也要把軍師搶回來!”其他人附和道。
廖文南起身對他們深深一禮,“救家父必要仰仗諸位兄弟,諸位養好精神,容我想想!”
她回了自己的屋內,把這兩日的事情一一回想了一遍,又走到外面試著想出去走走。
果然她沒能離開,外面有不少人守著,根本無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無奈之下,她想到了老仡各,連忙跑去找他。
“老仡各,你可知大巫為何要帶走我阿父?”
老仡各面對廖文南的追問,一臉的為難,“這老朽哪里知道?只是今日我在寨子里也打聽了不少事兒,卯魯部的大巫好像探得先神的旨意,說外來人會令苗寨覆滅”
說著老仡各往外看了看,小聲道:“你們是不是得罪過這個大巫,他這很明顯是在對付你們!”
“我們從未見過大巫,哪里能得罪他?”廖文南無奈,不用老仡各說,他們也知道這個未曾謀面的大巫來者不善。
但是他們此時離不開此地,更無法向外傳遞消息,如今僅有的希望便是.眼前的老仡各。
老仡各見廖文南眼神灼灼的盯著他看,有些心慌的往后躲了躲,“你這丫頭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壞主意!”
廖文南瞇著眼睛,低聲問老仡各,“你不是想扳倒南越王替你女兒報仇嗎?如今若我們被困在此處,或是家父有何閃失,南越王的陰謀可就得逞了!”
“什什么么陰謀?”老仡各下意識地問,后來反應過來否認,“我何.何時說過要扳倒南越王,你莫要胡說!”
廖文南很不端莊的白了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何可遮掩的,但她此時也沒有心情與他就此事糾纏,只分說如今的形勢,“如今南越王躲在后面不露面,只把卯魯和其他幾支苗寨推在前面面對大周軍隊的怒火。家父雖不掌實權,卻乃大將軍心腹,若他有了閃失,大周軍必馬踏卯魯,到時候附近這幾支苗寨怕是都要生靈涂炭了。而南越王的險惡用心便在此,他可以打著替苗寨百姓報仇的名義,討伐大周軍,苗寨十二支雖平時來往不多,但百年來同氣連枝,這是您同我講的。到時候湘州的那幾個苗寨不明真相之下也會順勢對抗朝廷,被逼著走上反叛之路”
廖文南越說老仡各頭上的汗珠越密,心里已經一陣后怕,咬牙切齒道:“那個狼崽子是要用我們所有苗寨人的鮮血性命來滿足他的野心!”
老仡各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念念有詞,“怪不得,怪不得他要帶走阿秀,當年他便想好了,阿秀就是他的一枚棋子,用來把仡各部拖進地獄的棋子!無恥之尤!”
“丫頭,你想讓我做什么?”老仡各想明白了,盯著廖文南問。
“可能會有些危險”廖文南未說完,老仡各已經擺手打斷她,“只要能把那只狼崽子宰了,替阿秀報仇,我這條老命不算什么!”
廖文南便把自己的盤算與老仡各說了,“如今只有你有可能離開這間屋子,去找到老族長,請他幫我們救出家父。你同老族長講,我愿意用卯魯部一年的口糧換家父的安危!”
老仡各瞪大了眼睛,羨慕道:“丫頭你這么有錢?”
“錢我可能不多,但是我能弄到糧食!”
廖文南已經想好再給鄭微寫信,請她幫忙。
以前鄭微與她通信之時便說丹陽盛產糧食,每年產的糧食足足夠養一小支軍隊了。
她也學了長公主愛存糧的習慣,每年只賣一半,剩下的留出丹陽莊子里佃戶足夠的口糧,剩余的她都偷偷存了起來,說亂世手里有糧心不慌。
她也被這丫頭感染了,趁手里有錢買了些田囤糧。
只是她那點糧食遠遠不夠!
“丫頭,那你能不能勻一些給仡各部,我們也是很難的.”
廖文南回過神便見老仡各一臉阿諛之態,這副模樣實在令人不適,只能捂臉承諾,“我盡量一試!”
有了糧食的誘惑,再加上殺女之仇的恨意,老仡各爽快的答應了替她傳話。
臨走前,廖文南提醒他,“老仡各,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如今的南越王可不是出自苗寨,說到底他也是外來人!”
話點到即止,老仡各也是一點即通,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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