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無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陵王跪在周帝榻前痛哭流涕,心里有些動容。
阿三在陵王身后輕聲稟報:“陵王殿下,青衛首領到了。”
陵王聞言直起身用衣袖試了試臉,然后轉過身來對阿三擺了擺手,阿三立即明白,慢慢退了下去。
陵王對穆無笑了笑,溫和道:“早聽說陛下設了青衛,專護建康城安危,想來穆無首領對建康城的大小事了如指掌。”
“不敢!”穆無抱拳道“這只是臣之職責。”
陵王欣慰的點點頭,然后開口道:“今日丹陽郡主的行蹤想必青衛是清楚的,還請穆無首領調來一閱。”
穆無有些驚訝的看了陵王一眼,陵王笑著解釋:“你不要誤會,本王并不是對丹陽郡主疑心,有意探查她的行蹤,只是.你也知道本王這個外甥雖然聰敏卻是急脾氣容易沖動,今日我看她眉宇間似有愁緒,擔心她遇上難事兒,又不與家里人說,一時逞能又惹火上身。畢竟這樣的事情她也沒上碰上。”
這話倒是真的,三年多前丹陽郡主這愛管閑事的毛病就名滿建康,害的自己被綁到了大魏。
穆無決心今日回去先把鄭微的行蹤調來一看,畢竟陛下曾囑咐他關鍵時候一定要護住的太子,二皇子和丹陽郡主。
他此刻對陵王的戒備已經小了很多,但仍舊沒有松口,“陵王殿下,不是臣不給您調卷宗,實是陛下曾有嚴旨,陛下以外之人必須持有他的令符才有權調閱青衛卷宗。還請您先出示令符。”
陵王聞言一愣,想回頭看身后的周帝又停住,隨后苦笑,“陛下暈厥的突然,沒來得及把那令符給我。既然如此,我便不閱卷宗了,你回去看一下,若她真的遇到麻煩就來告訴本王一聲,這總可以吧?”
“自然”穆無忙作揖,然后轉身離去。
陵王待他離開大殿,才轉身回了周帝榻前,看著周帝蒼白的臉眉頭,眉頭緊蹙似是在睡夢中被魘住,額頭有細細的汗珠滲出。
陵王拿起布巾輕輕的給他擦拭,他的嘴正好湊在周帝的耳邊,低聲喃喃自語,“皇兄,臣從未聽你說起過令符之事呢?”
仔細的給周帝擦拭完,吩咐侍女仔細照看,他才起身去了側殿,阿三已經在等他了。
“我總是心里覺得不踏實,找幾個機靈的,悄悄打聽下今日丹陽的行蹤。”
阿三聞言領命而去。
穆無回了青衛所,立即命人把丹陽郡主的行蹤調來。
青衛是自半年前開始受陛下之命單獨派人暗中跟著丹陽郡主,他們得到的命令是隱藏行跡在其周圍,不干預丹陽郡主的任何事情,但她所行之事全部記錄在案,若遇到性命之危全力相護。
令穆無不解的是這半年來丹陽郡主的所有行蹤案卷陛下從不曾調閱,也不曾讓其他人查閱。
穆無打開案卷一看,頓時驚得站了起來,窗外的夜風吹來打了個冷戰才覺得自己驚出一身寒意。
他凌厲質問屬下,“今日丹陽郡主與太子、二皇子遇險如此重大之事為何不速速稟報。”
那屬下低頭道:“丹陽郡主的卷宗屬下并無查閱之權,他們送來之后便直接封存在庫里了。”
“負責跟蹤丹陽郡主的人呢?”穆無深吸口氣,把心里的郁結忍下,他知道這又是青衛的一樁弊病,當初陛下曾讓他自行尋丹陽郡主幫忙改革青衛所,但丹陽郡主這半年來始終避而不見。
如今陛下重病,實在沒有人能命令這位姑奶奶。
“青十一今日只送了信回來,并未回來交職。”屬下回稟。
這就是說丹陽郡主如今仍在外行走,并沒有回鄭府。
鄭府里另有他們的暗衛,而且青十一長時間跟隨會引起丹陽郡主的注意,因此并不是全天候跟在她左右的。
“帶我去!”
穆無想著太子和二皇子如今已經平安回宮,剛才他也看過兩位皇子的卷宗,平安無事,還被丹陽郡主罰了,便心里踏實了許多,徑直去尋丹陽郡主了。
他騎馬奔馳在宵禁的建康城大街上之時,心里還在想陵王殿下果然敏銳,他的感覺并沒有錯。
如今他為難的是今日之事到底要不要告之陵王。
他決定還是與丹陽郡主商議一番。
從內心來講,他還是更信任丹陽郡主。
至于原因,可能是以前陛下和高寒某些種種言行,再加上他的直覺,陛下應該是希望丹陽郡主與青衛所走的更近。
穆無被帶到了蕭府外,在蕭府大門對面的小巷隱蔽角落見到了青十一。
“十一,如何?”穆無沉聲問。
青十一擅長輕身之法,身法在丹陽郡主之上,算是青衛里最善隱藏跟蹤之人,所以穆無才敢派他來。
其他人幾乎難逃丹陽郡主那過人的耳力。
青十一立即作揖告罪,“首領,今日丹陽郡主和太子他們遇險,屬下沒忍住出手相幫.被發現了!”
“被丹陽郡主發現了?”
穆無雖然知道答案,卻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是!”青十一低下頭,身為隱衛被曝光是他無能。
“郡主可有問你什么?”
青十一繼續道,“郡主似是猜到屬下的身份,并無多問,只告誡屬下,今日之事事關大周社稷安危,既然未造成后果,為了避免引起朝堂慌亂,不能把此事告訴任何人。然后便離開了,并未驅逐屬下。屬下聽從了郡主之言,只照常傳回信息,并未示警!”
“回去后自己領罰!”穆無沉默一瞬,淡淡開口。
青十一認罰,穆無轉頭看向蕭府,“蕭將軍傷勢如何?”
“似是不太好,不過暫時無生命之危!”
此時蕭府門前出來一群身著官袍的人,他們陸陸續續上了馬車離開,鄭微在這些太醫離開后才現出身形進了蕭禹城的院子。
蕭禹城院子里燈火通明,鄭微站在院子門口有些怯懦。
她剛才從那些太醫沉凝的臉色便知道他們并無太大把握。
鄭微不敢靠近這個院子,又不想離開,只能站在這里踟躕。
蕭家大夫人攙著蕭老夫人從院里走出來,正好看到鄭微臉色蒼白的站在那里,頗有些楚楚可憐。
蕭老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她們快走幾步,老夫人拉著她憐愛道:“好孩子,你是來看大郎的?”
鄭微一愣,沒想到蕭老夫人對她還如此和善。
她有些忐忑愧疚的遲疑點頭,蕭老夫人似是明白她的心情,勸慰道:“好孩子莫難過,大郎是征戰沙場的將軍,路遇盜匪自然不能當作未看見。阿婆相信他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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