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建康城各家為了白日之事議論紛紛,鄭府諸人寢食難安之時,鄭微打發走了苗兒,然后倒頭就睡一夜好眠!
翌日天蒙蒙亮之時,長公主穿好朝服,準備進宮,臨行前囑咐夫君,“你今日別去當值了,在家守著微兒,別再出什么事情!”
“好!”鄭燁應下,剛要說一會兒就去看看女兒,就見阿巧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道:“夫人,大爺,郡…郡主……”
“郡主怎么了?”長公主心里一跳忙抓著她問。
“郡主天不亮就出門了!”
阿巧喘了口氣才把話說完。
“哎呀!你倒是說去哪了呀?”長公主急得跺腳。
“不知道,郡主只說講理去了,還…還拿了佩劍!”
那佩劍是鄭微從太學離開時皇帝賜的,鄭微當時說這就算是她的結業證明了,如今拿著佩劍去做什么?
“快,先找人啊!”不管拿劍做什么,先找人是沒錯的。
“動靜小點,別驚動了老爺和老夫人院里!”
昨日,老夫人聽聞此事已經急得不行,不能再讓他們擔心了!
半個時辰后,何管家匆匆跑來報信,“夫人,大爺,郡主找到了,她”
“在哪兒?”長公主和鄭燁齊聲問道。
“郎君回來說,郡主攔在宮門口,要與等在宮外的那些人論道!”
何管家小心翼翼的說。
“胡鬧!”鄭燁一聽急了,就要去把她帶回來。
長公主心念一閃,連忙拉住他,笑著道:“夫君,你今日就在家陪著阿公和阿家吧,他們身子不好,可以找大夫來看看。我這就進宮先去皇后娘娘那兒坐會兒。”
“可是微兒那兒?”鄭燁不解的看著長公主。
“就讓微兒去鬧一鬧吧,也許能闖出條路來呢!”長公主輕聲道:“若我們一點反應也無,建康城的那些老家伙還真以為我們家好欺負呢!”
鄭燁聞言面露深思,片刻神態也從容了些,轉身去了老夫人的院里。
而此時的鄭微正手持周帝御賜的長劍,站在了眾臣的面前。
“老大人們徹夜守在宮門外,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啊!”
她輕笑一聲,打量著這些身穿朝服的朝臣。
說實話,這里面大多數人她都是不認識的。
而鄭微雖然在建康城的名頭不小,但她很少參加各府的宴席,這些老人里認識她的還真不多。
那些認識她的也多是見過她男子裝扮,今日鄭微身穿一襲正紅色錦繡羅裙,臉上施了粉黛,俏麗張揚,一時還真沒有人認出她來。
“這里是前朝,不是女郎該來的地方。”
鄭微還沒想好先拿誰開刀,就突然聽到一個突兀的聲音。
這聲音一出,眾人的視線都是轉移到鄭微身上。
她尋聲望去,只見是位身穿銀灰色朝服的官員,約莫三十出頭,此時他正一臉義正言辭的盯著自己。
雖然不認識,但這人那副眼高于頂,瞧不起女人的神情讓她很不爽,那就從他開始吧!
“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鄭微覺得應該先禮后兵,笑盈盈的問了句。
“本官乃銀青光祿大夫錢從文!”他高傲的抬了抬頭。
原來是個散官,錢氏好像是揚州的末流士族,這莫不是想升官加爵想瘋了,拿自己開刀。
本來鄭微還以為他不認識自己,純屬看不起女子。
知道了他的身份,鄭微忽然覺得是自己小看了他,也許人家是故意裝傻借機上位呢!
鄭微嘴角微微一笑,那她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那錢大夫可知我是誰?”
她想明白了就輕聲問了一句。。
“本本官怎會知道你是誰?”錢從文心虛的躲閃了一下。
“哎呀,錢大人竟然不認識本宮?那你到底為何再此站了一夜?難道是為了在陛下和前面那些老大人眼前博個一心為公的好名聲?還是覺得你一個沒有職司的散光可以對陛下指手畫腳了?”
說道最后鄭微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錢從文氣的胡子都跳了起來,鄭微看著覺得好生手癢。
“敢問女郎可是丹陽郡主?”錢從文惱羞成怒之時,有人似乎是認出了鄭微,出聲問道。
“是我!”鄭微坦然承認,“本郡主覺得對不住諸位,大人們為了我一個女子的婚嫁之事勞心勞力殫精竭慮,本宮怎能不來慰問一番?”
鄭微此話一出,有些本就心虛之人或是暫時不想得罪她的人都低了頭退縮起來。
但是依舊有不少人脊背挺直,大義凜然的看著宮門口。
這時又有人站了出來,對著鄭微拱手道:“在下御史臺御史大夫盧林見過丹陽郡主。”
鄭微見她對自己行禮,也微微福身還禮。
盧林見鄭微雖張揚卻還算守禮,并不是傳聞中那般跋扈,神色松緩了些,肅穆道:“臣等在宮外只為國事,并非為了一小女之婚事。”
“哦?”鄭微輕挑眉頭,“是何國事,說來聽聽?與我這個小女子無關嗎?”
“前朝之事,郡主還是不知道的好?”盧林依舊神色不改。
鄭微往前走了兩步,似是低語又似是質問,“盧大人的意思是我一個女子不應參與前朝之事,還是說這國事與本郡主無關?”
盧林被問得一噎,見鄭微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只能低頭退避。
“怎么?就是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沒有人能回答本郡主嗎?”
鄭微說到最后聲音拖得長長的,漸漸的帶了凌厲之意。
站在她周圍的人都被這份凌厲之意刺得后背一寒,盧林此刻覺得他若不說,或者說得不對,這位郡主真能打他。
畢竟這位郡主可是連國師都打過的!
“今日.臣等在此陳情,是為了大魏皇帝要娶丹陽郡主之事。”
盧林戰戰兢兢的說道。
“那此事是與我有關嗎?”鄭微又看向之前的那個錢從文。
錢從文看著鄭微手里的劍柄要高高舉起,被迫點頭,“有!”
“那就是說我一介女子不能參與前朝之事?”
鄭微又看向另外一位大人,問道。
“自古以來,從未有女子立于朝堂,議論國事。”那位大人雖然被逼,卻倒也有幾分骨氣,依舊耿直道。
“一介女子不能議論國事,不能立于朝堂,那為何一介女子的婚事就成了國事,值得這么多大人在朝堂上議論呢?”
鄭微忍不住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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