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衙門牌匾上寫著‘明刑弼教’四個大字,高堂上坐著一個頭戴烏紗帽身穿圓領袍的男子,下面的衙役分列兩邊。
他手握驚堂木,重重地敲在了桌案上,只聽‘啪’得一聲脆響。
“升堂!”
“威——武——”
刑部尚書崔鏡大聲道:“來人!把犯人帶上來!”
在衙役的牽引下,蘇蓁來到了公堂上。
她雙手環胸,臉上看似笑意盈盈,實則笑意不達眼底。
“堂下犯人,報上名來!”崔鏡依例問道。
“錦瑟。”
“大膽!你身為罪犯,見到本官竟敢不跪!”
“別說你一個刑部尚書了,就算是皇上來了,錦某也不跪!”
“放肆!你竟敢藐視當朝天子!”
蘇蓁掏了掏耳朵,滿不在乎地說道:“大人,您就瞎耽誤功夫了,把你的人證物證都帶上來吧,讓我瞧瞧,是誰敢說我殺人!”
崔鏡看著眼前的少年,雖說戴著面具,可他身上不經意間釋放出來的威壓,竟令他覺得心悸。
崔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陰沉著臉怒道:“本官斷案只有法子,還輪不著你來教!”
蘇蓁歪著頭癟癟嘴,嘆了口氣說道:“大人啊,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您派人從將軍府把我帶到這兒來,想來應該知道我是錦宣醫院的醫師,就您廢話的這半晌,我又能救活幾條人命!您最好還是快些,省得耽誤咱們彼此功夫。”
“你個混賬!你還有臉說自己身為醫師?不僅沒有醫德,害死了病人,甚至還喪盡天良,勾引郡主!”
蘇蓁依然在笑,只是眸底帶著一絲不可經意察覺的嘲諷和殺意。
“有關殺人的事兒我倒是聽說了些,可我竟不知,我在何時何地勾引哪個郡主了呢?”
崔鏡正要開口,卻聽蘇蓁繼續說道:“大人,謠言止于智者。我知道依照你們西涼律例,凡與有夫者私,杖九十!你因道聽途說侮辱我的清譽不打緊,可若是侮辱了哪位王爺家的郡主甚至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一旦事情查清,就怕掉得不會是我的腦袋!”
她話中的威脅之意顯而易見,崔鏡臉色白了又白,但很快就恢復了常色。
但是這話中的‘你們西涼’?何意?!
“來人!帶證人!”
很快,衙役帶著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姑娘走了進來,蘇蓁雖昨夜喝多了酒,但還是一眼認出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是李悅的婢女。
小嵐跪在地上磕了頭:“民女小嵐,參見大人!”
“小嵐,本官問你,你是否親眼見到錦瑟對赤凰郡主不軌?”
“回大人,正是!民女曾在市集上多次見到過錦瑟和郡主,他們不僅言談舉止曖昧,更有輕浮之舉。大人若是不信,您可派人去街上問一問。”
小嵐話落,衙門外立即有人應和,聲稱他們也曾多次看到。
“好啊!既然如此,大人不妨把赤凰郡主和霍王爺找來,這杖九十,既然說我和郡主有染,那總不能只杖我一個人吧?”
“錦瑟,你這是認罪了?”
“認了認了!還有什么事兒,快一并說吧。”
她這般灑脫痛快,讓連夜準備了長篇說辭的小嵐懵在了原地。
“來人,去霍府,請王爺和郡主來一趟!”
“是!屬下這就去!”
一名衙役朝著府外快步奔去。
蘇蓁不耐煩地說道:“狀告我殺她婆婆的那個民婦呢?一并請上來吧。”
崔鏡為官多年,還從未碰見過蘇蓁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犯人。
以往那些犯人要么是大聲喊冤,要么是死鴨子嘴硬,要么是死不悔改咆哮公堂。
倒是這錦瑟,像是上趕著想要認罪入獄。
“帶婦人喬玉心上堂!”
衙役帶著一個身穿白色麻衣孝服的女子上了堂,臉上十分素凈,發髻上只插了一朵小白花。
蘇蓁打量了她一眼,一看面相便知是個尖酸刻薄之人。
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她看到黑白無常出現在了公堂內。
而旁人,似乎是看不見他們的。
黑白無常看著蘇蓁的眼神十分激動,她眨眨眼,對著黑無常用唇語說道:“姓孫名善鈴,享年六十有三,于昨夜逝世。”
黑無常點點頭,召喚生死簿,不出幾息就查到了那名婆婆死亡的真相。
蘇蓁左耳聽著黑無常敘說真相,右耳聽著跪在地上的喬玉心說著案發前夕之事。
“大人,民婦喬玉心要狀告錦宣醫院的錦瑟!他于半月之前,替我婆婆進行診治,可我婆婆自從回家后就高燒不退,日日夜夜吃不下睡不著,就在昨夜,更是七竅流血而死!”喬玉心邊說邊流下了悲傷的淚水:“大人啊!此等醫術不精者,怎敢為百姓治病!他是害死我婆婆的兇手,還請大人替我婆婆做主!”
“錦瑟,你有什么話要說?”
“我能夠拿出治療流感的藥方,救了西涼無數百姓,又以七星針法救了許多身患絕癥的病人,我的醫術,毋庸置疑!”
“話是這么說,可喬玉心的婆婆,確實是經你診治后方才死亡。”
蘇蓁摸著下巴說道:“大人,那名老婆婆的病癥是腦死亡,經我診治后,她的確是活了。即便真的會起高燒,那也正常的。可是,按照我們醫院的規矩,她當夜本不該出院”
崔鏡明了她話中之意,于是對著喬玉心問道:“喬玉心!你婆婆是怎么出院的?”
“是是她自己回來的!”
喬玉心眼神閃爍,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男子的聲音。
“大人!她在胡說!”
眾人一看,發現來人是裴少君。
崔鏡問道:“堂下何人?竟敢擾亂公堂?!”
“大人,在下浴州裴家少主,裴少君!如今是錦宣醫院里的一名醫師,在下親眼看到了是這婦人想要強行帶孫婆婆回家。”
浴州裴家少主?
崔鏡擺擺手,將人放了進來。
“喬玉心!本官問你,裴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大人!民婦當日的確是去了,但是我婆婆不愿意繼續呆著,懇求民婦帶她回家!想來,定然是他們對我婆婆實施了虐待之舉!才嚇得我婆婆不敢再呆下去!”
(本章完)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