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0292章宮宴四
正文卷第0292章宮宴四
余武德舉起酒杯對著公子謄,道,“雉狄老祖?謄公子?早已聽聞你精通醫術,冠古絕今。今日瞧來,沒想到謄公子還精通駐容之術。”
公子謄常年未涉足京都,但對于京中勢力卻是了如指掌。只不過他當年和蕭楚泓打賭,不僅輸了全部身家,還得替那混賬小子整頓蕭家軍。
這好不容易才借著蘇蓁的‘光’得以溜走,哪知還沒離開洛祁地界,就被黎九給抓了回來。
“我記得你是什么愚將軍?嗯,仔細一看,與我先前所想是相差無幾。”
余武德倒沒聽出公子謄在損他,“先前聽說太子殿下帶著禁軍和蕭家軍從環禺山返回京都時,還帶著一紅瞳少年,莫非正是謄公子?”
公子謄直言不諱道,“對啊!怎么了?”
眾大臣斂眸,勤王雖被放出,但如今朝堂上集聲望、兵權于一身的卻是嫡長子太子商譽辰。
雉狄老祖因當年鼠疫之事,在民間更是贊譽極高,近乎民心所向。
倘若傳出雉狄老祖站邊太子的傳言,商譽辰的太子之位只怕更加牢不可破。
難怪皇上之前將消息隱藏的如此之深,可今日為公子謄舉辦宮宴,難不成是要徹底昭告天下,太子之位無人可撼動?
那既然如此,何不將勤王徹底圈禁起來?莫非,皇上仍在忌憚于余武德?
余武德可不愿理會旁人心思,冷嘲道,“謄公子難道不知你們當日所救之人,是為欺君罔上的亂臣賊子?”
公子謄聞言,著實抑制不住的笑出了聲。接收到早已落座的蕭楚泓眼中的警告之意,笑容又轉瞬消失。
別無他意,愚是真愚,蠢也是真蠢。
蕭楚泓已回京三日,皇上都不曾動他,余武德卻指桑罵槐,明里暗里指責皇上沒有處死他。
手握兵權當忌‘功高震主’四字,余武德也許并非不懂,只是過度自負、目中無人。
“哦?亂臣賊子?愚大將軍是在說哪個?嘖,甭說罪大惡極,只要我瞧得順眼,是個人我都會救。可越是瞧著那種正氣凜然,實則卻是個偽君子的來求我救命。沒準兒我這手一顫,在藥里一不留神加了點兒毒。至于會不會死,估計也得看那人的命數了。”
就當著眾人,公子謄此言不僅含沙射影,甚至就差指名道姓,明晃晃的告知天下人蕭楚泓就是他救的!
“謄公子,您雖貴為皇上親封的雉狄老祖,可也不該如此發言!”一位朝臣忍不住說道。
“不愛聽啊?難道話太真,扎著你的心窩窩了?怎么著?我活了上百年,救個人還需要旁人指手畫腳?這幾日來在京都里四處溜達,有些肆意詆毀的污言穢語可是難聽多了。”公子謄看向商裕幀,又‘嘖嘖’感嘆兩聲,“皇上啊,朝廷真該在民間多開設私塾,再好好普及你們洛祁律例,也省得那些害蟲將來危害社稷。”
有心人聞言,將公子謄話間的‘你們洛祁’四字聽入耳,懷疑起了公子謄的真正來歷。
眾人本以為商裕幀會發怒,誰知他只是無奈一笑,“好,老祖所說,朕會考慮。”
“考慮可不行!得實施。”
“好!”
公宴上剎那寂靜無聲,皇后拂袖掩唇,倒是余貴妃一直在絞著袖中錦帕,心懷不甘。
她求了皇上幾日,甚至假裝自殺,才騙得皇上同情,將辭兒放了出來。
但瞧著皇后在眾人面前擺出一副寬厚仁德的樣子,甚至在前來邵華殿前,在眾人面前對她假意安慰,實則明褒暗貶。
入了邵華殿后,更是在當著她的面兒不斷與皇上互動,看似帝后之間琴瑟和鳴、感情甚篤,余貴妃的心早已被怒火和嫉妒充斥填滿。
商譽辰忍住笑意,忽而摩挲著酒杯望向坐于他右側的商奕辭,用僅有二人能聽聞的聲音說道,“五弟能耐果真不小,先前惹得父皇在朝堂上大怒。從被關勤王府禁閉,再到收押天牢,竟還能好端端的出來參加宮宴。”
商奕辭這幾日受盡了人情冷暖,本就陰郁的眉眼更讓人覺得陰沉,“勞三哥惦念,臣弟這幾日倒是想通了不少。”
商譽辰一連串的動作太過順暢,明擺著是早早的算計好,只待引君入甕。
他忽而抬頭望向正上方的商裕幀,從案后走出,掀開衣袍跪地,深深叩首行了一大禮。
“父皇,兒臣有話想說,只是又怕擾了宮宴。”
“無礙,說罷。”
商裕幀不在意的擺擺手,商譽辰抿酒無作為,想要靜觀商奕辭能犧牲至何種地步。
“父皇英明,查清兒臣無罪。但兒臣先前識人不清,才會被自己人惡意陷害,污了皇家名聲。以至于愧對父皇信任,愧對母后和母妃平日里對兒臣的悉心教誨。這幾日深深自省,已經大徹大悟。兒臣愿前往江都皇陵守陵,以抵消先前所犯的罪過。”
商奕辭所言驚了所有人,就連余貴妃也是一臉震驚茫然,慌忙起身呵斥道,“辭兒!”
“喲!好生熱鬧呀!本公子這還沒來呢,你們筵席倒先開場了,還紛紛商議著要讓我怎么死?怎么著?要不咱們再敲個鑼打個鼓舞個獅子?一支舞獅隊貌似不太夠啊,再找個雜耍團也行。唔,我看再點個鞭炮兒熱鬧熱鬧也不錯,反正都想讓我死,我死了,定然是皆大歡喜。”
自帶調侃又夾雜著戲謔冷意的聲音傳遍殿中,明明正值炎熱三伏天,在場之人無端生出了徹骨寒意。
“蘇蓁?是蘇蓁的聲音!他回來了!”
“來人!快來人!保護皇上和各位娘娘!保護老祖!”
任憑下方如何鬧騰,饒有興致的望著下面那些人因找不著她而露出的惡心嘴臉。蘇蓁身處暗中巋然不動,唇角彎彎,愜意自然。
蕭楚泓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之意,抬眸望向梁上某處,舉起案上白色小酒壇,輕抿一口潭中佳釀,輕聲喚道,“蓁蓁,玩鬧夠了,也該回家了。”
在他沉浸于念‘妻’心切的酸甜感時,思及蘇蓁算計,又透出沁心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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