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敲定后,便即刻命人著手準備出征事宜了。
如今就等著前線暗探回稟情況,檠軍的狀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同和醫館內。
原本定于六日后能制出血之魅的解藥。
可如今已經過去七日了,君暮瀾這里始終沒有動向。
蕭菀韻得知皇兄即將御駕親征趕往興義一事,便即刻趕到了醫館。
“菀菀,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君暮瀾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問道。
“本公主此次過來,是想問問,如今已經過去七日了,那解藥制作出來沒有?”
君暮瀾臉色一沉,搖頭回應道:“并未,此蠱比君某想象中的更難解。”
“這可如何是好?皇兄明日一早便要出發去興義作戰了。若是皇兄的蠱毒一直未解影響了作戰該怎么辦……”蕭菀韻一臉擔憂,苦聲道。
“皇上要御駕親征?”君暮瀾神色一緊。
蕭菀韻點了點頭。
“菀菀可知前線戰況如何?”他追問道。
“比預想中的更糟糕,前不久前線便來了戰報,說是壵州不過三日便被攻破了。”壵州被破,勢必會殃及到皇城。
皇兄責無旁貸,必須得主動前去制止。
“敵軍來勢競如此之猛?”君暮瀾有些意外。
“所以本公主才過來問問你這邊的情況了。另外,皇兄讓本公主來你這里索要一樣東西。”蕭菀韻補充道。
“什么東西?”
“根治血蠱的解藥。”
小兵大致描述了一下前線敵軍士兵的狀況,蕭奕辭便已經猜測來定是敵軍想要采用同樣的手段,對方夜宸的兵。
幸得當初留下了一個心眼,讓君暮瀾研制出了血蠱的解藥。
次日,蕭奕辭著上戰袍,率著大軍前往興義城。
為防止前朝之人趁機打皇城的主意,蕭璟翎私底下奉命駐守皇城,同時也在暗地進行著秘密之事。
如此行軍,從皇城到達興義,一去最快也要四五日。
不知興義是否能撐到那個時候……
與此同時,興義周遭,兩軍激烈交戰。
守城將軍早聽聞了壵州三日被敵軍拿下一事,雖提前做了各種面敵的準備。
可依舊是節節敗退,興義城池頓時岌岌可危。
敵軍里面這些怪物,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個個皆是應接不暇。
興義再破,徐寅等人舉兵入城,橫尸遍野,血撒戰旗……
檠營,夜鶯再次出現在了她的帳內。
“你來干什么?”聶卿縈冷聲問道。
夜鶯此刻不應該跟著大軍前去作戰嗎?還有這個閑情心來看她?
“本門主自然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了……”夜鶯輕笑道。
“什么消息?”
“興義城今日破了,說不定再過幾日,你就可以見到狗皇帝了。”
“……”聶卿縈身形一怔。
這怎么可能?夜宸防線城整整兩座用了不足半個月竟全部攻破了?
“怎么,很意外嗎?本門主不妨告訴你,夜宸遲早會是主人的囊中之物。”夜鶯把玩著手中的毒鏢,冷笑道。
要不是顧及主人的話,不能忤逆他的命令,她還真想給聶卿縈一點教訓……
夜宸大軍在蕭奕辭的率領下剛入漠城,便聽說了敵軍已經再次攻破興義城一事。
“皇上,敵軍來勢洶洶,我軍唯有守住漠城,才不會威脅到皇城。”孟汀雪冷靜分析道。
“孟將軍所言,朕自然明白。吩咐下去,即刻就地安營,部署作戰計劃。”蕭奕辭冷聲吩咐道。
要想趁機解除敵軍的血蠱,恐不能硬來,最好是出一部分兵分散注意力,才能趁機下手。
不過兩日,敵軍緊逼漠城,于十離開外安營。
某處營帳。
夜鶯把長劍送回了劍鞘,便要朝另一方向走去。
“門主!”玄武頓住步子,朝著她喊了一聲。
“還有什么事?”夜鶯冷聲問道。
“為了主人的命令,搭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嗎?”玄武一臉苦澀,輕問。
“值不值是本門主自己的事。你管不著……”
“呵呵,是嗎?那屬下便祝門主大捷而歸。”玄武冷笑一聲,便要離開。
卻被夜鶯喊住了。“等一下!”
玄武以為她后悔了,本欲開口說些什么,卻聽見她說:“替我交一樣東西給師兄和抒兒。”
“門主自己的東西,自己親自交給他們,屬下不會前去。”玄武堅決道。
“不,你會答應的。畢竟你看不得我難過,不是嗎?”夜鶯不以為然,輕道。
她清楚,玄武慕她,可自己對他沒有其他心思,他雖然明面上是自己的下屬,更該說他是自己的同門。
他二人都是主人的死士,從前那么嚴酷的訓練,沒有人會關心一個無用之人的死活。
可他不一樣,她落了隊,他會毫不猶豫停下來等著她追趕上去。哪怕她不曾領情,他也無半句怨言。
她才有望成為一個合格的死士。她這輩子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報恩主人曾經的相救之恩,更是為了替陶氏復仇。
她沒有資格有私心,存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所以,哪怕主人下達了讓她接受一個要搭上性命的刺殺任務,她還是會毫不猶豫接下。
“門主放心,我一定會將這兩封書信交到他二人手上。”玄武內心掙扎半晌,最終還是接下了她的東西。
見他應下,夜鶯才敢頭也不回離開了此地。
這一戰,終究是一場艱難之戰。
宋錦恒得知蕭奕辭親自領兵來了此地,唇角微微上揚。
來得正好,他定會讓蕭奕辭有去無回。
徐寅走進主營,拱手稟告道:“殿下,一切已經按照要求部署好了。”
“傳本王命令,全軍即刻進攻……”宋錦恒站起身,冷聲吩咐道。
“末將遵命!”
隨后,雙方展開了劇烈的廝殺……
兩軍交戰僵持不下,都沒有占得半絲好處。
突然,空中箭雨紛飛。
朝著檠軍士兵射去……
整個曠野布滿了黑壓壓的士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涌來,箭矢凌空亂飛,毫不畏懼的士兵們滿臉血污,眼神里透著決一死戰的沖天豪氣,手里不停地揮舞著帶血的兵刃,大片的兵卒倒斃于橫流的血泊之中……
此時,一男子身著銀黑戰袍,跨于馬上,居高臨下環顧著周圍的場景。
雙方戰況越發焦灼,男人似乎在等著城中之人出來迎戰。
夜營內——主營。
一將軍上前緊急道:“皇上,我方士兵已經損失了半數……”
蕭奕辭握著劍柄的手越發緊。
漠城決定不能出事,可如今他們人數不敵,終究是占了下風。
“我方士兵還剩下多少人?”他神色復雜,問道。
“回稟皇上,不足兩萬……”
兩萬?隨同他一起來興義的兵可是有十萬人。
如今已經折損了半數之多。
檠軍人數本有二十萬,這次從濛陽一直打過來,連同拿下壵州,總共也只折損了五萬。
相當于將近十萬人手均是中了血蠱,人數竟如此龐大。
夜軍不能坐以待斃,若是一直僵持下去,恐怕只能有害無利。
“吩咐下去,即刻撥出兩千弓箭手準備,按照先前的安排,隨朕迎敵。”蕭奕辭站去身,冷聲命令道。
“是!”
與此同時,檠營。
關押之處,外面戰況越發劇烈,她又怎么可能會坐以待斃?
對了,也許有一物可以幫著她逃出此地。
聶卿縈靈機一動,扯著嗓子叫喊道:“哎喲,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
叫喊之際,還不忘在地上打滾。
外面的守衛聽到了動靜,互看一眼,不知是否該入內查看。
“你進去看看,殿下有令,這個女人不能出一點狀況。”一守衛提醒道。
看著有人走了進來,她裝得越發痛苦……
“你怎么樣了?”守衛見狀,連忙蹲下打算瞧瞧情況。
聶卿縈趁著對方一個不注意,拿去身后被自己卸下來的一根木棍,往其后頸處用力一敲。
守衛果然暈厥了過去。
她連忙用發髻上的發簪撬開了鎖住自己腳的索鏈。
迅速換上了守衛的盔甲,挺直身板,故意壓低腦袋出了營帳。
“那個女人怎么樣?”另一個守衛問道。
“虛驚一場,她沒事。”聶卿縈故意壓低聲音,粗著嗓子道。
“你聲音怎么怪怪的?”守衛狐疑問了句,便要上前查看。
聶卿縈心頭一緊,連忙沖著男人身后喊了句:“殿下,您怎么回來了?”
男人聞言,正要轉過身作揖行禮,聶卿縈趁機拿出藏在身后的木棍。
“嘭”的一聲,守衛暈了過去。
聶卿縈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如她預想的那樣,營中剩的人不多,要混出此地,不大難。
此處距離兩軍交戰之處,定然不遠,她一個可以在半個時辰之內趕到那里。
兩千弓箭手在戰略部署之下,趁著其他士兵分散敵軍注意力,開弓放箭。
天空頓時被劍雨覆蓋,成了黑壓壓一片,不是才落到了敵軍蠱人身上。
此解藥見效快,無需一盞茶功夫,就能讓其恢復正常,彼時,對付他們可謂是綽綽有余。
見效雖快,但并非長久之計。羅般等人最先發現了端倪。
卻并未有所表示。
“第四、第五隊聽令,即刻護盾!”宋錦恒冷聲吩咐道。
同一手段采用兩次,可就沒什么意思了。
“主人,不如讓屬下去會會他?”夜鶯策馬沖了過來,試問道。
“不必,讓羅閣主去……”如此大好時刻,不看著他二人打一場,倒是有些可惜了。
至于他,不急……
羅般若是敗在了蕭奕辭手上,那就是自己活該,咎由自取。
他本也沒有想過留那個人的性命。
彼時,他和蕭奕辭,終是會有一場單獨對決。
“嗙”的一聲,發出巨大的兵器相撞的聲音。
“……”蕭奕辭不屑一笑。
他本以為這個能有多厲害,如今看來,還是得借檠國的手來對付夜宸。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羅般狠厲吐露一句,便再次進攻。
二人打斗不相上下。果不其然,羅般這些年可不是白活了,功夫差不到哪里去。
“不,你說錯了。今日是你的死期……”話畢,長劍一揮,迎攻上去。
“是嗎?”羅般冷諷一句。
那就看看今日到底是誰活了。
烏壓壓的一片,讓聶卿縈尋不到主戰地。
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讓人看了引人發怵。
眺望遠地,她才瞧見了騎坐在馬上的男人。
聶卿縈繞了半晌,躲過了時不時竄過來的長戟和刀劍,朝那個方向奔去。
宋錦恒最先瞧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輕身一躍,便攔住了她的去路。
“戰場上刀劍無眼,漉兒是不是將本王先前說的話給忘了?”宋錦恒冷聲問道。
她只是一副平靜之色,沒有絲毫畏怯之舉。
她是惜命,可不代表她就怕死。曾經她兩次從鬼門關回來,又怎么會怕這些?
“恒親王不是早就知道,我并非一個安分守己之人。怎么可能會聽你的話?”聶卿縈不屑一笑,冷道。
男人只是面色微怒。她果然又是在欺騙自己……
原來,不過自己如何對她掏心掏肺。她都不曾動搖半分。
可笑的是,自己一次又一次信了她,她的每一次承諾,他都當了真。
“漉兒可算是說出了真心話了,不再裝下去了?”男人不以為然,再次問道。
“對恒親王這種言而無信之人,我還有裝的必要嗎?”不過她確實很意外,自己都打扮成這副模樣了,宋錦恒依舊能一眼認出她來。
“究竟是本王言而無信,還是錯在漉兒自己?”男人不悅地反駁道。
“是嗎?不知恒親王曾經說的話可還作數,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邊,你便撤兵不再攻打夜宸?”聶卿縈故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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