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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不愿她憋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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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晴薰
更新時間:23022517:07
第三百零八章不愿她憋著情緒
不知不覺,聶卿縈竟被他帶到一處涼亭……
“你應該知道了,是我傷的。”聶卿縈直接承認,她如今也不想拐彎抹角地說話。
“本王并不是來追問你剛才的事。”蕭璟翎暗神,解釋道。
他都還未說什么,聶卿縈倒是心直口快,直接什么都交代出來了。
“那你想問什么?”她冷聲問道。
“本王只想問你,你考慮過后果嗎?”
“什么后果?”聶卿縈被他這句話問懵了。
“行刺帝王,會被賜死。”哪怕她是皇后,也不能。
“我不怕,若是怕的話,我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重傷了蕭奕辭。”聶卿縈沒有絲毫怯弱。
她敢作敢當,但不是她做的,任何人都不能給她定罪。
“倘若要牽連到國,阿縈,你也依舊不在意嗎?”蕭璟翎試問道。
聶卿縈的沖動行事,害的豈止是個人,還會有她的親人,乃至國上下……
“是他,是他蕭奕辭害了我的大王兄,親手了結了我大王兄的性命。也是他,害得我二王兄下落不明,兇多吉少,總是會落得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若不是他,我的父王不會昏厥多日,我的母后也不會變瘋。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蕭璟翎,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容忍著這些,不恨嗎?難道我要報仇,也是錯嗎?”聶卿縈質問道。
她做不到不恨,現在又何必一個個過來質問她考慮過后果嗎?
是啊!蕭奕辭若是僥幸活了下來,會下手對付國吧?以解心頭之恨。
“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那方才為何沒有直接朝蕭奕辭的心口刺去。阿縈,你刺偏的那幾分,又作何解釋?”他又怎么不理解喪失親人的痛?
畢竟他親眼目睹,自己的母后飲下鴆酒,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可聶卿縈的所作所為騙不了他,她對蕭奕辭下不去狠手。
“……”聶卿縈沉默不語,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是隨心而為……
“阿縈,你舍不得狠心要他性命,對嗎?”蕭璟翎按住她的雙肩,逼著她正視自己。
“不是……我沒有,你胡說!”聶卿縈強烈反駁。
她是要殺蕭奕辭的,可是她的手就是不受控制。她討厭自己,她不想手下留情的。
“你在欺騙自己,這一切不過是做給你的親人看的,你想要他們安心。因為你根本狠不下心傷害蕭奕辭!”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聶卿縈拼命否認,她是認真的。不是做給別人看的。
“你欺騙自己的內心,還是本王過去認識的那個聶卿縈嗎?”蕭璟翎問道。
“我沒有,沒有!”聶卿縈搖頭否認道。
為什么要告訴她這些?
什么手下留情?面對那個男人,永遠不可能!
“你有,你就是在欺騙自己!”
“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她再也繃不住了,頓時淚珠不受控制滑落在臉龐。
她也好恨自己,為什么沒有一手斃命蕭奕辭,為王兄報仇。
見她落淚,蕭璟翎滿是心疼。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實在太久了,與其憋壞自己,還不如釋放出來。
蕭璟翎緩緩抬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珠。隨后輕輕擁住她的肩頭,借她肩膀一靠。
也許哭出來,她也就不會那么難受了。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她靠在肩頭,腦袋埋得很低,抽泣著說。
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他依舊一動不動。只是拍著她的肩頭,安撫著她的情緒。
良久,聶卿縈才退了出來,擦了擦眼。低聲道:“多謝。”
她明白,蕭璟翎這樣做,是不希望自己一直憋著情緒。
眼下她不能待在皇宮,看來只得尋個地方暫且住下了。
隨后,二人一同出了宮。
在路口,蕭璟翎才命手下將她放下去。
“停車。”蕭璟翎冷聲道。
聶卿縈挑開簾子,朝外面走去。
她眼下別無去處,只能像上次一樣,借住在醫館了。
與此同時,國某處略微簡陋的小院。
男子雙目緊閉著躺在榻上。他的頭上纏著繃帶,嘴唇也因為長時間沒有飲水已經干起了皮。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徑直射入房內,正好打在床榻上的人臉上。
外圍炊煙裊裊,與陽關交融在一起。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女孩端著熬了許久的中藥緩慢走入房內。
榻上的男子微微睜開雙眼,看了看四周,緩緩坐起身來。
“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女孩見其醒過來了,欣喜萬分。
“我怎么會在此處?”男人想要抬手按額,卻被女孩出言制止了。
“公子別動,你額上有傷口。”
他這才緩慢放下了手。
“公子先喝藥吧?”女孩將藥碗遞了過去。
見其沒有接下,女孩眉頭一皺。
“……”還真是犟,連身體都不顧了。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人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還能撿回性命,已經算不錯了。
只好苦口婆心道:“公子,你還是先喝藥吧?喝完藥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他這才接了過來,一口飲盡。
女孩放回藥碗,才暗自松了口氣。
這不是一個村子的人還真難伺候,也就是她和爹爹心善,才將這人給救回來的。
“公子剛才問為什么會在此次。這我還真不好回答,我隨著爹爹上山砍柴,發現你渾身是血被掛在高高的樹干上,便將公子救下帶到了這里。”她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這人怎么掉下的懸崖,她是真不知道。
“我昏睡了多久?”男子再次問道。
“公子傷得重,陷入了昏迷,整整七日了,這才醒來。”女孩解釋道。
若不是自己和爹爹那日恰好撞見,指不定還發現不了樹干上有一個受了重傷的人。
那些時日雨還下那么大,這位公子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怎么渾身是傷?
“公子也算是運氣好,從那么高的崖頂摔下來,還能撿回一條性命。想必是那些大的樹枝,挽救了公子一命。”
“……”男子沉默不語。
是嗎?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會去見閻王了,老天要收了他的性命了。
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命活下去……
“公子多日不曾進食,想必也該餓了,我去為公子拿些吃食過來。”女孩尷尬一笑,連忙找借口出去了。
這人說話太少了,難道還會怕生嗎?
見身著粗布衣的女孩已經出去了,聶禛才緩過神來。
他按了按胸口的刀傷,便舒了口氣。
他發誓,絕對不會放過那群人。定要將他們挫骨揚灰,為國的將士報仇。
聶禛掀開被子,打算下床。
抬腿之際,痛感襲擊全身……
“我的腿……”聶禛震驚不已。
他顫抖著手緩緩靠近自己的右腿,很明顯,隔著布料,那厚厚的紗布,是那么的明顯。
“誒?公子,你現在不能下來!”女孩端著菜羹走了進來,便看見聶禛一只腿已經落在上了。
“我的腿怎么了?”聶禛急忙問道。
難不成自己的腿廢了嗎?
他年紀尚輕,未滿二十,如今就要成為一個廢人,往后再也不能習武嗎?
見他要抬手去錘自己的傷腿,女孩連忙放下碗便沖了過來。
“喂!你瘋了,這腿不想要了嗎?”女孩惱怒,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肘。
“都成廢人一個了,我要它還有什么用?”聶禛怒道。
“公子,你的腿沒有大礙,我也沒有說過你的腿有大問題。”女孩悍言。
這男的怎么不分是非,隨意定義呢?
聶禛這才鎮定下來,試問道:“真……真的沒大礙?”
可他為什么痛得要死不活?
“真沒有!我沒有必要騙你一個大男人吧?”女孩氣鼓鼓道。
“公子的腿不過是受了外傷。只是這外傷有些重,應該是掉下懸崖被樹枝撞傷了,沒有傷及骨頭和筋脈。”女孩賣力解釋道。
聶禛這才松了口氣。
女孩見他的情緒得到安撫,這才端過菜羹,遞到他跟前。
聶禛瞥一眼,滿是嫌棄。
有沒有搞錯,他是病人,就給他吃菜羹。
“公子多多擔待,我家暫且只有這些了。”女孩看出他的嫌棄。連忙解釋道。
平民老百姓又能有幾個吃得好的?家中大米所剩無幾,平日里全靠爹爹砍柴種地,她上山采草藥去鎮上賣,才賺了些銀兩夠一家人用。
女孩看得出,他的服飾是上好的綾羅綢緞,定是富家子弟,豐衣足食,平日里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可尋常的老百姓吃飽穿暖都還是問題,那還想得好啊?
見女孩失落地低著頭,聶禛心中不忍。
罷了,落魄是暫時的。人家好心好意招待,若是還挑三揀四,不領情的話。那才是不該……
他緩抬手接了過來,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見他不嫌棄地喝了個干凈,女孩才露出了久違的笑。
她就怕這位公子嫌棄她家里貧寒,只能吃糠咽菜。
“公子還是好好養傷吧。過些時日等傷好些了,再走動也不遲。”女孩接過碗,隨意交代了句,便惶惶離開了。
聶禛本想開口問女孩的名字,可女孩離開得急,他只好暫且作罷。
外圍,一個三十來歲年紀的男人背著一捆柴走了進來。
“爹爹,您回來了!”女孩連忙上前,接下了那捆柴。
“阿玉啊?里屋的那位公子醒了嗎?”來人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細聲問道。
“爹爹放心,那位公子已經醒了。”女孩連忙道。
“那你可有向那位公子打聽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這……女兒還沒來得及問,那位公子才醒過來,不著急的。”
同和醫館內。
聶卿縈邁步走了進去,掃視了一下四周。
在前臺的順福最先發現她,連忙打了個招呼。“我這就去內院喚君神醫出來。”
聶卿縈隨意了個地方坐下,靜候著。
半晌,君暮瀾一襲淺衫,朝里面走了過來。
“多日不見,公主似乎憔悴了不少。”他視線落了過去,淡聲道。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時日聶卿縈經歷過什么,最多只聽蕭菀韻提及過被當今圣上軟禁在寢宮多時。
沒想到再次一見,聶卿縈憔悴得那么厲害。
“我若是想要借住在醫館一段時間,君神醫可會介懷?”聶卿縈突然問道。
“公主這是說的哪里話,只要愿意過來,君某定然會接納,又怎么會介懷?”君暮瀾有些意外,她為何不住宮,偏偏住醫館。
想必又是和宮里那位有了矛盾吧?
她既然不愿意說,他也不會多問,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君某馬上派人收拾一間屋子,公主放心入住即可。”君暮瀾見她沒有反應,繼續補充道。
在此處才過一兩日安分日子,宮里就徑直派人來了醫館。
“君神醫可在?”一個公公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君暮瀾放下手中的東西,便站了過來。
“君神醫,紫菀公主有令,讓您即刻入宮,看治圣上。”
“敢問公公,圣上可是出了什么事?”君暮瀾問。
“前些日子,皇上受了重傷,已經昏睡了兩日了。今兒也不知道怎么的,皇上傷口突然發炎,高燒不退。宮里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公主這才讓咱家出來尋君神醫入宮走一趟。”
“公公稍等,待君某收拾一番,便隨您離開。”君暮瀾掃視一眼外圍,只見外面馬車都已經備好了。
看來圣上的情況不太好……
君暮瀾轉身入了內室,看了看正在為病人寫方子的聶卿縈。
突然問了句:“剛才外面的話,可有聽到?”
聶卿縈筆尖一頓,墨水在紙上暈開了。
“我是否聽到并不重要。君神醫既然有要事,還是不要多耽擱下去了。”聶卿縈隨意提醒道,便另尋了張白紙,繼續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