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哆啦A夢啊
周冷卉坐在床沿上望著自己的腳直皺眉,嫌棄得不得了。
“姑母,你瞧我這腳都起老繭,哪還像個大家閨秀簡直就是鄉野村姑。”
說完又望著粗糙的手摸著粗糙的臉,唉聲嘆氣了半天,
“無事無事,只要活著就好。”周氏倒是挺高興的,雖然容貌變丑陋了,但整個人神采飛揚的。
“待會兒我們去胭脂鋪買些膏脂回來,好好保養一番就恢復過來了。”
她身上銀子還是留了有的,也不是說上房住不起,就是想著吃住要錢,打扮方面也要錢,一時也不大敢大手大腳地花。
并不是說來到北狄京城就有榮華富貴等著她了,就可以咸魚翻身改變命運了,還不是需要自己想法子
別的不說,總不能讓久違的故人看到自己這副落魄不堪的樣子吧
她可是曾經的堂堂一國皇后啊,必須要讓自己像模像樣地去見他。
“那姑母,現在就去買吧。”周冷卉也不看自己的腳了,趕緊穿衣裳,“早些保養早些恢復容貌,要不這副樣子哪能見人“
她們一路受盡寒風冰雪,臉上皴裂不堪,好比鄉下粗鄙不堪的婦人,這一點周冷卉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
女人想要出頭只能靠容貌,沒有容貌如何能博得男人的喜愛改變自己的命運
“好,現在就出去。”周氏也有些迫不及待。
姑侄倆把最好看的衣裳翻出來穿上,一出房門就碰到魏元德站在門口正準備敲門。
他連澡都沒洗,渾身臭哄哄的骯臟不堪,周氏看了不由皺了皺眉。
“娘,我餓了,去吃頓好的吧。“魏元德狹長的眸子里閃爍著饑餓的光芒。
周氏嫌棄地瞟了他一眼。
“趕緊洗澡去,把自己收拾干凈,否則別想出門。”這個樣子她都嫌他丟人現眼。
魏元德撓著腦門不滿地道,“現在正是中午飯點,洗什么澡吃飽了再說。’
他原本就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幾個月的挫磨把他所有的鋒芒全都給磨沒了,只想吃得飽睡得好,再無其它想法。
周氏哀嘆了一聲,滿眼都是恨其不爭的意味。
許多話現在也不想跟他說,只是板著臉喝斥。
“別廢話,洗漱干凈穿上最好看的那身衣裳,我會叫阿忠看著你的。”說完交代了周明忠幾句,和周冷卉下了樓。
出了客棧來到街上,一路也沒什么人關注她們。
到底冷,穿的也是厚厚的羊皮襖子,除了身材玲瓏點之外也瞧不出是中原女人。
沒人看她們倒還自在些,畢竟丑成這樣她們也覺得挺丟人的。
在街上轉了一圈之后踱進一家脂粉鋪。
脂粉鋪里有一種專門治療皴裂的羊脂膏,老板娘極力推薦給她們。
這個自然得買,另外胭脂水粉也不能少,花了點銀子把東西買齊之后,姑侄倆回了客棧。
別說,那個羊脂膏還真是特別有效,抹了幾天后那張臉漸漸變得嫩滑起來。
就這樣休養了半個月后,周氏和周冷卉都差不多恢復了往昔的漂亮了。
“姑母,接下來怎么辦”周冷卉拿著面銅鏡滿意地照著,“如何才能見到北狄王啊進宮嗎”
周冷卉到底年輕,這番保養下來姿色有些讓人驚艷。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白皙似雪,這可是北地女子所沒有的。
北地女子常年吃肉食吹冷風,膀大腰圓肌膚粗糙,沒有幾個漂亮的。
周氏望著周冷卉滿意一笑。
“進宮咱們是不可能有機會的,不過等了這么久可算等來了一個機會,明日北狄王會出城祭祀,屆時想法子見到他的面就行。'
周冷卉聽了周氏這話兩眼直放光,忙給周氏倒了杯熱茶,一臉期待地注視向她。
“姑母,你和北狄王是不是認識“
周氏笑了笑,端過茶杯送到嘴邊,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
之后放下茶杯,眸光放空地望向窗外,回憶起了許久之前的一段前塵往事。
那個時候她多大來著十四還是十五總歸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
那是一個春天,十里桃花灼灼,嬌艷似火。
她擠在十里長街的人群里圍觀北狄使臣的到來,或許是盛況太過空前,擁擠中有人把她推了出去,直接倒在馬車前面驚擾了使臣車隊。
受驚的馬兒揚起蹄子便無情地朝她踏了過來,那個時候的她還是柔柔弱弱的一個嬌嬌女,這一腳下來她非死即傷。
在這個危機關頭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從馬車上飛身而下,將她從馬蹄之下救出.周氏正思緒翻涌,有人抓著她的袖子晃了晃,將她猛地拉了回來。
“姑母姑母,你在想什么呢你到底認不認識北狄王啊”
周冷卉特別想聽到一個肯定的答復。
世人只會落井下石哪個會雪中送炭如今落魄至此巴望著素不相識之人的垂憐恐怕是癡心妄想,除非姑母與北狄王交情匪淺。
“當然認識。“周氏眸子里閃動著一抹異樣的光彩。
何止認識,若非父母阻攔,如今北狄的皇后非她莫屬。
“那交情如何”周冷卉眨巴著眸子繼續追問。
周氏眸子瞇了瞇,“當年的交情自然不淺,不過時隔多年,一切要等見到后才能知曉。’
“那太好了!“周冷卉高興得差點兒蹦起來,感受到了一種絕處縫生的狂喜。
一男一女交情不淺意味著什么十之八九就是舊情人的關系。
有了這層關系還怕在這兒吃苦受罪說不定又能回到錦衣玉食大小姐的生活了。
再說了,憑她的美貌找個北狄國的高門世子嫁了應該不成問題,如此一來便也可以出人投地了。
可惜這個地方太過苦寒了一點,貧窮了一點,比起大周京城的奢華差得太遠,這一點讓人有些郁悶
周冷卉正想得美滋滋的,魏元德懶洋洋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娘,什么時候去吃飯我餓了心'
周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猛地被魏元德的聲音打斷有些沒好氣。
“吃吃吃,一天盡想著吃。”她把手里茶杯猛地頓在桌上,生氣地起身,“兒啊,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別跟個乞丐一樣天天只想著怎么填飽肚子“
邊說邊走過去開門。
門一拉開便看到魏元德披頭散發地靠在門口,打著哈欠像是剛起床。
衣裳敞開須發凌亂,那副樣子和京城里冬天躺在墻角曬太陽的流浪漢也沒啥區別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周氏更怒了,一把將魏元德拽進屋里。
“進來,娘有話跟你說。“
“什么話啊就不能吃了飯再說我早飯還沒吃呢。”魏元德揉著眼睛走到桌旁坐了,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表哥,昨晚你沒擦羊脂膏吧瞧你那臉又起皴子了,來來來,我來幫你擦。”
周冷卉邊說邊掏出一只瓷瓶,挖了一把白白的膏體往魏元德臉頰抹去。
“我又不是娘們,天天叫我抹這個干嘛”魏元德邊躲邊不滿地道。
周氏一眼剜過來,“叫你抹就抹,丑八拉嘰的到時候哪個瞧得上你”
“娘,聽你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想把我給賣了吧“魏元德一臉詫異地瞪著周氏。
不會是想把他賣到小倌館里去吧魏元德害怕地抱緊肩膀。
聽說北狄國男人多女人少,小倌館里生意異常火爆,他可不想被賣到那里受人催殘。
“想什么呢我可是你娘。“周氏一暴栗叮在他腦門。
“娘會讓你進那種齷齪地兒只會干方百計地為你的前程鋪路,你自已個兒要爭點氣!”
“你聽娘的,好好振作起來,將來有的是大好前程。“
“是啊表哥,聽姑母的,定會前途無量。”周冷卉笑容滿面地沖魏元德挑了下眉。
只要姑母能攀上北狄王成了他的女人,那他們豈不就可以咸魚翻身啦
魏元德從兩人的話里也聽出了一點門道,肚子也不餓了,瞇起狹長的眸子望向她們。
“娘你到底在盤算什么趕緊與我說說啊。
“姑母和北狄王是日識。”周冷卉搶著道,“明日姑母就有辦法與北狄王見面”她興奮地把周氏和北狄王交情匪淺之事說了。
魏元德聞言頓時來了精神,他又不傻,自然聽明白了其中隱含的意味。
難怪他娘歷盡千辛萬苦也要跑來北狄國來,難怪她總說有打回京城復仇的那一天!
只要他娘在北狄王身邊做了妃子,那他豈不就成了北狄國的皇子
要知道北狄王的幾個兒子在與夜王的那場大戰中全死光了,如此一來他豈不就成北狄國唯一的皇子
北狄人可是雪地之狼啊,連女人上了戰場都是能以一敵十的彪悍人物。
屆時和母親籌謀一番拿到這北狄天下,就有踏平大周國的那一天!
“哈哈哈,這可太好了。“魏元德興奮的大笑,“娘,北狄王喜歡什么樣的兒子我這就按他的喜好裝扮裝扮'
只要能讓他重新錦衣玉食做回人上人,認誰做爹都愿意。
“事情未成之前別那么張揚。“周氏沉下臉來,“據娘所知北狄王收了他的侄兒做養子,打算把皇位傳給他,那可是個狠辣人物。’
這也是她最為忌憚的,要想在這北狄國立足沒有想像中的那么簡單。
“先別暴露身份,省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周氏鄭重地叮囑魏元德和周冷卉。
頓了頓,又吩咐周冷卉,“把前兩天給你表哥訂做身衣裳拿來,讓他試試看合適不合適。”
“是,姑母。”周冷卉應著,很快拿了個包袱過來。
周氏打開包袱,拿出一身展新的青色衣裳出來,丟給魏元德試穿。
人縫喜事精神爽,人靠衣裝馬靠鞍,一身鑲狐貍毛的錦衣穿上身后,魏元德立馬恢復了幾分高貴的神采與氣質,瞧著順眼多了。
第二天,北狄的王今日出宮祭祀,儀杖隊車馬隊浩浩蕩蕩半條街,冰封城萬人空巷。
周氏帶著魏元德等人擠在人群中,打量著緩緩駛過來的馬車,盤算著以什么樣的方式出現在北狄王面前最為妥當,即不失身份又不顯得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