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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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便望見一道溫潤如玉的身影,是墨隨君。
墨隨君笑容溫和讓人如沐春風,眸光淡然卻透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沈予桉看到他的剎那特別驚詫,“墨公子,你怎么進來了”
“予桉姑娘能進來,我為何不能”墨隨君隨意地回答。
他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是那么的云淡風輕,好似這兒不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疾病封鎖區域,而是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鄉下村莊。
他的聲音也無比平和,沒有半點緊張和擔憂,讓人聽了身心不由放松,就連駐守的官兵都把死死握在手里的長槍放了下去,瞪直了眼睛望著他。
此刻無論沈永平這些患者還是外頭看守的官兵,目光都不由被墨隨君吸引,移不開眼。
“我也是大夫。”墨隨君并不在意周圍的目光,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予桉姑娘也是大夫吧即如此,那便你我聯手,醫治好沈家村的這些病患吧。”
沈予桉一愣過后,笑了:“想不到這個世上竟還有墨公子這樣的大夫,令人佩服。'
“嗯,這句話也正是我想跟予桉姑娘說的。“墨隨君深深地望了沈予桉一眼,隨后把視線移向沈予桉剛打開的那袋藥材。
“這些藥材沒有用。”沈予桉翻看過后,搖頭,“都是些清熱解表的,于他們的病情半點作用沒有。“
“的確是這樣。“墨隨君淡淡地點頭,說著幫沈予桉一塊把藥材收進麻袋。
“予桉妹妹,你和這位墨大夫暫時不要靠近我們。”沈永平遠遠的喊話,“村外有處無人居住的屋子,里面鍋碗瓢盆都有,你們可以暫時住在那兒。“
“為了安全也不要進村,暫時在村外住下,慢慢研究如何醫治此病。”
沈予桉雖然覺得不大妥當,但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
畢竟此病會不會傳染誰都說不準,若自己都照顧不好如何幫村民們醫病
沈永平生怕把身上的怪病傳染給沈予桉,哪敢在此逗留叮囑了沈予桉幾句便準備帶著大家回村。
墨隨君叫住了沈永平,把所有人喊過來察看病癥。
察看完后沈永平便帶著大家回村了,沈予桉和墨隨君邊往村口走邊討論病情。“大家的癥狀如此相近,不大可能是接觸傳染。“墨隨君道。
沈予桉之前只察看過沈永平,方才墨隨君把所有人叫來察看完之后她也察覺出不對勁。
“的確,瞧他們的癥狀并無輕重緩急,倒像是同一時間感染上的一樣。”說這話時沈予桉想起大家的傳言,什么詛咒,什么降罪似乎比傳染還來得更合理些。
可她是唯物主義者,怎能信這種怪力亂神之事
但若是不信,如此統一地發病又要作何解釋沈予桉腦子里一團混亂。
“的確像是同一時間染上的。“墨隨君認同地點頭,說完眸子微瞇帶著笑容,詢問的目光落在沈予桉身上,“予桉姑娘敢進村么我覺得問題或許出在村里。’
他這個提議讓沈予桉再次對他刮目相看,沈家村被封鎖后人人談之色變,他竟然神態自若地提出要進村子里去看看
“墨公子,確定要進去看看“沈予桉同樣淡然地笑望著他。
“不錯。“墨隨君也回以一笑,“沈姑娘若害怕,在村口等我便好。”
“噗我會怕“沈予桉笑了,“走,一塊兒進去。“她說完已經大刺刺往村口去了。
跟在她身后的墨隨君望著比他矮了一個頭的沈予桉,眸光不由變了變,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從心口悄然淌過。
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對某位女子萌生出這種異樣的感覺。
在宛田縣從飛奔的車輪下救出孩子,慈母般地把孩子抱在懷里給予安慰。
此刻在這個人人恐懼的村莊里卻又如入無人之境,淡定自若,仿佛是對自己醫術的一種篤定,又像是達到某種境界后的泰然處之。
這種女孩渾身散發出來的吸引力已與容貌長相無關,光這些便足已令他怦然心動。
“我是沈家村人。“感受到背后墨隨君投來的目光有些炙熱,沈予桉笑著回頭解釋了一句。
她這回眸一笑令墨隨君的心跳不由又加快了些,不知為何,他竟恍惚間覺得這個笑容百媚橫生,令他驚艷。
冷靜平淡如他,竟被這個笑容攪亂了一池春水。
沈予桉哪里知道墨隨君的心情只覺得他一如即往的溫文爾雅,陌上如玉的謙謙君子。
她放緩腳步與墨隨君并肩走著,與他說話。
“墨公子覺得此病的問題或許出在村里,那么都有哪些可能呢“
墨隨君語氣平緩而溫和,“環境,水,食物先檢查這三樣,若沒有問題再考慮其它。“
“嗯嗯,跟我想的一樣。“沈予桉嘻嘻笑著,臉上洋溢的笑容如夏日的太陽般熱烈,特別能感染人。
“予桉姑娘是沈家村人,那么家在哪“墨墮君問.
“喏,瞧見那顆大槐樹沒”沈予桉遙遙指著前方,“那顆大槐樹的北邊山腳下就是我家的小宅院了,不過我好久沒回來,我家的宅院或許已經被兔子霸占了。”
“是么兔子還能干出這種事“聽著有些幼稚的話語,墨隨君笑意不由深了深。
“是啊,它們太能生了,個把月一窩,一窩六七只咝,也不知屋子被拱倒沒有”兩人邊說邊進了村子。
進了村子之后沈予桉四處張望。
還是那條道,道旁還是那些熟悉的房屋,只是再不復先前的熱鬧與煙火氣息,整個村莊好似籠罩在愁云慘霧之中,安靜得有些可怕。
沿著大道穿過村莊,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偶爾傳來幾聲咳嗽昭示著這兒還有人居住,并不是一座廢棄的村莊。
一陣寒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飛舞,蕭條,悲涼,被疾病侵占了的世界。
“沈丫頭,你們怎么進村了”沈永平站在堂屋里,緊張地望著沈予桉。
他話音一落,正屋和廂房的窗戶和房門便'吱啞吱啞'接連被推開,大叔大嬸和哥哥嫂子們分別從不同的地方探出腦袋,兩眼含淚地望出來。
“沈丫頭”
“予桉妹妹”
“快叫,那是小姑姑’
大家把視線投向屋外道路上的沈予桉,那一張張被'魚鱗'覆蓋的臉龐驚喜中又透著悲切,大家分開這么久再見面,卻是這樣一種生離死別般的場景,令人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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