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盛凌人!”
見他居然真的沒有解釋,就這樣隨著別鴻雁向外走去,蘇紫猶豫片刻,與鐘妙音交換個眼神表示自己跟上去看看之后,便也快步跟了出去,一時間被留下的眾人又都沉默的可怕,直到沐靈瞳開口打破了這份死寂。
“……若只是利用我們,他何須與我們一同入內破陣,同樣不論生死的豁命?”音峰大師姐此時還能保持著這份冷靜,實屬不易,她走到花云錦身邊,輕聲問,“日晷之陣破除之后,你們那一方,發生了何事?”
“日晷之陣徹底破除前,盛凌人曾借同調之陣單獨與我傳信,只一句話,要我配合蘇紫,再無其他具體的指示。隨后日晷之陣破除,蘇師妹提出活陣一說,我便順著她的意思刻意提出將隊伍分散,隨后找機會退回原處,與盛凌人內外合力拆了午時之門,再然后,找到了仍被困在未刻的鐘師妹。他依舊沒有多說,只提了一句陰陽五行逆陣的關鍵,隨后各人四散破陣,直到陣法突然開始崩毀。”
“果然。”沐靈瞳彎起手指覆在了唇上,“我們這一側,他則是傳信于楚師妹,不僅交代了第二層陣法的破除方式,更要我們在之后做好會合的準備,如此一來……”
“他就算不清楚這陣法的殺機藏在何處,卻也至少確信蘇紫一定能破解其中的關鍵。”少澤給出結論,“他并非毫無準備,更非只是一心利用眾人。”
“意義何在?”夏孤風一直盯著月江清的目光終于移了開來,對于方才盛凌人那句驚人的無話可說都沒有過任何表示的他,此時卻是情緒冷然,“現在的結果,是他的欺瞞所造成,既然有所準備,有何理由不明言?”
“雖然只是直覺,但我以為,他似乎是在測試什么。”沐靈瞳清晰的思路令她最快的接近了關鍵,“與無瑕毫無意義的爭吵也是一樣,盛凌人,那是曾經登仙道之上獨領風騷的人物,他做首席的經驗恐怕我們都比之不及,該如何帶隊,難道過了數十年就忘光了嗎?現在想來,確是覺得他是在試探所有人的底線,不論是氣量,實力,還是面對突發情況的應變,只不過,他又為何要如此?”
如此一針見血的猜測,令知道更多信息的屠禍中人都保持了沉默。沐靈瞳所言有理有據,那么盛凌人在測試什么?自然是面對比這奪命契陣更加兇險,充滿變數的屠龍之戰,他的這些后輩們,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能勝任。
“不論如何,他的作為,我不認同。”語秀沒有反駁沐靈瞳其實并沒有根據的猜想,但她也有著自己的原則,“既為同門,幫他這次是情分,若有下次,不幫也是我身為器峰首席的本分,待他取得神劍之后,便分道揚鑣罷。”
沐靈瞳尊重語秀的選擇,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看向了正陽,“正陽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然而在正陽開口之前,沈思瑜忽然起身的動作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她微揉了揉尚有傷口的右手,語氣鎮定,“無事了,但二位師兄師姐還需靜養一兩日,現在盡快回轉不歸山的話,趕上大比應不成問題。”
她這句話總算是給眾人吃了劑定心丸,花云錦甚至很是鄭重的向她拱手作禮,“沈師妹,多謝。”
“花師兄言重。”沈思瑜搖了搖頭,隨后看向眾人,“各位的傷可都要緊?我先簡單的處理一番吧。”
自從眾人齊聚,為契陣綢繆以來,沈思瑜與盛凌人的關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此時見她對方才盛凌人的表現和他們此前的討論都無甚反應,想了想,沐靈瞳開口提議,“既然如此,我們就盡快回山吧。”說著,她若有似無的看了沈思瑜一眼,“想留下的人,就留下等一等蘇師妹他們。”
沈思瑜神色自若,“也好,大比在即,我簡單處理之后,眾人的傷還是再往醫峰檢查過后,才更無后顧之憂。”
如此一來,眾人干脆決定先行離開,不再留人等候前去取劍的二人,而在走出名鋒會大門時,沐靈瞳湊近走在最前的花云錦,輕聲道了一句,“這位沈三姑娘,當真聰明。”
“的確很會做人。”與這四個小姑娘算得上是舊識的花云錦對此并無異議,此次之事,不論盛凌人究竟有著什么不可說的原因,他與這數峰首席的隔閡已成定局,在這等情況下,沈思瑜再說什么都沒意義,倒不如先以最為重要的大比之事安了眾人的心,到還讓人對她心存一份感激。
“若盛凌人的目的在于醫峰,此二人合璧,南宮和琳瑯可抵擋得住?”沐靈瞳的眸中閃過一絲陰霾,“說實話,他的實力手腕,我不討厭,可若是心思如此陰毒,就叫人不得不防。”
“多慮了。”花云錦輕嘆一聲,“此回事端在你剖析之后,少澤正陽的反應明顯是知道些什么,只是未曾言明罷了。我雖不了解盛凌人,但他二人既然護了他一回,我就信他是有什么不得了的苦衷,雖然我亦更同意語秀的想法,但過度憂慮,卻是不必。”
“有理。”沐靈瞳點頭同意搭檔的思路,“但這樣一來,我到越來越好奇能讓少澤和正陽都甘愿追隨的這個盛凌人,究竟有什么秘密了。”
“不急,他既然搞出如此大的陣仗,就必定有再找上我們的時候。”
而與此同時,與別鴻雁一道前去取劍的盛凌人和蘇紫,才剛剛接到會眾前來報告其余人已先行離開的信息。蘇紫略微睜大了眼睛,其他人不說,居然連沈思瑜他們也一同先走了,她側目看向盛凌人的方向,只見他著實淡定的與別鴻雁有的一拼,點頭之后,再無表示。
……皇帝不急太監急什么,她便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隨著別鴻雁繼續一路向上,向名鋒會真正核心的鑄劍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