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沈寶爺
“村長，你可幫幫我們，這么下去怎么能行？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基地不大的小帳篷擠滿人，村長被迫應對剛才回來的年輕人。
在場的人臉上大多掛著面湯，整個人仿若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與此匹敵的，還有他們如水鬼一般怨氣森森的臉。
“他們這不是叫他們過去救援，這是讓他們去當畜生，真特娘的不是人。”
抱怨的一重接著一重，在場的諸多青年大多十分的不滿。
在基地被擠兌一天，村頭同樣灰頭土臉，他習慣性的夾著水煙想抽，誰知一扭頭，手上空空如也。
心頭的郁悶化作嘆息而出，村長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意思勸阻，“孩子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救援本來就是好事啊！咱們這是幫大忙了！”
“我呸。”不等村長說完，一個臉上有青紫的知青擠出來，他帶著怒火指傷口，后是咆哮質問村長，“什么叫吃苦，同甘共苦才叫好事，他們自己在船上享清福，讓我們下水撈人？”
“你倒是問問大家，這世上有這樣莫名其妙的說法嗎？”
知青個個表情凝重，雖然不說話，但也算是在沉默中認可青年的話。
“怎么能這樣？”對于區別對待這事，村長是聞所未聞的。
知青再度激動起來，“你以為只有這些？我告訴？可不僅如此。”
“他們說咱們村的人都是軟骨頭，躲在山里等人救，是慫貨，村長，我們怎么能忍？”
村長目瞪口呆，同樣是去救援的知青，豈能有這番待遇？
他出門要去問，結果被進來的陳明和柳木給堵回去。
才見到陳隊長，知青之前的不滿之氣紛紛往下壓。
陳明在門外已經聽了大概，他嚴肅的背手，對前方的知青一頓訓斥，“我說怎么找不到你們？感情是來村長這里來告狀！”
“說，誰給你們的膽子。”
陳明的目光在人群之中一摸索，很快定在剛才首先告狀的人身上。
劉不言，是新來的知青，北方男人，此人不習慣南方，還保留著說干就干的脾性。
“又是你吧！劉不言。”陳明將人從人群之中拎出，他恨鐵不成鋼，“說，為什么打架？”
咯噔，村長的心是涼了一半，在救援的關鍵時刻打架，這可是大事。
“小劉？你這是咋回事？有什么委屈先和我們說也好呀！”村長急的頭大。
金山村一向是貧窮不被人看得起，再加上水稻基地被沖，現在的地位是更加底下了！
打架這事，說重也可以重，說輕也可以輕，可偏偏的，就是怕人真要計較。
劉不言是顧不上后面，他頂著淤青的臉，仿佛在說一件光榮的事。
“那是他們活該，要不老子當時沒有力氣，老子直接把他們......”
陳明還沒有等對方說完便直接給人送了一計掃堂腿。
他大手拍著劉不言后腦勺，“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劉不言吃痛，“隊長，明明是他們先挑釁的。”
見到人依舊是固執己見，陳明的手掌再度抽出，這次柳木和村長都沖出去阻攔。
“還是個年輕人，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是是是，上面還沒有追責，真不用這么計較。”
柳木和村長的話算是給陳明一個臺階。
他收手將起皺的衣服弄平，同時是言辭甚冷的警告劉不言等知青。
“這世上沒有人不受委屈，要是一受委屈就去打人，這規矩還要不要了？”
“明天給我聽話一點，別再給我整出事來！”
“是是是。”柳木在他得身邊應著，好歹是將人推出帳篷。
帳篷里，村長表情沉重的看著跟前這些年輕人。
他道，“現在是聽明白了嘛？陳明隊長都生氣了，你們就別給咱們村惹麻煩了！”
“是。”回答的聲音稀稀落落，甚至在角落里，有幾個知青眼中的不滿彌漫而出。
基地的另一處，這里歸屬于紅桃統管，其中大部分是婦女孩子......
比起過去支援的知青，他們算是輕快一些，不過在這里，還有一件無法解決的難題。
春寒未果，洪水肆虐，松軟的被子被弄走，他們身邊的被褥根本無法抵抗寒冷。
“媽媽，我真的好冷.....”帳篷里，俊杰的小臉蒼白，他試圖往劉思念的懷中汲取溫暖，但也是無果。
劉思念身上的衣服單薄，她自己都有些瑟瑟發抖。
而帳篷中的其他人，也不過是這番景象。
老人瑟瑟發抖的擠在火堆前，眼看著柴火越來越少，他們滄桑的眸中絕望漸出。
村里的婆子打著噴嚏，口中抱怨連連，“這是個什么破日子，瞧瞧這漏風的帳篷，瞧瞧這里的模樣，還不如咱們在山上過的好。”
此話得到不少人的應和。
“沒錯啊！山上有火有被子，飯菜都是香噴噴的，可大家伙瞧瞧，這破地方連個咸菜都給的摳搜。”
不怪村中的人嫌棄，這里的日子和山上的日子相比，的確是一個山上一個地下。
眾人越是抱怨，心里的怒氣便越發，有人憋不出氣，已經是出口罵人。
初念念一直在旁邊忙碌，她沒有跟著大家說話，而是考慮日后投放補給的可能。
想到這時，她無奈一笑，現在整個基地都有盯著，她竟是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門外，紅桃和鎮子上后勤的人爭吵不開。
紅桃明顯的動氣，說話時嗓子直往尖著喊，“你少給我放屁，那些被子是你們收走的，我還想著是給災民呢！”
“結果現在可是好，放在倉庫里面埋灰，你們這腦子是被堵了不成。”
“那我可不管，一切都聽上面的安排，你要是這么懷疑我們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后勤的人隨意翻著單子，平靜的仿佛對方不是在與他爭執。
紅桃因對方的敷衍心頭一陣堵得慌，她口中怒罵，“你姥姥的，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覺得自己在我的面前能耐了是嗎？”
“等！”
后面一處高亮的聲音而起，初念念氣喘吁吁跑來，她望著紅桃搖頭，“不能動手，這是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