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嬌也是頭一次聽說孟家的事,難免多了些好奇。
不過因為蘇老夫人敲打過了,蘇家上下無人敢提起孟家的事。
只是沈云嬌還是忍不住好奇。
外頭鬧得紛紛揚揚,平康院里一片寧靜。
下了一夜的雨,早起時還有些細雨,沈云嬌站在窗戶邊看著雨景。
寒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肩膀一沉,一件外袍披到了她的背上。
她回頭看去,竟然是蘇老夫人。
“老夫人,您怎么過來了?外頭還下著雨呢。”
沈云嬌忙扶著蘇老夫人去榻上坐下。
她想讓丫鬟給老夫人倒水,卻發現屋子里的下人不知去哪兒了,連平媽媽也不在。
沈云嬌便道:“老夫人且等一等,我出去喊人進來。”
蘇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腕,笑道:“不必去了,是我讓她們都出去的。”
這是有要緊事要說了。沈云嬌坐了回去,笑容忍不住收了回去,肅著小臉問:“老夫人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嗎?”
蘇老夫人還是慈祥的笑,“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只是外頭孟家的事,你都聽說了?”
沈云嬌點點頭,又搖搖頭。
蘇老夫人失笑,“你想問什么就直接問我吧,我知道得說不定比外頭的人都清楚。”
沈云嬌眨了眨眼,“當年那位孟家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樣的人物?后來她又去了哪里?”
蘇老夫人在心里感慨,果然是母女連心。
沈云嬌的問題,各個都離不開親娘。
蘇老夫人愛憐地摸了摸她鬢邊的發,“孟家大小姐啊,是京城第一美人,才華和品行都是京城里的佼佼者。有不信服的,和她說會子話,相處片刻,就都心服口服了。要是我能養出這么個女兒來,那就是上輩子積福了。”
沈云嬌心生向往之請。
可惜她晚生了十幾年,不能一睹其風姿。
她靠在蘇老夫人的肩膀上,一陣惋惜,半晌感慨道:“紅顏薄命。”
蘇老夫人心一緊,摟著沈云嬌的手臂忍不住收緊。
仿佛自己一個失手,懷里的人兒就會消失一般。
沈云嬌眉心緊鎖,“老夫人,您怎么了?”
蘇老夫人回過神來,松開了手。
沈云嬌舒出一口氣,小聲地道:“老夫人,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蘇老夫人嘆道:“沒有,只是不許再說不吉利的話。”
蘇老夫人是真的怕沈云嬌步她娘的后塵。
有時生的太過貌美,只能招來禍端。
蘇老夫人道:“這段時日,你不許再出門了,除了平康院,哪里都不許去。”
沈云嬌嘴角委屈的下垮,她這是被禁足了?可是她也沒有做錯什么事呀。
對女孩子,蘇老夫人一直是嬌養的。
從小到大,不管沈云嬌做錯了什么事,蘇老夫人都只會和她講道理,從來不會責罰她,更別說是禁足了。
沈云嬌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錯什么事了?
不過一向乖順慣了,雖不明白,她卻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老夫人放心,沒有您的命令,我絕對不會離開平康院的。”
蘇老夫人對她委屈還要懂事的表情很是心疼,到底是自己寵著養大的女孩兒。
可是現如今,她也想不出比軟禁更好的法子了。
外頭不知是哪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竟不知從哪里弄了一張孟家大小姐孟雪儀的畫像,還流傳了出來。
這畫像又被人臨摹了幾份,當作生錢的營生拿去賣了。
雖后來被官府制止了,可孟家大小姐的畫像到底是被流傳了出去。
蘇老夫人雖沒見過那畫像,卻也直覺事情不妙。
將沈云嬌禁足后,接下來便是要敲打蘇家上上下下的人了。
當年蘇老夫人為了和錢姨奶奶斗,最終能將錢姨奶奶送走,她還是有些手段的。
只是后來唯一的女兒走后,她心灰意冷才不再過問蘇家上下的事。
如今要把從前的手段撿起來,也是極容易的事。
蘇老夫人離開后,青玉和翠葉便進來了。
二人見沈云嬌的臉色不大對勁,便走了過去。
翠葉問:“姑娘,老夫人和您說什么了?該不會又提起您的親事了吧。”
沈云嬌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應該不大好看。
翠葉與她說這些,是為了逗她一笑。
她便回道:“是提到了婚事,不過是你的。咱們翠葉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相中的人?”
翠葉沒想到自個兒被調侃了。
饒是她素來大大咧咧的,不過在涉及到兒女親事上,還是作出了小女兒害羞的姿態。
翠葉跺了跺腳,“姑娘既然覺得奴婢煩了,那奴婢走就是了。”
說罷,她扭頭就出去了。
沈云嬌和青玉捂著嘴直樂,不過樂完,青玉難免擔憂地看著沈云嬌,“姑娘,您沒事吧?老夫人若是罵您了,那一定都是為了您好。”
沈云嬌笑道:“我知道的,你去將筆墨紙硯取來。”
往后既然不能離開平康院,那她便讀書寫字抄寫佛經,總歸是要找些事情做來打發時光的。
外頭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外頭的任何消息,都傳不到平康院里。
珍親王世子周興晟正煩惱著。
這些時日,只要是從西北寄過來的家書,不管是王爺還是王妃寫的,他連打開都沒打開。
他就怕一拆開,上頭寫的都是王爺對他的怒責。
他父王珍藏的那一幅美人圖,因著他的一個不小心竟傳了出去。
當時他也是存了炫耀的心思,特意將那幅畫拿出去給別人瞧。
也因為孟家的事又被翻了起來,當時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孟家大小姐估計就長得和畫里的女子一樣。
然后三人成虎,不知道怎么傳的,眾人都說這幅畫上的女子就是孟家大小姐。
周興晟頭都大了,趕緊抱著畫回去了。
不成想過了幾日,臨摹的畫就傳了出來。
現在,他就是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了。
高炎就站在一邊,冷冷地看著自家主子在羅漢床上痛苦的扭曲翻滾。
在周興晟要抱著畫出去前,他早就勸過了,可惜沒勸住。
周興晟的悔恨,完全是自找的。
翻滾了一陣,周興晟坐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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