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繡的聲音尖銳,立刻將所有人的視線引了過來。
再看蘇蘭繡和蘇蘭緣的神情,像是在拌嘴一樣。
孫夫人先不滿地道:“蘭繡,你姐姐身懷有孕,不管怎么樣你都該讓著她些才是。”
蘇大夫人也來埋怨蘇蘭繡,“繡兒,快和你姐姐賠個不是。”
蘇蘭繡又是委屈又是憤怒,想起自己在羅家的種種,真當是苦不堪言。
而這一切種種的根源,全是因為她年少無知,聽信了蘇蘭緣的挑唆。
如今蘇蘭緣又要擺出一副為她好的架勢,讓她乖乖低頭。
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全部都是要她低頭的。
蘇蘭繡實在是氣不過,眼睛都紅了。
還是蘇蘭緣怕這個妹妹被逼急了,說出什么不知好歹的話,忙打圓場:“我們只是在說笑罷了,好了繡兒,快吃菜,吃菜。”
蘇蘭繡悶悶地應了一聲,拿著筷子一聲不吭。
蘇蘭緣可算是松了一口氣,也不去和蘇蘭繡說話了。
宴席很快就到了尾聲,幾人移步客廳繼續說話。
蘇蘭馨冷不丁地道:“云嬌,你陪我去馬車那兒拿一下我夫君為姐夫準備的生辰禮吧。”
沈云嬌動作一頓,道:“何必勞動三小姐走一趟?我和丫鬟們去取來就是了。”
蘇蘭馨卻堅持道:“東西貴重,我得親自去取。”
蘇大夫人聽得不耐煩了,擺了擺手,道:“那你們快去吧,天黑了,叫她們多打個燈籠。”
沈云嬌無法,只好隨著蘇蘭馨一塊去了。
只是去之前,她特意讓翠葉跟著。
自打上一次在酒樓相遇,她總覺得蘇蘭馨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審視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敵意。
不得不防備著些。
蘇蘭馨和沈云嬌再帶上各自的丫鬟,以及一位領路且打著燈籠的孫家丫鬟,便朝著外頭去了。
一路上,蘇蘭馨走在前頭,一句話也沒說。
讓沈云嬌都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一行人走到蘇家的馬車邊上,蘇蘭馨親自上了馬車,從馬車里取下來一匣子,交給了丫鬟。
一行人便往回走去。
只是在快走到孫家宴客的地方時,蘇蘭馨突然道:“我有些累了,我們先在這里歇一歇吧。”
沈云嬌道:“再走幾步路就到了……”
蘇蘭馨突然擺起了架子,“我是一步都走不動了,就在這里歇息。”
說罷,她自顧自地走到了擺放著的石桌子邊坐了下來。
其他人拿她沒法子,也只能跟了過去。
蘇蘭馨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丫鬟和翠葉,道:“你們先將東西拿過去,我和云嬌在這里坐著說說話。”
翠葉看向沈云嬌,見沈云嬌微微點頭,才和其他人離開。
這兒離那邊近,要是有什么不對,沈云嬌喊一嗓子翠葉肯定能聽到及時趕過來的。
且蘇蘭馨和沈云嬌并沒有過節,翠葉放心地離開了。
待其他人走后,沈云嬌在蘇蘭馨對面坐了下來,“三小姐要和我說什么?”
蘇蘭馨笑笑,只是笑容不及眼底,“就是和你說說閑話罷了,沒什么要緊事的。”
蘇蘭馨真的和沈云嬌說起了家常的話,不過是說說她在秦家的日子,再聊一聊京城里時興的花樣子和首飾。
沈云嬌一一應答。
蘇蘭馨眉眼發沉,慢條斯理地道:“聽洛媽媽說,你和我娘私底下見過好幾次?”
沈云嬌神情恬淡,回答得讓人挑不出錯處來,“我是奉了老夫人的吩咐去見的二夫人,身邊自有下人陪著。我和二夫人說話,二夫人喜愛清凈不讓丫鬟貼身伺候著。可總會有下人進出添茶水的,再怎么說也論不上是私下見面。”
蘇蘭馨似笑非笑,“我不過隨口一問,你就有這么多的話搪塞我。還好我知道你的為人,否則只會以為你是心虛在遮掩什么。”
沈云嬌回以一笑,“三小姐說笑了。”
“所以我祖母為什么讓你去見我娘?你和我娘都說了些什么?”
“不過是說說換季的衣料這類的小事,真的要說說了什么,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蘇蘭馨翻來覆去問了好幾遍,從沈云嬌嘴里什么都沒問出來。
沈云嬌狀似隨意地問:“也不知道洛媽媽怎么樣了,她回家養老去了,可前段時日,翠葉和我說在外頭看到過洛媽媽的兒子,似乎洛媽媽一家人,只有她一個回老家去了。”
洛媽媽這做法,不像是回家養老的,倒像是躲難去了。
蘇蘭馨知道內情,卻道:“是嗎?我也不知道,洛媽媽離開后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我了。好了,說了這么多的話我也口干舌燥了,走吧。”
蘇蘭馨在站起來之后,動作一頓,隨后改了口:“你且在這里坐一下,等我喝口水回來,還有話與你說的。”
說完,她自個兒就走了。
沈云嬌果真還坐著,目送著蘇蘭馨離開。
透過搖曳的樹叢,能瞧見那邊的熱鬧。
坐在這里,清凈得很,不用裝出討好人的模樣。
沈云嬌便靜靜地坐著。
四周都是聒噪的蟲鳴聲,蓋住了有人故意放輕的腳步聲。
孫文邦沒有想到,他只是出去如個廁,竟還能遇上這樣的好事。
他朝著四周張望,只有沈云嬌獨自坐在那里,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
黑燈瞎火的,不就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嗎?
孫文邦貓著腰,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這一次,連上天都在給他制造機遇,他若是還失手了,那還算得上什么男人?
他慢慢地靠近,很快就走到了沈云嬌不遠處。
此刻他面上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猥瑣了。
沈云嬌聽到了些細微的不尋常的動靜,扭頭看了過來,正好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孫文邦。
她皺眉,“姐夫,你怎么在這里?”
孫文邦笑得不懷好意,“我出來散散心,沒成想遇到了你,真是緣分啊。”
沈云嬌站了起來,神情嚴肅,“姐夫自便,我先過去了。”
孫文邦朝著沈云嬌伸過了手去,沈云嬌忙一側身躲開了,孫文邦只摸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柔軟的衣料劃過掌心的觸感,讓孫文邦一陣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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