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誰不知道秦家的七小姐,在初三那日失蹤了,丟了幾日才找回來了。
如今關于她的風言風語多得很。
秦環雖然說得含蓄,可旁人也大概能猜測出來秦玥到底是聽到了什么話,才會不管不顧地跑了出來。
沈云嬌側耳聽著那哭聲,道:“秦小姐,那邊有哭聲。”
秦環一喜,“多謝!”
說罷,她提著裙子往前跑去。
蘇蘭馨有意和秦環打好交情,便跟了過去。
沈云嬌頓了頓,也想跟過去,卻見一個丫鬟走了過來。
那丫鬟走到沈云嬌跟前,福了福身子,道:“姑娘,是老夫人派奴婢來的。老夫人說想讓您抄一卷佛教,讓您過去呢。”
沈云嬌挑眉問:“你是大房的丫鬟?”
那丫鬟絲毫不慌,笑道:“姑娘好記性,奴婢確實是大房的人。”
面上雖然淡定,可她心里在打鼓。
沈云嬌真的會和她走嗎?
她正想著措辭再說兩句的時候,就聽沈云嬌道:“在前帶路吧。”
沈云嬌和蘇蘭馨一行人出去后,過了沒多久,蘇蘭緣也出去了。
蘇蘭緣一臉不耐煩地走到了隔壁的院子里,她才進去,就見孫文邦走了出來。
孫文邦一副猴急的模樣,“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啊,我都在這兒待了一上午了,中午吃的飯就和吃草一樣!你快些把人弄來啊!”
蘇蘭緣額角青筋直跳,可卻又少不得將脾氣壓下來,“夫君,你就耐心一點吧。人我已經派人去找了,說不定現在就在過來的路上了。你在院子里大聲嚷嚷的,萬一將人嚇走了,下一次我可不幫你了!”
她的話果然將孫文邦唬住了。
孫文邦忙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進去。”
蘇蘭緣站在院子里,板著臉盯著孫文邦進了屋子里,將門關好,她才帶著阿蓉回去。
蘇蘭緣嘆了一聲,低低地道:“這一次一定要得手。”
主仆二人匆匆地往隔壁去,不想半路卻被一看起來年紀老大的男的喊住了。
蘇蘭緣看著對方白須白發,都能當她太爺爺的男的,皺了皺眉打算就當作沒看到。
柳大夫摸了摸胡須,高深莫測地道:“這位夫人,若是老夫沒有看錯,想來你在子嗣上有些艱難吧。”
蘇蘭緣和阿蓉一怔,立刻停了下來,齊刷刷地朝著柳大夫看過去。
阿蓉問:“你是算命的?”
柳大夫差點咬到了舌頭,今兒個出門他特意讓岳安將他好生拾掇了一番,讓他看起來像是一位醫術高明常年隱居山林的神醫,怎么被人認作了算命的?
他沒好氣地道:“我不是算命的,我是大夫,大夫。罷了罷了,這位夫人既然不是誠心治病,那我先走了。”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蘇蘭緣立刻追了上去,“是我的丫鬟說錯話了,大夫,你別和他計較。你是怎么看出來我在子嗣上艱難的?”
柳大夫放緩了步子,道:“老夫最擅長婦科,尤其是調理婦人的身子。你這樣的我看得多了,憑著經驗只看夫人的臉色就能看出來了。不過具體的,還是得把脈后再說。”
蘇蘭緣大喜過望。
這些年尋醫之路,讓她死馬也要當作活馬醫了。
她忙道:“那你能不能給我看看?我定有重重地酬勞感謝!”
柳大夫想了想,“也罷,隨我來吧。”
柳大夫領著二人走到了不遠處的石桌子邊坐下了。
蘇蘭煙挽起袖子,眼巴巴地等著柳大夫給她把脈。
柳大夫沉吟道:“夫人最近是不是在吃著一丸叫千日春的藥?”
蘇蘭緣和阿蓉互相看了一眼,二人都大為震驚。
這個藥方子還是蘇蘭緣從鄉下尋來的偏方,是以除了阿蓉,誰都沒告訴。
蘇蘭緣怔怔地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大夫笑道:“自然是從脈象上看出來的,這些年,夫人吃了不少類似的藥吧。大約三個月,夫人就要換一張方子吃吧。其實夫人身體強健,一年到頭大病小病都沒有,反而是從開始吃補藥開始,身子就差了起來吧。”
這一下,蘇蘭緣心服口服,“是的,還真是這樣,明明是調理身子的藥,反而叫我的身子越來越差了。”
“是藥三分毒,”柳大夫同情地道,“夫人也是個可憐人。”
這句話,從來都沒有人和蘇蘭緣說過。
別人只會怨她不爭氣,連個孩子都懷不上,卻從來沒有人會可憐她。
蘇蘭緣紅了眼眶,拿帕子擦拭起眼淚來,“也只有你會可憐我,我每日里都要吃藥,吃得嘴巴里一直都是苦苦的,連心口這里也是苦的,可別人都覺得我是活該的。”
蘇蘭緣開了個口,話匣子便止不住了。
“……我夫君這些年不知道帶了多少女人回來,我還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否則我婆婆就會罵我不下單的母雞,自己生不出孩子來還想阻攔別人生孩子。有些妾室有了身孕,自個兒沒本事保住孩子,可他們都要怪到我頭上,覺得是我在使壞,天地良心啊!我可沒那么歹毒啊!”
柳大夫耐心地聽了好一會,就等著聽到這一句,“夫人是說,這些年陸陸續續地有妾室懷孕,可孩子都沒保住?”
蘇蘭緣點了點頭。
柳大夫摸著胡須,沉吟道:“夫人,依我看,你沒有身孕多半是你那位相公的緣故。不然這些年,為何你相公和別的女人都沒有一個孩子?至于你相公到底是什么毛病,我還得給他把個脈看看。”
蘇蘭緣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說,不是我的問題?”
柳大夫點頭,“從夫人的脈象上看,夫人確實沒什么大的問題。夫人吃的藥停了也行,我給夫人開張方子,吃個幾副就沒事了。”
蘇蘭緣晃了幾下,抓住阿蓉的手,忍不住紅了眼眶,“阿蓉,你聽到了嗎?我沒問題,我沒問題。”
阿蓉也很激動。
主仆二人激動之余,蘇蘭緣又問大夫:“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好帶著我相公來找您把脈。”
柳大夫胡亂說了個地址。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