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夫人和平媽媽相視一笑,對秦熠和蘇蘭馨的親事都很滿意。
沈云嬌走過去,在蘇老夫人身邊坐下,安安靜靜地聽著。
聽完二人的談話后,沈云嬌好奇地問:“那什么時候籌備起來?”
蘇老夫人笑嗔道:“急什么?秦家也就是透了個意思,我們作為女方,自然要端著架子的,擺出姿態來。”
沈云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蘇老夫人瞧著沈云嬌,欲言又止。
先前蕭時敬和她交心說的那些話,她總覺得不靠譜。
沈云嬌什么身份?只是個鄉下村婦的女兒。
若是真實身份暴露了,那便是罪臣之女,和蕭時敬更無可能。
蕭時敬在她眼中,還是個半大的小子,哪里有通天的本事?
若是她一味聽信蕭時敬的話,將沈云嬌給耽擱了……
女子不比男子,錯過花期之后再想嫁人就難了。
蘇老夫人不敢用沈云嬌的后半輩子去賭。
沈云嬌疑惑地問:“老夫人,你怎么了?你想對我說什么話嗎?”
蘇老夫人擠出笑臉來,“沒什么。”
過了幾日,周元珍再來蘇家小住,在陸母的一力邀請下,蘇老夫人便要帶著家里的姑娘往陸家去走一趟。
蘇蘭馨見蘇二夫人狀態不對,便要留下來陪著蘇二夫人不去。
蘇蘭煙則專心教著兩個廚娘,也尋了借口不愿意去。
于是,蘇老夫人只帶著沈云嬌和周元珍二人往陸家去。
三人坐在一輛馬車上。
周元珍甚少出門,很想瞧一瞧外頭的情形。
沈云嬌見狀,便坐到了周元珍身邊,和她一起掀開簾子一角往外頭看去。
蘇老夫人看在眼里,只當沒看到,隨她們去胡鬧。
臨近過年,大街上十分熱鬧。
突然,周元珍指著一處,道:“那邊好熱鬧,圍了好多人,只是……那些人怎么看都像是鬧事的呀。”
沈云嬌循著周元珍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少男女老少圍在一處醫館的門口,口里不知道叫嚷著什么。
其中幾人情緒激動,臉都通紅了。
沈云嬌視線上移,看到那醫館掛著的牌匾上,一個龍飛鳳舞的洛字。
她心中了然,只道:“我也不清楚,可能那家醫館將人醫死了吧。”
周元珍嘆著氣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什么了。
馬車很快過去了。
洛家醫館門口,被人丟了一地一墻的臭雞蛋,那味道,饒是在冬天,也叫人退避三舍。
洛家醫館的當家洛老爺被抓走之后,他做的事慢慢地傳了出來。
那些個因為吃了洛家買的藥,將人吃死的人家,都回味過來了,一起上洛家醫館鬧著要一個公道。
洛家醫館和藥材商行的人被鬧得苦不堪言。
洛家其他幾房的人,生怕被洛老爺牽連,都不肯出面來管一管。
洛家的伙計沒法子,只好去了蘇家,求到了蘇二夫人跟前。
蘇二夫人更是恨不得和洛家劃清界限,為難地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幫的上什么忙?洛家那么多爺,要好處的時候,一個個的都恨不得爭個頭破血流,如今洛家出了事,他們別想躲。”
蘇二夫人說了一大通,那伙計只嘆氣道:“姑奶奶,如今那幾位爺不肯出面,小的也沒法子。可老爺和您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妹,您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蘇二夫人心虛地別開臉去,“我說了,我只是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么法子?”
“您可以去求一求姑爺!”
蘇二夫人嗔道:“老爺日理萬機,可我也和他說了洛家的事,他一定會幫忙的。好了,你先回去吧。”
那伙計見狀,只好先離開了。
蘇蘭馨眼尖地瞧見了洛家的掌柜的出去,便欣喜地去了蘇二夫人的屋子里。
“娘,我剛剛看到洛家的人出去,是不是舅舅又給我送好玩的東西啦。”
蘇二夫人苦笑著將蘇蘭馨摟在懷里,只嘆著氣,說不出話來。
她這一聲聲的嘆氣,讓蘇蘭馨心里惶然不安。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舅舅出什么事了?”
蘇二夫人心里酸澀無比,艱澀地開口:“你別管外頭的事,都有娘在呢。”
蘇蘭馨也就不再問了。
她舅舅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在京城也算是叫得上名號的人物了,能出什么事呢。
陸母為了客人的到來,專門請了人來,四個丫鬟,兩個婆子,在陸家里當暫時充當陸家下人,撐一撐陸家的門面。
實際上,陸家并沒有多少下人。
攢下的銀錢要等以后給陸岫白打點用的。
陸母帶著下人,站在門口處,等著蘇家人的到來。
終于,蘇家的馬車到了,陸母親自迎了過去。
蘇老夫人笑嗔道:“你身子骨弱,怎么能到風口來呢?小心病了。”
陸母笑道:“姨媽肯賞臉過來,我萬分欣喜。我也坐不住,干脆就在門口等著了。”
沈云嬌和周元珍一起給陸母請安。
陸母一把抓住了周元珍的手,笑道:“走吧走吧,我們快進去吧,別在外頭說話了。”
沈云嬌攙扶著蘇老夫人往里邊去,陸母和周元珍跟在后頭。
一路上,陸母都在熱情地向周元珍噓寒問暖。
蘇老夫人回了好幾次頭,可陸母根本沒有在意,如今她滿眼睛里只有周元珍了。
蘇老夫人總算是看出點門道來了,原來陸母做了一個局,專門是為了周元珍的。
她和沈云嬌都成了陪襯了。
為了不掃興,蘇老夫人只當沒發現。
陸宅并不大,走了沒一會就到了陸家的正廳里,里頭擺上了茶水點心。
蘇老夫人坐下,陸母便殷勤地招呼幾人吃喝。
蘇老夫人問道:“白哥兒呢?又去書院里念書了?”
陸母裝作若無其事地睨了沈云嬌一眼,才回道:“是呀,這孩子就是勤奮刻苦,從來沒有一日缺勤的。前幾日他早晨起來有些頭痛,我讓他向老師告一天的假,在家里好好歇息,他都是不肯的。”
蘇老夫人嗔道:“這可不行,可不能弄壞了自己的身子,該歇息還是要歇息。”
陸母頗為驕傲地道:“這孩子就是這般刻苦又有主意,誰說都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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