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嗔了蘇老夫人一眼,忍不住埋怨:“你的膽子也忒大了些。我一個老眼昏花的老婆子都瞧出來了,更別說是別人了。”
蘇老夫人無奈地苦笑:“我知道,可我也不忍心見她的女兒在外頭受苦。當初的她……罷了,不說那些了,說了也沒什么用。”
秦老夫人還在埋怨:“你還敢帶著她入宮?好在沒人發現,不然……”
秦老夫人一陣后怕。
蘇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膽子大得很,因此無論秦老夫人怎么說,她都不再還嘴了。
當年的事,不再提起才是最好的。
二人說到這就不說了,略坐一坐便出去了。
秦家一行人,留下來用了午膳才回去。
秦家人走后,蘇大夫人等人離開了,只有蘇二夫人和蘇蘭馨還留在平康院里,陪著蘇老夫人說說話。
這二人都存了別樣的心思,有意做低伏小,因此幾人的聊天很是順利。
蘇二夫人道:“母親和秦老夫人是舊相識嗎?那位秦小姐,果真是優秀,來的秦公子,也是人中龍鳳,秦老夫人果真會培養人。”
蘇老夫人一手摟著沈云嬌,笑著說:“年輕的時候有幾分交情,秦小姐和秦公子確實是頂頂好的。”
沈云嬌柔聲道:“據說秦小姐和秦公子,還沒定親呢。秦老夫人走之前,還讓您多多上心。”
蘇老夫人笑嗔道:“我知道了,若是以后我忘了,你再提醒我就是。”
蘇蘭馨悄悄地紅了臉,低著頭擺弄自己的衣擺,心里羞澀又喜悅,甜滋滋的像吃了一整罐子的蜜糖。
蘇二夫人微微側頭,就瞧見了蘇蘭馨的羞澀,心里十分復雜。
蘇老夫人趁勢,又提起了蘇家其他公子和姑娘的婚事。
“蘭馨年紀也不小了,她的姐姐妹妹的親事都定下了,你也得抓緊一些。”蘇老夫人語重心長地道。
蘇二夫人掃過沈云嬌似笑非笑的眼,心中一緊,忙道了聲好。
蘇二夫人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帶著蘇蘭馨從平康院這里出來的。
路上,四周沒人的時候,蘇二夫人低聲問女兒:“你覺得秦家公子如何?”
蘇蘭馨怔了一下,隨即羞澀得跺了跺腳,紅著臉道:“娘,你也來打趣我!”
說完,她用帕子捂著臉害羞得跑走了,就和每一個懷春的少女一樣。
蘇二夫人看著蘇蘭馨離去的背影,眼睛刺痛得厲害。
她的手指慢慢蜷縮,直至攢成拳頭。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沈云嬌算是個什么東西?她怎么能被沈云嬌拿捏住?
沈云嬌敢威脅她,那她干脆就將沈云嬌解決了!一了百了!
等解決了沈云嬌,她自會收拾自己留下來的殘局。
詩歌,也是不能再留下來的。
她心中有了主意,便悄悄地派人將詩歌喊了過來。
怕被沈云嬌察覺到,她并沒有在二房見詩歌,而是去了花園里的假山邊。
午后,是歇息的時候,不會有人往這里來的。
因為詩歌還不知道,那一晚她和沈云嬌見了面,知道了詩歌叛變的事。
因此,蘇二夫人佯裝自己什么都還沒發現,仍用從前的態度對待詩歌。
詩歌給蘇二夫人行禮后,忍不住問:“二夫人,您怎么在這里見奴婢?草叢里蚊蟲多,您當心。”
蘇二夫人淡淡地笑道:“出來透透氣,還沒動手么?”
詩歌臉一白,囁喏著道:“奴婢還沒找到機會。”
蘇二夫人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深意,很快就用睫毛遮蓋住了,“確實,好機會難得,你也不必著急忙慌的動手,省的將你自己也折進去了。”
詩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是,奴婢知道了。”
蘇二夫人話鋒一轉,“這次我讓你來,是為了讓你幫我除掉一個人。”
蘇二夫人深思熟慮了許久,還是找上了詩歌來動手。
畢竟在平康院里,她唯一能收買的只有詩歌了。
若是再想收買別人,又要花費不少的心血和功夫。
而且多一個人知道她的秘密,她身上的風險又多了一分。
詩歌就是一株墻頭草,在她和沈云嬌之間徘徊。
她相信,只要她給的酬勞更多,詩歌肯定會轉向她這一邊。
詩歌小心翼翼地問:“您想除掉誰?”
蘇二夫人深深地望著詩歌,吐出那三個字:“沈云嬌。”
詩歌驚呆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要奴婢除掉沈姑娘?”
她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不相信。
蘇二夫人點了點頭,卻說起了別的事,“詩歌,你有沒有想過脫離奴籍,帶著你妹妹回家鄉去,購置幾畝田地,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詩歌張著嘴,一聲不吭,但她眼眸里的亮光,很顯然是心動了。
脫離奴籍,說簡單簡單,說難也難。
她一直夢想著那一天!
她早就受夠了,那些人挾持她的妹妹威脅她,逼著她做一發現就要掉腦袋的事。
她十分疲倦。
蘇二夫人說的話,她知道又是一個陷阱,可她除了往里頭跳,再無別的選擇。
她的嘴唇慢慢地閉上,神情認真地聽著蘇二夫人說話。
蘇二夫人聲音輕輕:“晚上,我會讓人給你一包東西,你加在沈云嬌的吃食里,只要一點點就足夠了。今晚就動手,我等不了了,知道嗎?”
詩歌慢慢地點了點頭。
蘇二夫人滿意,和詩歌分開后,就悄悄地乘坐馬車出去了。
她的娘家是做藥材生意的,走南闖北的,有時候也會私下販賣一些并不是治病的藥。
因此,蘇二夫人想要弄到一點害人的東西,極其容易。
這一次,是她娘家的哥哥親自接見了她。
洛老爺眉頭緊鎖,猶豫地看著自己的妹子,遲遲沒有將手上的東西交出去。
蘇二夫人等得沒有耐心了,一把奪了過來。
洛老爺見蘇二夫人神情輕松地拿著那東西,忍不住心一跳,“妹妹,你當心!這東西毒得很,沾上一點都能要命的!”
蘇二夫人并沒有因為洛老爺的警告的話就謹慎起來,她的嘴邊甚至還帶著笑意。
洛老爺的眉心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仍舊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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