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半夜的小插曲,沈云嬌早晨多睡了一會,直到天大亮了才醒來。
她很是懊惱,明明昨晚的打算是早早地起身回京城去。
她徹夜不歸,蘇老夫人肯定會擔心的。
不過她和蘇蘭繡不一樣,她并不是蘇家正經的姑娘,連表姑娘也算不上。
就算她一直夜不歸宿,除了平康院的,其他誰都不會在乎的。
沈云嬌穿好衣裳,先叫翠葉去她住的那間廂房里看一下。
聽到翠葉說里頭空無一人,沈云嬌才進去。
床榻上整整齊齊的,沒有人睡過留下的痕跡。
她在廂房里隨意走了一下,只在角落里找到幾塊帶血的紗布。
沈云嬌指著紗布:“把這些丟了,我們就回去吧。”
等用完早膳,沈云嬌要回去的時候,發現昨天她送給魯王的馬車出現在了莊子門口,車夫也在莊子上好生地睡了一覺。
沈云嬌心里嘀咕,看來魯王也不是很厚臉皮嘛。
主仆三人上了馬車,往京城的方向去。
但京城的大門卻關上了,一個大早上,等著進城的人和馬車都被擋在了城外。
沈云嬌讓車夫將馬車趕到稍微空曠些的地方,青玉下了馬車去打探情況。
很快,青玉就一臉凝重地回來了。
上了馬車,她道:“姑娘,奴婢打聽出來,是因為魯王殿下不見了。”
沈云嬌愣了一下,腦子木木地轉不過來。
青玉臉色慘白,“若是被別人知道,昨夜殿下在我們的莊子上……我們會不會被牽連呀!”
沈云嬌回過神來,安撫道:“你別怕,只要我們不說出去,不會有人知道的。車夫或許知道什么,你去敲打敲打他。”
“是。”青玉便出去和車夫說話。
那車夫,為了項上人頭和一家老小的性命,自然是青玉說什么就是什么。
直到太陽高高的升起,城門依舊沒有打開來的跡象。
直到遠處一隊人馬的出現,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為首的兩個騎在馬上的男子,尤為出眾。
最前頭的男子一身無暇白袍,溫柔儒雅,微微上揚的下頜,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而稍稍落后一些的男子,五官極為英俊,但面無表情甚至略顯冰冷的面龐,透著絲絲寒氣,讓人無法接近。
周興昊回頭睨了一眼,“世子為了找本王,恐怕一晚都沒闔眼吧。”
神情冰冷的蕭時敬,語氣淡淡:“能找到殿下,都是值得的。”
周興昊輕蔑地笑了一身,往前看去。
因為手臂上受了傷,他手拿韁繩的姿態有些怪異。
遠遠地瞧見了城門,蕭風騎著快馬飛馳過去,和守門的守衛說了幾句,城門打開了。
一對侍衛從里頭出來,在路兩邊維持秩序,先讓魯王一行人過去。
周興昊并未宣揚自己的身份,是以路邊的老百姓都敢好奇地打量周興昊一行人。
因為在馬車里坐了許久,沈云嬌早就下了馬車,在外透氣。
遠遠地瞧見魯王,她本來是想躲回馬車里的。
可一看到魯王身后跟著的人,她又舍不得了。
她暗恨自己的不爭氣,可步子就是邁不動。
自從桃花林里見的那一面后,似乎改變了什么。
上一世毫無交集的二人,慢慢地都改變了。
尤其是在上一世臨死前,知道了蕭時敬對自己的心意后,她再也不能裝作不知道了。
若是蕭時敬對她的好,她卻沒有任何回應,那她就成白眼狼了。
蕭時敬微微側目,就對上了沈云嬌溫柔含著蜜一樣的眼神。
他看了過去,沈云嬌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他不由地想起了蕭依依前些年養的貓兒,他稍稍靠近些,那貓兒就蜷縮成一團,躲在角落里。
若是他執意要過去,那小貓兒還會亮出小爪子。
他驀地笑了。
沈云嬌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卻敏銳地感受到了落在她身上的熾熱的視線。
肯定是蕭時敬在笑她的膽小。
她像鵪鶉似地低著頭,完全不敢去看蕭時敬。
還是青玉來和她說:“姑娘,上馬車吧,馬上就可以進城了。”
沈云嬌低低地嗯了一聲,進了馬車里。
周興昊側過頭,似笑非笑:“世子有心上人了?”
蕭時敬面上的笑轉瞬即逝,又恢復冷冰冰的模樣,“殿下莫拿微臣取笑了。”
周興昊哼了一聲。
回到平康院,蘇老夫人摟著沈云嬌一陣訓斥,“你一個晚上不回來,怎么也不派個人來和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別說我了,你瞧瞧她們一個個的,都為了你提心吊膽沒有睡好。”
詩春上前一步,噘著嘴:“姑娘,奴婢差點嚇死了。昨夜不知道發生什么,全城戒嚴,城門都關上了不準進出。”
沈云嬌猜測,肯定是魯王的緣故。
她耐著心,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除了和魯王有關的事。
她抱著蘇老夫人的胳膊撒嬌:“老夫人,我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馬車壞得突然,我也急得不行。大晚上的我也害怕,只能先在莊子上住一晚了。”
蘇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沈云嬌的頭發,“下一次出門,再讓平媽媽和鄭媽媽跟著,就算去莊子上住一晚,我也不用擔心的。”
沈云嬌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時日,表面上風平浪靜的。
只是沈二的突然來訪,打破了一切的平靜。
沈二帶了兩筐地里才采摘來的蔬果,說是要給蘇老夫人嘗鮮的。
蘇老夫人對沈二也很客氣。
她十分明白,等她死后,沈二才是沈云嬌的依靠。
蘇老夫人和善地笑著:“難為你還念著我這個老婆子。”
沈二滿臉討好:“老夫人說的什么話,您保養的好,走出要是不說,別人肯定會把您認成我的姐姐的。”
他這話,逗得蘇老夫人等人都笑了起來。
沈云嬌卻繃著臉,笑不出來。
她很是清楚這個父親,平白無故,怎么會跑大老遠過來,只為了給蘇老夫人送蔬果?
肯定是有事相求。
她慢慢地低下頭,看著自己保養得白白凈凈的雙手,因為沒有做過粗活,上頭一個繭子都沒有。
沈二說了不少奉承話,才覺得到了開口說正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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