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嬌被蘇大夫人推到了伍大夫人的跟前,沈云嬌怯怯地后退了兩步,低著頭揪著自己的衣角,害怕得快要暈過去了。
伍大夫人不解:“蘇夫人,你這是何意?”
蘇大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沈云嬌,在蘇家的時候,這個丫頭不是牙尖嘴利的嗎?
怎么現在就和一根木頭一樣?
見伍大夫人的耐心都快耗盡了,蘇大夫人只好催促道:“云嬌,你快說啊!繡兒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害的嗎?”
沈云嬌心里冷笑不止,好嘛,現在又都是她的錯了。
她抬起頭來,面上滿是惶恐不安,害怕地咬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伍大夫人的耐心都耗盡了,蘇大夫人很有眼力見地把一切地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末了,她指著沈云嬌,恨恨地道:“要不是她那個妹子心思歹毒,繡兒也不至于被害成這樣!今日的事,她才是罪魁禍首。”
沈云嬌眼皮一動,剛想開口,就見蕭依依一蹦一跳地進來了,“你不是說都是沈云雪的錯,那關沈云嬌什么事?”
這個小祖宗!
蘇大夫人只敢在心里罵一句,卻不敢當著說蕭依依的不是。
蕭依依連蕭大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把蘇大夫人放在眼里。
蘇大夫人只好笑著哄道:“依依,這里沒有你的事,你去別的地方玩啊。”
蕭依依嫌棄地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這么叫我?”
蕭依依就是這么一個性子,蘇大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痛罵蕭依依人憎鬼惡。
蕭依依看向伍大夫人,天真地問:“伯母,明明是沈云雪的錯,為什么要怪沈云嬌呀。”
沈云嬌拉了拉蕭依依的衣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面龐,慘然一笑,“蕭小姐,別再為我說話了。蘇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無以為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尖紅通通的,“伍夫人,都是我的不好,是我沒有教導好我的妹妹,才惹出今天這樣的禍來。要打要罰,我悉聽尊便。”
蕭依依揚聲道:“你又不是沈云雪的爹娘,沈云雪犯了錯和你何干?而且你一直養在外祖母膝下,和那個沈云雪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面的。”
蕭依依再次看向伍大夫人,“伯母,你不會遷怒到沈云嬌頭上吧?”
伍大夫人算是看明白了,蘇大夫人為了維護蘇蘭繡,就把沈云嬌推出來當一個替罪羊。
她溫和地對蕭依依說:“蕭二小姐放心,我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珊兒,帶著蕭二小姐和沈姑娘去邊上喝茶吧。”
伍清珊咬牙切齒地道:“娘,這件事還是和沈姑娘脫不了干系的。是她們蘇家內部失和,才連累到了姐姐。依我看,這蘇家的人包括沈云嬌,一個都別放過!”
伍清珊眼中閃著殺氣,恨不得將這些害得伍清月受驚暈倒的人通通殺了!
而且她最是清楚,蘇蘭繡為什么會對伍清月動手,肯定是把伍清月當成了沈云嬌。
若是當時蘇蘭繡得手了,哪有后面的這些事?
伍大夫人看著充滿戾氣乖張的女兒,皺起眉頭剛想說什么,就見一男子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男子的氣質,溫潤得似暖玉。
他手里握著一把匕首,就和握著毛筆一樣,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匕首的寒光。
伍清月激動地喊了一聲表哥。
沈云嬌看看自屏風后出來的男子,再看看伍清月的反應,心里驀地生出一個猜測來。
這個在花園里拉了自己一把的男子……是魯王?
在伍大夫人的帶頭下,一屋子的人朝著魯王行禮。
沈云嬌也屈膝行禮,她的視線,剛好能看到魯王放在身側的手,大拇指上戴著羊脂玉的扳指,散發著柔和的光。
“都起來吧。”
沈云嬌站起來,低著頭往后退了一下。
魯王把玩著手里的匕首,嘴角噙著溫和的笑,突然看向了伍清珊,“表妹,這匕首是你的嗎?”
伍清珊嚇得頭皮發麻,目光躲閃,“不……不是我的……”
魯王的聲音依舊那么溫和,可聽在伍清珊的耳朵里,就和驚雷一樣。
“可本王記得,這是母妃送你的生辰禮,當時是本王在邊上幫著母妃挑的。”
伍大夫人目光犀利地盯著伍清珊,厲聲質問:“珊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蘇蘭繡行兇的匕首是你的?”
伍大夫人記起來了,那匕首確實是貴妃娘娘賞賜給伍清珊的。
伍清珊當作鎮宅的寶物,一直掛在墻上的。
伍清珊忙道:“確實是我的匕首,怎么會在蘇蘭繡手上?肯定是她偷的!娘,你要為我做主啊!”
魯王輕輕笑了一聲,“舅媽,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好好好,今日招待不周,下次定好好招待殿下,”伍大夫人忙將伍清月拉了出來,“月兒,你送送殿下。”
伍清月含羞帶怯地看了魯王一眼,喜滋滋地嗯了一聲。
魯王往另一頭掃了一眼,可惜只看到一個戴了珠花的頭頂。
沈云嬌深深地低著頭,整張臉都藏了起來。
魯王收回視線,見伍清月正要朝著自己走來,含笑道:“表妹不必送了,你好好歇息吧。”
說罷,他帶著蕭風等人出去了。
雖然沒能親自去送魯王,可得了魯王一句關心的話語,伍清月仍舊甜滋滋的,連之前不好的事全部都忘記了。
等魯王一走,蘇大夫人便問道:“伍二小姐,你剛剛說是繡兒偷了你的匕首,那把丫鬟喊來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伍清珊瞳孔一縮,這件事還沒過去!
若不是魯王好端端地說起匕首的來歷,怎么也懷疑不到她頭上來的!
伍大夫人冷冷地看了伍清珊一眼,就讓伍清月將蕭依依和沈云嬌帶出去。
離開前,伍清月擔憂地看了伍清珊好幾眼。
伍清月領著二人往花廳的地方去,出了一場小插曲,賞花宴還是要繼續舉辦下去的。
雖然心里擔憂著伍清珊,可因為魯王一句關切的話,伍清月的心情還是很好的。
她沖著身后二人溫和地說:“今日是我們招待不周了,這個請你們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