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月跑出去一段路,回頭看一眼,就瞧見了像猴子一樣從草叢里竄出來的羅書硯。
她心情愉悅地笑了笑。
等羅書硯見著沈云嬌,二人說著濃情蜜語,到時候還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不知廉恥的事呢。
她想得心情一陣澎湃,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她要在沈云嬌和羅書硯情難自禁的時候帶人過去,這才精彩呢。
回到亭子這邊,只見蘇蘭繡身邊圍了好幾個小姐,蘇蘭繡正眉飛色舞地和她們說著沈云嬌被退親的事。
沈云嬌被退親,她的妹妹取而代之,這幾位小姐聽得津津有味。
蘇蘭煙聽不下去了,雖然她也不喜歡沈云嬌,但是她知道一個詞,集體榮譽感。
沈云嬌是養在蘇老夫人膝下的,是從忠勇伯府走出來的,若是沈云嬌的名聲敗壞了,對蘇家幾位小姐有什么好處?
蘇蘭繡是個沒腦子的,肯定想不到這一層。
蘇蘭煙走到蘇蘭繡身后,輕聲道:“二姐,你的妝容花了。”
蘇蘭繡驚呼一聲,立刻帶著丫鬟去了角落里補妝。
在還沒有見到蕭時敬前,她一定要保持最佳的狀態。
蘇蘭繡不說了,蕭依月有些遺憾,這個蘇蘭繡的口才還是不錯的。
她估摸了一下,差不多了,那邊想必在你儂我儂了。
她可不許那兩個賤人在侯府里做出有傷風化的事,不然只會臟了侯府的地。
蕭依月清了清嗓子,揚聲道:“那邊池塘里邊,種著不少蘭花,你們要不要隨我去瞧瞧?”
此話一出,不少小姐紛紛說著要一起去。
蘇家三位小姐也說要一起去。
蕭依月是定北侯府受寵的小姐,若是入了她的眼,往后行事也會方便不少。
于是這里大半的人,都跟在蕭依月身后,浩浩蕩蕩地往池塘那邊去。
走到半路,只見幾個丫鬟在拉拉扯扯的。
蘇蘭繡一眼就認出了青玉:“青玉,你在那里做什么呢?不好好跟在主子身邊伺候,來這里躲懶呢。”
從前聽到蘇蘭繡的陰陽怪氣,青玉心里都會不舒服。
可這一次,青玉歡喜得都要掉眼淚了。
她剛剛隨著沈云嬌和蕭依月往花園深處去,走到半路,這幾個丫鬟不知道為什么攔住她,不讓她繼續跟在沈云嬌身后。
她若是想喊人,這幾個丫鬟就會來捂她的嘴,拉她的頭發。
她現在頭發雜亂的,好不狼狽。
她心里隱隱覺得不安,這幾個丫鬟故意拖延著她,不讓她跟在沈云嬌身后,該不會是有人要對沈云嬌做什么吧。
青玉急得都快哭了,沈云嬌很少出來做客,一直都是被蘇老夫人護在羽翼下,就是溫室里一朵脆弱的牡丹花。
若是真的有人要對沈云嬌做什么……
那沈云嬌該怎么辦呀!
青玉舉起雙手,大喊道:“二小姐,救救……”
她身邊的幾個丫鬟見青玉又要大喊,連忙去捂住她的嘴。
青玉哪里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這一幕,落在了那邊那群大家閨秀的眼睛里。
養在深閨里的小姐,心腸總是格外柔軟一些,已經有好幾個小姐對著那邊指指點點了。
蕭依月目光轉冷,對著身邊的丫鬟書葵使了個眼色。
書葵立刻走過去,叉著腰質問:“你們在做什么?”
說著,書葵拼命地朝著那幾個丫鬟使眼色。
其中一個丫鬟便道:“奴婢們只是和這位姑娘在玩呢。”
“哦,原來是這樣,你們先下去吧。”書葵帶著青玉走了回去。
青玉眼圈紅紅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想讓她們趕緊去找一找沈云嬌。
可是她看了看面前幾人,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她知道,若是她一不小心說錯了什么,估計沈云嬌的名聲就要毀了。
被退親后,沈云嬌在婚事上本就艱難,她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青玉不說,蕭依月就主動問:“你家主子呢?”
青玉咬著牙,一張臉鐵青著,心里無限糾結。
蘇蘭繡為了討好蕭依月,就推了青玉一把,疾言厲色地問:“問你話呢!沈云嬌在哪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青玉心里咯噔一聲,連忙低著頭道:“我家姑娘肚子不舒服去如廁了,奴婢在這里等著。”
蕭依月冷笑一聲,揚了揚手,果斷地道:“我們繼續走吧。”
這對這群興致勃勃的小姐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小插曲。
在蕭依月的招呼下,她們繼續往花園池塘那邊去。
青玉已經慌得六神無主了,這些人去的方向,正是蕭依月帶沈云嬌過去的方向,不知道沈云嬌現在怎么樣了。
青玉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咬了咬牙,連忙相反的方向跑去,她要去找蘇老夫人。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只有蘇老夫人有能力解決。
蕭依月帶著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去,遠遠的,她就瞧見了羅書硯的背影。
她勾了勾嘴角,看來,她們來得剛剛好。
等走近了一些,不用蕭依月開口,就已經有小姐眼尖地瞧見了羅書硯,忙捂著嘴驚訝地說:“怎么還有男子?我們別過去了吧。”
男女有別,既然有陌生男子在,她們再過去就不合適了,現在扭頭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蕭依月已經蹭蹭蹭地走了過去,尖銳地道:“你是誰呀!怎么會到這里來?”
羅書硯轉過身來,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沒有一點攻擊力,讓不少小姐安心了不少。
這個男子長得正派,估計是不小心過來的。
馮家小姐是書香世家出身,對這樣的讀書人有天然的好感,就溫聲開口:“這位公子是不是迷路了呀,要不要找個丫鬟帶你出去?”
蕭依月冷笑一聲,用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羅書硯一番,“我瞧著不是迷路了,倒像是來私會的,你說,你是來見誰的!”
馮小姐等人驚詫不已,聽蕭依月的意思,這里應該還有別人?還是個女子?
男女私會,只要傳出去,那個女人的名聲就全毀了,要么青燈古佛一生,要么死路一條。
羅書硯朝著眾人拱了拱手,聲音儒雅:“蕭小姐,不是你讓我來見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