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關與君總感覺大家最近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有鄙夷、有傾羨……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大多數都來自前朝的大臣們。
她也很無語,社死就社死吧!不就是買小黃書看了,“食色性也”嘛!真是的……
恩科在即,她忙得腳不著地,根本沒有時間去澄清流言。她相信“謠言止于智者”。
關與君利用開考前的時間,提前做好了“恩科”IP的孵化與培育:
到京郊的諸多寺廟都設置了拜佛路線,將內城的轎子、馬車、驢車等腳力資源都進行了整合,讓寺廟都派出武僧來趕車、領路;
學子們及其家眷可以自主選擇并分流在寺廟里添香油錢并“掛牌”,等到揭榜之后再“評選出”哪個寺廟的“上岸香火”最靈,掛出流動“我佛專渡進士以下”小紅旗。
開發“恩科”文創店,除售賣文房四寶之外,還售賣文昌塔、太歲錦囊、開運錦鯉紅色繡花鞋墊、文昌帝君和孔子小型雕像牌等物,與書局聯合,買十個便隨機贈送一本四書五經。
各大酒館、茶樓進行聯合,不教人說書了,提供場地與人員,反而去私塾去請教員來,每日講解一段經義并隨機出題,讓去吃飯、喝茶的在座諸學子們,廣開言路進行討論。
以醉仙樓打頭,開考期間提供食物外送服務,這樣外地的學子們提前定好哪日哪頓想吃什么,由酒樓的店小二送到考院外面,再由專人送進去,訂三頓送一頓宵夜;家住的近的,家里人也可以定點來送飯。
而且因為各個號舍比較近,嚴禁送味道很大、湯湯水水很多的食物,免得味道飄很遠影響其他人答題,或者把湯水撒倒試題上。
針對家境貧寒的學子,官府免費提供驛館供學子們居住;并且令五城兵馬司多加巡視,嚴禁有條件的讀書人所下榻的客棧大幅漲價,客棧周圍嚴禁大聲喧嘩,以防影響學子們備考……
她幾乎是掐著指頭算,終于等到了開考之日,大街小巷上熱鬧得就跟上元燈會似的。
之前賺得盆滿缽滿的各大酒樓、茶館、書局等等,紛紛自發買了紅鞭炮和猩紅色的地毯,放炮仗的聲音足足響了一早晨;
讓雄赳赳氣昂昂的學子們,踩著滿地的炮仗皮和軟軟的地面,一路走到了考院門口。
關與君也穿上了身紅衣服,笑呵呵地送每一個學子進考院,親手把“備考加油包”送到他們手上。
當盧小月進考院之前,展開那個還繡著一朵寓意吉祥的“并蒂蓮花”的小包袱,看見里面有狀元糕、定勝糕、棗餑餑等干糧,放上兩天也絕不會壞,就是為了怕學子們跑肚,影響答題;
還貼心地放了干凈毛巾,提神醒腦的清涼散,防止晚上降溫用來披身用的小毛毯,備用的筆墨等物;
在包袱的最底下,盧小月還發現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明年此日青云去,卻笑人間舉子忙。
滿目都是心意。
盧小月眼底一酸,特地沒叫阿姐來送自己,沒想到還是差點哭出來。
關與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來考的女子們,連報名人數的一半都沒有;你放心,你們女子雖然考試的人數不多,但是我在考院之中給你們女孩子單獨圈了塊地,和男子那邊互不相通。
因為我知道,你盧小月一定會來的!即使只有你一個人,我也要這么做。
小月,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姐姐,為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為了千千萬萬的女子們!加油答!——”
盧小月往常不見喜悲的臉上,頭一次哭的一塌糊涂,她孩子氣地抽抽噎噎地問道:“小關公公,您怎么會想去我家吃包子的啊?”
關與君大方地一笑:“我想著趁開天辟地頭一個女狀元誕生之前,去吃回沒漲價的包子啊!你姐姐的手藝一絕,圣上和太后吃她的包子都說好呢!——”
“真的?!”
真的。
自從“《弁而釵》”事件之后,她關與君一直躲在宮外頭不敢回去,幸虧她關與君能“刷信用”,一分錢沒有在外面也能過得快活。
那日覺得總這么躲著也不是個事,終于借口去買了包子回宮;自己一直在席間涎著狗臉當舔狗,太后充當和事佬,一直規勸著拉著臉的寒隱初多吃點。
寒隱初最后從鼻孔中冷哼一聲,問道“有鴨肉餡兒的嗎?”,才算是表示“原諒”了她關與君。
關與君才不覺得她錯了呢!但誰讓人家是皇帝呢?!不就得哄著?!……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小關公公大恩大德,盧小月沒齒難忘!——”
小月躬身,端端正正地給關與君行了個禮;關與君正好看見一顆豆大的眼淚從她臉頰滑落。
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盧小月哭起來破碎感十足,沒有男人忍得住不給她拭淚;但是關與君知道,盧小月堅忍不拔宛如天山紅蓮,她不需要倚靠在任何一個男人的肩膀。
“快進去吧!——”關與君對著盧小月揮了揮手,繼續給后面的學子們發放“加油包”。
但是今天即使是個再喜慶的日子,即使關與君的笑容再沒有停下來過,此時此刻的她,都不免有些呆滯。
她指著一個十分引人注目、不時收到指指點點、肥頭大耳的學子說:“你過得去這個考院的門嗎?”
關與君發誓,她可不是在嘲笑別人的身材,而是這個大哥,他居然拖著整整一個小推車的參考用書來應試!——
雖說不禁止夾帶,但是一時的新風氣也不能全然適應:
大家都是偷偷摸摸帶著小抄,或者把書放在食盒的夾層里;更有甚者因為自負其才學,明明是開卷考試也不帶片紙,昂著頭穿著單薄就進了考院。
關與君繞著那個小推車左三圈右三圈,來到了那個肥頭大耳的學子面前。
那人看著關與君,倒是氣勢很足地說:“不是說不禁止‘夾帶’嗎?怎么,臨了臨了,要反悔了?——”
關與君愣怔地回望著他:“是不禁止……但是我說哥們,就咱這水平,還有考科舉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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