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扛自己那人愿意手下留情呢!
“嘿嘿嘿不過,司禮監只有我一個關公公啦!”關與君被大帥哥當面夸獎,喜不自勝。
“是嗎?”落遙空溫潤的眸子頓時亮了:“我還以為關公公這般有面子,想來跟黃寶公公是差不多的年紀呢……小關,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此時皎月高懸,神仙哥哥在月下笑的撩人,關與君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落哥哥,你在哪里當值啊?等我日后得閑……”
關與君還沒說完,忽然聽到有人隱隱約約地喊:“小關子……小關子……”
關與君皺眉,不是吧?剛剛提到黃寶,腦子里就自動出現他的聲音了?這也太煞風景了吧……
“落哥哥,我……”關與君甩甩腦袋,想要重新起頭——
“小!關!子!……”煩人的且中氣十足的吶喊再次響起。關與君這才恍然大悟,這不是她臆想的!黃寶真的在找她!
“完了完了完了……”關與君大腦一片混亂,來給自己補刀的人真的來了……
“小關,你怎么了?”落遙空也聽到了那斷斷續續的喊聲和窸窸窣窣的冷宮附近少有的腳步聲:“旁人來找你了,這不是好事嗎?”
“好什么啊!”關與君急得都快哭了出來,閻王上門了這是!
她急急忙忙地將落遙空推到冷宮里的一處宮殿,壓低聲音對他說:“落哥哥,你可千萬別出聲,千萬別讓他們發現你!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我不想連累你!”
落遙空一頭霧水,一臉疑惑,他還來不及發問,就看見關與君又跑回了那口井邊,顫顫巍巍的站到了井沿上;
說時遲那時快,黃寶帶人一腳踹開了那塵封已久的冷宮宮門,恰在此時,關與君心一橫,噗通一聲跳進了井中……
落遙空大吃一驚,他看不懂眼前的操作,但是記住了關與君的話:他萬分小心的闔上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聽得外面吵吵嚷嚷,腳步聲、呵斥聲和嚯水的聲音交匯在一起,奏響了一出冷宮難得的混亂小曲。
落遙空透過門縫仔細觀察,抿緊了嘴巴。
“什么?!當真?!”寒隱初抿緊了唇,一臉不可置信。
黃寶卻是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寒隱初看著已經有官員呈上來的新奏章,心底開始一點點數算起關與君的好來。
沒想到……小關子他竟覺得深深冒犯天威,無顏面再茍活于世,想要以死贖罪,居然選擇冷宮跳井!
寒隱初本來也是打算要罰關與君,讓他長點記性的,但是若說是讓他去死,卻也沒到那個程度;
他正苦于用什么方法罰關與君,沒想到聽人回稟竟遍尋不得!
寒隱初冷笑,他莫不是以為逃得了?于是堅定了想要重懲他的心思,并讓黃寶親自帶侍衛去找;沒想到找到了人,竟看見的是他慨然赴死的場面!沒想到他是真的有點氣性在的!
寒隱初心底巨震:小關子看似蠅營狗茍,實則大義凜然!
這樣的忠臣良將,日后定是國之棟梁,他又如何忍心下令懲戒呢?
甚至下令給關與君賜下補品,直到修養好之后再行上任。
“阿嚏!——阿嚏!——”關與君打了兩個碩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躺在暖烘烘的被窩里,似是現在才感覺出受涼受寒來。
目前寒隱初那里算是勉強糊弄過去了,還不能向他告狀是有人要殺了她!
讓他知道她是“非自愿”跳井,看他那小肚雞腸的模樣,定還得追究她關與君讓他堂堂一國之君掉褲子的糗事,到時可不就是區區跳井就能解決的事了……
可是,究竟是誰要害她呢?那個小太監她根本就不認識啊?……關與君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喝完一碗辣辣的姜湯,迷迷糊糊就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忽然像僵尸一樣直立了起來——“我知道了!”
“啊!——關公公您知道什么了啊!”好心給關與君值夜的小公公早就進入了夢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被關與君嚇到的模樣。
關與君不好意思的笑笑,跟他說自個睡去吧!不用管她。
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當解決不了問題,就要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這種事情不趕緊解決,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來要她的命呢!她關與君,可得把那些大人、總管們都拉上她的船!唯有鐵鎖連舟,方能如履平地!
寒隱初哼著從關與君那學來的小調,頭一回興致勃勃的批閱奏章。
他展開一份奏章,在“請皇上閱示”那句話那,用朱筆圈出了皇上兩字,便合上了。
上奏章的這御史不錯,條理清晰,字也寫得也好看,提出的解決方案更是深得朕心。
小關子這主意還真是不錯,圈閱就直接表明態度了
再展開一份奏章,寒隱初的臉色就不怎么好看,冷冷地寫上“已閱”兩個字,就扔到一邊。
一旁的小太監看著皇帝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拾起奏章,將奏章放到一個標有“閱知”的匣子內,另外兩個匣子,上面分別寫著“閱處”與“閱存”。
“閱知”需要退回給上奏章的諸位大人們,“閱處”需要交給相關部門去辦理,而“閱存”是要交給六科廊坊抄錄登記的。
沒一會寒隱初就批完了,他伸了伸攔腰,一抬眼就看見從殿門處走進來的關與君。
“小關子給皇上請安了!”
寒隱初轉了轉手腕:“怎么行這么大的禮?”
小關子倒是罕見的沒有露出他時常笑的“見牙不見眼”的笑容,看著似乎是學乖了很多,但是不怎么討喜了。
“叩謝皇上當然要行大禮!謝皇上免除小關子死罪,還格外施恩給小關子賜下補品。”
寒隱初一邊喝著茶,一邊“咕嚕咕嚕”地說道:“不是讓你多休息幾日?怎么現在就爬起來了?當真如此勤勉?”
關與君假模假樣地說:“太后壽誕將至,圣上日夜操勞,為君分憂本該就是我等分內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