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沒落,關與君就被幾個小太監七手八腳的制住要捆去專門的“凈身床”,其中一個小太監在一旁的刀架上尋找著一把飲血無數的合適的“凈身刀”。
被綁上“凈身床”動彈不得的關與君,看著那雪亮的而且奇形怪狀的刀子離自己越來越近,頓時感覺腦子轉的飛快……
說時遲那時快,關與君看著那拿刀的太監陰惻惻地朝自己走來,頓時喊了出來:“黃寶公公,圣上知道您的所作所為嗎?”
聲音之中夾帶著濃濃的后怕與顫抖,還有一點哭腔。
黃寶一磕茶盞,莫名其妙地說道:“不就是圣上教我來騸了你嗎?”
我呸!只有牛、馬、騾子才用騸字呢!犯了職業病的關與君心想;
而且俗話說“劁豬、閹雞、騸牲口”,自己如今連只“雞”都比不上了?
關與君甩甩頭,將一干無關知識甩出腦海——
“黃寶公公,我剛才聽到您和那督工說的話了!您承手的那項工程,有大大的問題!若是被圣上知道了……”
黃寶更是滿頭問號了,那項工程不是自己承手,可是太后的內侄子接的啊,自家親戚還能害自個姑姑不成?
不過事關皇家,有些事情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黃寶擺擺手,除了關與君外,所有小太監們都魚貫而出,末了黃寶還加了句:
“誰要是去外面亂嚼什么舌根,當心你們的舌頭!”
“是——黃公公!”
一番震懾完畢,黃寶才對關與君頷首,“說吧!”
關與君掙動了一下被捆住的手腳,意思不言而喻。
黃寶:……還真讓這小子制住了!
不情不愿的給關與君松綁后,心底暗暗發誓:若是這小子再敢提什么要求,自己一定親手閹了他……
“黃寶公公,剛才那位大人說要挖將出近三千斛的土,其實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哦?那你說說大概需要挖多少斛土吧?”
“敢問黃寶公公,開挖水渠每尺的土方量大概有多少?”
“大概十斗吧!”
那便是100升也就是0.1立方米了,和自己猜的差不多,關與君心想。
黃寶不以為意,心下卻是了然,他閑適的靠到椅背上,又拿起茶水送到嘴邊——
這小子八成是想說那夏公子中飽私囊呢;
不過這種情況也在所難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人家能不多多少少撈點嗎?都是太后娘娘的自家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只需挖開一千七百六十斛土左右!”
“噗——”黃寶剛送到嘴里的茶盡數吐了一地,“你再說一遍,多少?”
好家伙,那夏公子可是真黑啊!自個皇帝表哥的小金庫也敢黑將近一倍去……
關與君只當是黃寶被她“看穿”所以“心虛”了,于是又快速地核了一遍,再次說出了1760這個數字。
黃寶將信將疑的說:“你就如此確定?”
關與君驕傲的仰頭,開什么玩笑,誰卷的過她?
“黃寶公公金鑾殿上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嗎?小可不才,確實有點算學上的天賦……”關與君臉不紅心不跳的吹著牛;
“您可以去量量,從泉眼到地面,應該只有三十丈那么高;剛才那個坡的角度,也應該只有日晷上一個時辰角度的三分之二!”
干過開礦、城建等事業的關與君,早就練成了“她的眼睛就是尺”。
對于坡高約有一百米,坡面角二十度的測量,她有九成九的把握。
黃寶立時就找人去測了,關與君在回憶著計算過程:
∠斜坡與地面20°,泉眼到地面的垂直高度100m,1米3尺,每米的土方量就是0.3m3,從泉眼到平地上挖開水渠的長度100/sin20°100/3.4m;
開挖整條水渠的土方量(100/3.4)*0.3≈88m388000升8800斗1760斛。高中數學就能解決。
元朝往后1升就是1000毫升了,應該不會有什么誤差。
關與君在黃寶殺人般的視線中胸有成竹的落座,還自顧自地給自個倒茶:這凈身房確實真的是忒熱了點……
沒一會,小太監怕耽誤黃寶的事,渾身大汗的跑了進來稟報:“黃公公,可真是一點不差呢!”
黃寶將視線投向關與君: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東西,怪不得圣上打算留在身邊,還讓自己試試他的深淺……
不過他既然以為自己和夏公子狼狽為奸,索性不妨將計就計——
黃寶無所謂的笑笑:“哦?既然你已經勘破了本公公的‘所作所為’,打定主意,就想憑借此事來要挾本公公嗎?”
話音剛落上位者氣勢頓現,半妥協,又似是半威脅地說道:“你就不怕我呈稟皇上,說你凈身半道時大出血,不治身亡嗎?”
關與君腿肚子打著哆嗦,黃寶這廝說的有些道理啊,他想殺人滅口豈不是輕而易舉?
而且他是狗皇帝的心腹,狗皇帝肯定不會因為一個討厭的臣子的庶子就去遷怒他的……
雖然但是,氣勢不能輸。關與君壯著膽子說:“你、你不能這么做,我可是圣上‘欽點關照’的人……”
“哈哈哈哈哈!那你也得有命從這間屋子里走出去再說!”黃寶甩了甩衣袖:“現在可以好好談條件了吧!?”
沒想到讓黃寶大吃一驚的是,本來坐在他旁邊的關與君,無比絲滑地跪倒在地,抱著他的大腿,聲淚俱下地喊道:
“黃寶公公,求您疼我”
黃寶:???!!!
“不瞞您說,小可自小,就是個天閹之人。即使不用凈身,也沒有那種功能,實在是不勞諸位公公們辛勞了……
而且小可再怎么說,也是公侯家族出身,士可殺不可辱!實在是不能承受那扒衣褪褲之辱,望請公公網開一面!
公公的大恩大德,小可沒齒難忘!……”
說完,黃寶就看見關與君摸遍了身上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最后只摸出半角碎銀子……
黃寶一開始聽到這話,只以為這是他的托詞,能說出“求您疼我”這種不知廉恥的話語,還會在意被他人扒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