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肖從外面回來,給我帶回一份炒花甲和炒河粉,我邀請耀兒爺爺一起吃。
肖的狀態看上去好了很多。
“一路上都是飄。
我聽了自然是明白,肖所說的飄指的就是亡魂。
“嘿嘿,冥界關閉了各通道,亡魂就只能飄在地球上了,那些飄看到你后有什么表現?”我笑了。
“他們哪敢看我,我在他們的眼里是穿著官服的,他們都怕得罪我。”肖得意的說到。
凌晨兩點半,我拉著肖一起回臥室睡覺,黑玄陪著我們。
由于肖凌不在,凌澤兒干脆把陣法也拉進臥室,加上小黑白和小女娃,我們都呆在臥室里。
“后土帶隊去境外的大教堂破陣,也不知道情況如何?”肖問到。
“人魂,據說那個陣法是針對我的三魂,你現在感覺如何?”我問到。
“現在感覺到很輕松,似乎解脫了什么東西,之前一直有壓迫感。”我的人魂作答。
“看來后土已經將那個陣法破除,就看他們下一步怎么做了。”我說到。
我和肖一直睡到上午十一點半才醒來,感覺渾身通暢。
很多道長紛紛聯系肖,問及有關地府的情況,還反映說給各祖師、神靈奉供的香火也沒有被接收。肖也只能一一回復說是冥界還在開大會。
陳和唐于中午就買了大量的食材到家里,清洗,腌制好,準備晚上做燒烤。
我在手機上給肖定了一個十寸的蛋糕,預定夜里八點送貨上門。蛋糕的表面用奶油擠出的字樣是:不管幾歲,快樂萬歲!
希望在以后沒有我的歲月里,肖能夠過得快樂,陪著耀兒健康成長。
中午三點的時候,我被一股強大的困意包圍,很想睡覺。于是便回到臥室躺下,很快便睡著了,一直睡到五點被耀兒奶奶叫醒。
我感到蹊蹺,似乎這一覺睡得好沉。
明天是六一兒童節,學校通知放假。耀兒的心情很好,知道陳的兒子要過來一起吃燒烤和蛋糕,心情更加放飛。
夜里七點半,我開始感到頭痛。
我們陪著肖渡過了生日,為他唱了生日祝福歌,吃蛋糕。
夜里八點半左右,大家散去,我的頭痛感加強,便吃了一顆頭痛藥。我看到自己的左右兩邊手上莫名出現了三個朱砂印。
“娘娘!冥界大會是否結束!感覺內心很是不安。”廟祝發來。
我記得昨天答應過廟祝,一旦有消息就通知他。但是我今天確實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所以也一直沒有聯系他。
我把肖喊上樓。
“我目前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冥界全部封閉住了。我覺得會發生大事,但是不要緊張,主動權在我方。”我回復廟祝。
我不想讓他們太過緊張,只能選擇性的說。
“我感到心慌!大部分神像的底座都出現了裂縫!”廟祝發來。
“酆都大帝的像如何?”我問到。
“裂縫較大!香火接不了!很擔心大帝他們!”廟祝回復。
我心里的焦慮擴大了,看來事情不簡單。
“我現在也無法聯系到下面,但是他們應該是有計劃的,只是怕其中有變化,我的頭部也一直感到疼痛。”我回復。
過了一會,廟祝發來一段視頻。只見視頻里的一片高空上雷電閃爍,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天空被映照得赤紅。
“娘娘,高師說是天道在戰。”廟祝發來信息。
“是的,沒錯。”我回復。
我看著兩只手上的三塊朱砂印,心里的疑惑放大,便拿手機拍下來發給廟祝。
“你看,我的手心也出現了朱砂印。”肖把手心對著我。
“廟祝,我和白澤大神的手上都出現朱砂印,你看得懂嗎?”我問到。
“高師說是神血沁染。”廟祝回復。
我和肖對看了一眼,心里頓時感到發毛。
“神血灑,天地泣,雷撕鳴,悲歌起,道無情!顯兇……”廟祝回復。
“遲早有這一戰,靜觀其變。”我冷靜回復。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一個高師剛剛推算
到一半就被反噬而身亡!娘娘,我很是擔心各位祖師!”廟祝再發。
“是的,所以此戰必決。”我繼續保持鎮靜。
情況似乎不太妙,冥界的神靈死傷無數,我不知道娘娘在這一戰中啟用的是什么戰術。
廟祝再發來一張圖片,是酆都大帝的神像,由帝袍底部向上開裂了不少。我的心都要碎了,享兒又受傷了。
“娘娘,兩位高師已身亡,我也感到呼吸困難。”廟祝發來。
“廟祝,讓高師不要再做推算了。”我回信。
許久未收到廟祝的回復,我感到自己是該走了,只要戰爭不停,還會血流成河。
“小耀耀,出來見母親。”我輕輕呼喚。
降魔不肯出來。
“唉,你出來見見母親吧,母親不能不走呀。這場戰爭太殘忍了,你的兄弟姐妹們都在九死一生中煎熬著,所以母親必須回歸,將這場戰爭平息。”我嘆氣。
降魔還是不肯出來。
陣陣雷聲在樓頂上碾過,雷聲聽上去沉悶而壓抑。感覺像是什么猛獸一直躲藏著,如今被釋放后,肆無忌憚的發出陣陣嘶吼聲。
十一點,肖讓耀兒吃了感冒藥,他躺在床上狠狠的吸著鼻子。
“母上,降魔剛才躲在山河社稷圖里哭了,所以耀兒才會那樣用力吸鼻子。”凌澤兒說到。
唉,傻孩子,他知道我就要離開,舍不得了。
可是我必須要先離開他,否則我會每天都牽掛著他的其他兄弟姐妹們。
“拜別娘娘!在觀里的人都扛不住天道威壓!生活于地球而去幫助其他界!這是罪,天魂消失,人魂地魂潰散!
最后一位高師用命推算說說:地冥相爭,漁翁得利。
地球天道在娘娘的身上加注數十道天道烙印防護,以此引冥府眾神亡絕。娘娘保重!”廟祝再次發來信息。
我感到吃驚,一時不知如何理解,便把手機遞給肖。
“地球天道在你身上留下的烙印,是氣運之子才可以享受的。
“什么是氣運之子?”我不解。
“就是說凡事都可受到特別保護的人,比如說你明明撞到了車子很嚴重,結果是車子撞爛了,你都死不掉的那種。”肖做解釋。
“呃……你說的沒錯,我這一生中確實是遇到過幾次危險,但是都躲過去,想來就是那種感覺了。可是我并不留戀,他又何必那樣保護我呢?”我說到。
“唉,他接收了西方的供奉,現在被西方神系把控至少達到60。而西方神系根本不希望你回歸。
所以在西方神系的祈禱下,地球天道自然就偏向他們,確保你不被接走。”肖作答。
“呃,簡直是幫倒忙了。這么說,一旦冥界的神靈靠近我身上的烙印,他們就會灰飛煙滅了?那還怎么接我下去?”我問到。
“是的,要想把你接下去,除非將那些天道烙印去除掉。
“廟祝在信中所說的意思,是指他和其他道長很快就會失去生命?”我不解。
“是的,那個廟祝所屬的道觀是屬于地府的。所以地球天道認為他們既然生活在地球,就不應該越界去幫助冥界,便懲罰了他們。
“越界幫助?難道地球上出現各種詭異事件的時候,不都是神仙和神靈越界前來幫助解決的嗎?何來此種說法?”我大驚。
“唉,我也無法理解,但是地球天道要是這樣判定,誰也改不了呀。”肖無奈作答。
我坐在沙發上,胸口是千潮萬涌的。
高空中的陣陣雷聲不停的碾壓而過,灌入我們的耳膜。
“地冥相爭,漁翁得利,漁翁會是誰?”肖問到。
“還能是誰,西方大道圣人不是一直在虎視眈眈的在盯著三界嗎?可是我有兩個兒子已經成就大道圣人,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我不悅。
肖未說話,打開天眼在我的身上搜索了個遍。可是并沒有看到我身上有天道烙印,而凌澤兒也是同樣看不到。
“看來是我們的修為不夠高,所以無法看到地球天道留在你身上的烙印。
“天吶,小女娃一直坐在我的頭頂上,她沒事吧?”我受驚而問。
“沒事,她又不在地府任職。可是我觸碰你也沒有任何感覺呀,或許是因為我也生活在地球上的原因。”肖作答。
“也許是娘娘臨時把你的職務全部免除了,這樣對你也是一種保護。”我說到。
“不排除,凌澤兒和黑玄也都沒有在地府任職,不然就讓燭部戰士進來兩個,讓他們試著接觸你。
肖凝神和燭部隊長溝通,隊長帶著兩個戰士從窗外飄進書房,走到我的面前。
“先上來一個戰士,用手上的武器觸碰一下尊上的身體就好了。”肖做了交代。
一個戰士站出來,伸出手里的武器輕輕觸碰我的身體。只見肖的身子本能的往后偏移,晃動了一下,隨后露出驚詫的眼神,嘴巴呈o型。
“暈,戰士灰飛煙滅了。
“還要再試嗎?”燭部隊長小心翼翼的問到。
“不要再試了!”我和肖異口同聲。
肖和燭部隊長溝通,讓他帶令部隊提高警惕,只要發現有陰神上來,就阻止他們靠近我,避免灰飛煙滅。
燭部隊長應答了一聲,帶著那一名戰士退出書房。
我再發信息給廟祝,信息發送顯示失敗,我知道他是徹底的走了,也把我刪除了。
娘娘無法接收到我的郵件,我只好嘗試著聯系鼓。
“鼓,地球天道在娘的身上留下數十注天道烙印防護,剛才讓燭部的一個戰士試著拿武器觸碰我,他一下子就灰飛煙滅了。”我發出郵件。
我又將廟祝的來信轉發給鼓。
我用同樣的方式給娘娘也發出郵件,盡管她們收到郵件的幾率不大,但我還是要嘗試著聯系她們。
等了一刻鐘,我沒有收到任何郵件。
“鼓,收到娘的信,回復!”我再發出。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聯系上鼓,否則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肖接到消息,說是廟祝所在城隍廟里的所有道長都已經走了。我和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未語,心情都很沉重。
“娘,我讓分身下去找通天,看看他是否可以找方法聯系上娘娘。”鼓回復。
收到鼓的回信,我感到激動,因為這是我們的一線生機。
“我有一個想法,凌享既然受傷嚴重,必然是被吸入契約空間了,你把他召回來了解一下情況。
我雖然心疼享兒,但是也覺得肖的建議是可取的。我們只有知道具體情況后,才能制定下一步計劃。
享兒從契約空間被我召喚出來,他忍著傷痛趴在沙發上,用虛弱的聲音向我敘說:
“前天,娘娘知道境外大教堂布有針對您的陣法后,便親自帶隊前去破陣。返回后就部署啟動幽冥大陣,用以對付地球天道。
為了啟動幽冥大陣,需要所有的地府官員入駐陣法,所以地球上的城隍、土地均被召回地府集合。
昨日中午十二點,正式啟動幽冥大陣攻擊地球天道。但是就在夜里七點半左右,突然殺出一個西方大道下的圣人。
對方應該是于更早之前就埋伏在冥界與地球的交匯處,三位娘娘目前正在合力抵抗對方的攻擊,很是艱難。”
“享兒,你告訴我,如果說西方大道下的圣人不出現,啟用幽冥大陣對付地球天道,到底有沒有勝算?”我問到。
“母親,本來是有勝算的,但是現在出現了西方大道下的圣人,很麻煩。”享兒作答。
我聽后稍微放心,既然戰術有勝算就可以堅持下去。
“我剛才寫信聯系了鼓大哥,他已經派分身去通知通天。我會再寫信將你所說的詳情告訴他,只要通天趕過去就沒問題了。”我說到。
“好的。”享兒忍著痛。
“你受傷如此之重,可怎么辦?”我問到。
“沒事,母親,我可以扛得住,沒事就先把我送回契約空間養傷。”享兒虛弱無力的狀態。
我擺出手勢將享兒送回契約空間。
屋外高空上,雷聲依然滾滾而過,只是未見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