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的時候,我坐在沙發上吸煙,女性煙的味道不重,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睡吧。”肖說吧。
“沒有睡意,就是感覺心里空落落的,有哭的沖動。”我說到。
“不要想那么多了。”肖安撫我。
“其實我一直在等娘娘的一個郵件,郵件里的文字不需要太多,只需要把回歸的時間告訴我。”我幽幽的說到。
“呃……”肖無語。
“其實,我知道這樣說對你是很殘忍的。但你也是局中人,清楚我的回歸是可以平息一切的,所以我就不想對你藏著掖著了。”我說到。
“唉……是的。”肖低頭,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皮。
我的眼圈發熱,努力的控制住了淚水,讓淚水只留在眼眶里打轉。我又絮叨了一會,如今的我既脆弱又敏感。肖被我的情緒所感染,顯得憂愁而傷感。
我不能再打攪肖,他很辛苦,還要工作。默默的躺在沙發上挨著肖,我枕著自己的呼嚕聲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多,耀兒奶奶在樓下上衛生間。她知道肖忙到天亮,便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肖回應說想吃面條。
六點半左右,肖在樓下吃完面條返回書房,我已經坐起來準備回臥室去睡覺。我的心情很不好,不想說話。
“你先過去,我一會就過去。”肖說到。
我沒吭聲,披上外套離開了書房。
躺到床上后,我很快睡著,夢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大概有七八歲的樣子。他不停的和我說話,心情似乎很好……
醒來的時候,我卻只記得夢里有一個男孩在和我說話,至于說了什么,卻一點都記不住了。
我的心里隱隱覺得那個男孩是愔,可是他為什么會變成小孩出現在我的夢里呢?我是他的大哥,他遇到事的時候肯定是要找我的。可是他在哪里?難道是出事了嗎?
一種不詳的感覺浮現。
耀兒爺爺和奶奶不在家,耀兒結束彈鋼琴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我給耀兒和自己煮了水餃,至于肖就讓他好好的睡覺。
我們正吃著水餃,耀兒爺爺和奶奶回來了。奶奶說她去醫院做檢查,腿部最近老是發麻,擔心是尿酸高了。
還說到十四日就該輪到我們家里照顧祖祖,可是祖祖好像都不怎么能動了,還需要吸氧器輔助。
情況不太好呀,沒有一件事是讓人感到順心的。
我吃過水餃后,上樓收拾各個房間,換洗耀兒的床上用品,做地板吸塵,擦拭桌椅。當我歇下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娘娘發來的郵件。
“九姐,鼓聯系上了,他現在打得很辛苦,對方的實力比他強很多。鼓打算利用自身對混沌虛空的地形把握,讓西方大道圣人陷入其中。
現在給鼓輸入了十個世界的信仰,一直沒有停。南帝此次沒有把事情解決好,他聯系幫忙的人出事了。”
我閱讀完郵件,心痛如絞,卻是愛莫能助。那一瞬間,情緒無法自控的往下墜落。
“妹妹,你說的都是我無法解決的,我既代替不了鼓,也解決不了愔的問題。”我帶著情緒發出郵件。
我悲憤的沖進臥室,躺到床上,我想用睡覺來麻痹自己。可是,我的眼淚卻一直的滑出眼睛,落在枕頭上,打濕一片。
“九姐,南帝昨晚失蹤了,我們在想辦法解決。”娘娘又發來郵件。
我再次受驚,又想起夢里的男孩子,看來真的是愔在夢里和我說話。我一直把他當孩子,所以我在夢里看到的他是孩子,是一個需要我的孩子。
“妹妹,我打算讓孩子們都回去,你們處理好一切再說吧。我沒有能力解決任何問題,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你們需要的那個人。”我傷心的發出郵件。
我起床走進書房,如幽魂。
“孩子們,你們先回冥界吧,等到可以接我的時候,再一起過來把我接走。咱們能再相見是緣分,不能再見便是命。
我一直都無法看到你們,而今的情緒又太差,煞氣四溢會傷了你們。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可以讓大家平平安安,而你們陪著我太辛苦……”
我哽咽著說不下去,狠心的擺出手勢,將孩子們全部送回體內世界,唯獨留下小女娃和凌澤兒。
小女娃是聽拜托給我,也是她唯一的女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我不能把她送走。
“小精衛,外婆把你送回體內世界,好不?”我問到。
“可是我會回來的。”小女娃作答。
呃,小女娃的回答很明確也很干脆,即使是把她送走,她也會自己回到我的身邊。但是外面很危險,我不能讓她冒險獨自回來。
小精衛在一望無際的東海上漂泊了千萬年,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
“凌澤兒,你要守著陣盤,護著我,所以就不把你送走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咱們就扛到最后。”我說到。
“好的,知道了。”凌澤兒作答。
我再次返回臥室,睡覺應該是最好的麻醉劑。可是想法和現實永遠是不一樣的,我的心事重重,又怎么睡得著?
“九姐,辛苦。讓你承受著如此大的壓力,我萬分愧疚。不過,如果沒有九姐,孩子們就不會回歸。如果沒有九姐,冥界不會得以統一。
你說自己不重要,那么我們就是微塵。我們甘愿做你的棋子,也是想著九姐能夠將其他兄弟姐妹復活,我們甘愿為九姐放棄一切。”
我閱讀著娘娘的來信,頓時被一種悲壯的感覺包圍著。他們又要干嗎呢?她們應該明白我的心,我不會同意失去他們任何一個。
可是我卻懶懶的躺著,情緒更加低落。
“活在現實中,很無奈,跨越兩個世界的聯系也很不可思議,如夢非夢的感覺更是糟糕。
我自認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哪里都沒有護好。其實我一直期待著收到的只有一封信,內容不需要太多。只需你告訴我一聲:做好準備,走!
可是這個期待卻變得奢侈。每一件事都像球體般滾來滾去,滾去滾來,不停的碾壓著。我的很多美好想法,竟然也在滾壓中淡忘。
今天你在信中提起其他兄弟姐妹,我才又想起來。十二祖巫,如今只剩下你和我,可是又如何?我的能力有限。
其實,我也想成就偉大,因為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做,小到自己的私恨,可是又怎樣?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行走的軀殼,就算是釋放出的煞氣也只會傷了身邊的人,于事無補。
我面對不了耀兒,也面對不了那些看不到的孩子們。我想一切圓滿,卻如油燈熬盡的感覺。幸虧有肖,我才得以堅持下來。我真心佩服他,堅韌而艱忍。”
我發出回信,默默的在床上躺了一會。
“我的元神在不?”我走進書房。
“她已經下去了。”肖作答。
“什么時候下去的?”我大驚。
“你把孩子們送回體內世界的時候,她一起走的。”肖應答。
“娘娘剛才給我發了郵件,說是可以為了我放棄一切,我擔心他們會做出沖動的事。”我有所擔憂。
“我也不清楚,因為我也被限制下去了。”肖說到。
“母上,下面傳話上來,讓你們暫時不要再管下面的事。”凌澤兒說到。
“看來我的元神跟著下去,是擔心孩子們又要做出犧牲自己的事,所以去守著他們。”我說到。
“你說的不排除。”肖應答。
我把黑玄召了上來。
“黑玄,下面又要干嗎了?”我問到。
“我不清楚。”黑玄作答。
“你沒和燭兒、肖凌在一起嗎?”我又問。
“我留在體內世界,他們兩個去平心殿了。”黑玄作答。
我一時無話可問。
“你回去一趟,把我的話帶過去,讓他們不要再想著做任何犧牲。如果說以他們的犧牲來成就我,我是不會接受的。”我說到。
“知道了。”黑玄應答。
我揮手將黑玄送走,然后返回臥室再次躺下,睡不著也沒有關系,躺著舔傷就行。
看來我于早上夢到的小男孩,應該就是愔了。可是他在夢里似乎是很開心的,嘰嘰喳喳的和我說了很多話,遺憾的是我一點都記不得了。
“愔,你在哪里?”我在心里問到。
我突然想起斗法之事,出馬仙和道家還一直在斗,今天已經是第三天。
“以燭九陰之名,詛咒參加斗法的北方五仙必死,必敗!”我發怒了。
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沖出身體,不知何去。
夜里八點左右,肖顯得蔫蔫的坐在沙發上。他從下午的時候就感到渾身酸痛,問他是什么原因,他也說不清楚。
“你是不是感冒了呀?”我問到。
我沒等肖做回復,蹬蹬的跑下樓去泡了一杯感冒沖劑。肖喝了沖劑后,又吃了一顆感冒藥,然后在沙發上睡著了。
夜里十點,耀兒去洗澡。我想著肖又肯定是要熬夜趕工作到天亮,便邀請耀兒和我一起睡。
“母親,明天是周六,明天也要一起睡哦。”耀兒興奮不已的嚷到。
“呃……今天換明天啦。”我說到。
“不行,不行,今天和明天都是一樣的,反正你答應了就不準反悔!”耀兒越發興奮的跳著。
耀兒的元神小耀耀也興高采烈的飄出來,更是加強了耀兒的興奮效果。
“嘿嘿。”我忍不住笑了。
耀兒把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搬到我們的大床上,就勢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