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部的祭師給我們挑選了出行時辰。
上午八點,吃過自助早餐后,我們準時坐上車子,肖啟動車子,出發。
車子后座被物件塞得滿滿的,好在兩個護法和燭兒都不占空間。我們帶著輕松的心情即將告別這個城市,告別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年之久的城市。
在這個城市里,我也曾經創造輝煌。
我創辦過屬于自己的企業,我曾經帶領著一班員工為之奮斗過,努力過,也享受過。
我帶著自己購買的第一套房子和兩個寫字樓嫁給了肖。我們又共同買了兩套房子,小的放租,大的留給自己住,我們的生活曾經一度輕松,簡單,快樂。
但是走到今日,才知,我們只是這個城市的過客。當初,我空著手來到這個城市,最后也空著手離去。
這個城市只是我們了結一切的地方,沒有遺憾,也不會留下遺憾。
揮揮手,說再見。
車子很快就開上高速公路,我在開著冷氣的車子里,靠在副駕駛座位上,美美的睡著了,肖一口氣開了四百公里。
“你睡得很好哦。”肖看到我醒后,說到。
“是的,感覺很好。”我說到,便想把盤著的雙腿抻直。
“哎呦!痛!”我不經大呼一聲。
“母上不要總是保持一種姿勢呀。”燭兒說到。
“可是我在睡覺呀,親愛的兒子。”我痛得吸了口氣。
我用手揉著右腿,心里覺得不太對勁,心里又忍不住懷疑是享兒的腿部受傷了。
“離開耀兒幾天,我竟然不怎么想他呢,以前我不會這樣的哦。”我說到。
“母上離開耀兒的時間太短,長了就會想的。”燭兒說到。
“不是吧?我以前離開他一天都會想,估計是這段時間和他處得不開心吧。”我說到。
“其實,您的元神不太喜歡耀兒,但是您本身對耀兒是無限寬容的。”燭兒說到。
“真的嗎?我怎么覺得耀兒很跳脫,很不受教呢?有時候很討打的樣子。”我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降魔軍尊者本來就很跳脫,每次在聽經的時候,都坐不穩,還會用自己的佛理去反駁。
覺林菩薩每次都會耐心的跟他講經,實在不行就打他一頓,而降魔也能接受,所以這也是他要成為您兒子的原因。”燭兒說到。
“哦,總之就是討打的意思嘛。但是,有時候我覺得他很難溝通,很頭痛呢。”我繼續說到。
“嘿嘿,母上覺得頭疼是正常的,降魔在佛界的時候,連如來佛祖有時候也拿他沒有辦法。”燭兒笑著說到。
“唉,如今他又擁有了巫族純血脈,以后回到冥界,都不知道要有多橫。”我微微搖了搖頭。
“嘿嘿,以后再說吧。”肖適當的插話。
車子又繼續開出一百公里。
“讓我開一會吧,你也累了。”我說到。
“沒事,燭兒說了讓我一個人開完全程。”肖說到。
“燭兒,你又來了,肖爸太累了,不能疲勞駕駛呢。”我說到。
在服務區,我把肖趕下了駕駛位。
“我可以開一百公里左右,你睡吧。”我說到。
“唉,我們今天離開那個城市是對的,今天又有幾個區域升級為中風險區域了。昨天有一個人跨區買菜,結果準備離開那個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行程碼變成了黃色,原來的區域也不讓他回去了。”肖看了新聞后說給我聽。
“咱們算是跑得快了,好在咱們待的那個區域目前還是挺安全。弄不好可能會封城,咱們就會被困在那里了。”我說到。
“嗯,有一些外省城市已經開始實行管控,控制兩個城市之間的相互往來。”肖看著新聞,繼續說到。
“你抓緊睡吧,我撐不了多久。”我說到。
肖睡著了,我又覺得很無聊,沒有肖作為傳遞,我無法和燭兒交流。
我開著車子跑在對應著冥界南帝城管轄的區域上。
“愔,我在回老家的路上啦,正路過你管轄的區域。”我在心里說到,想必愔是可以聽到的。
前方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似乎要向大地壓迫下來,天地相連的感覺。暴雨傾瀉而下,我打開雨刮的最快檔,雨刮快速的撥動著,將砸在車窗上的雨水狠狠的刮掉。
我已經將車子的速度降到七十碼,應急燈也打開了,作為司機,在這種環境下開車,必須要做好安全防范工作。
車子徹底的洗了一個爽快的雨水澡,而我的心境,也徹底的被洗刷了一遍的感覺。
這一場雨,為我送行。
開出八十多公里后,我的腦袋開始犯昏,眼皮打架,右腿部也不太舒服,我打算在下一個服務區休息一會。
“到哪了?”肖突然醒了過來。
“愔的地盤上,我剛才和他打招呼了,你再睡一會吧。”我說到。
“我休息好了,服務區休息,換我。”肖說到。
“嗯,剛才下了一場大暴雨,可惜你錯過了。”我笑著說到。
“啊,這里的地面干燥,看不出有下雨哦。”肖質疑的說到。
“我也不清楚,剛才很猛烈的下了一陣。”我說到。
我們在服務區停靠休息,邊吃午飯邊閑聊。
“黑玄這會不知道在干嗎呢?”我突然很想念黑玄,便問到。
“他還不就是被幾百號老婆圍著嘛,又出不來。”肖隨意的說到。
“嘿嘿,可憐的黑玄,老婆多了也不是個事呀,我明天把他召喚上來吧。”我笑著說到。
“我覺得你還是現在就把他召喚過來吧,他這會估計很慘呢。”肖說到。
我迅速把黑玄召喚上來。
“來了,站在你的身邊,一副委屈的樣子。”肖說到,忍住不笑。
“黑玄,對不起呀,我以為你過得挺好的。”我說到,心里升起無限的疼惜。
“您每天中午就把我召喚上來吧。”黑玄說到。
“嗯,好吧,沒想到召喚之力那么厲害。”我說到。
“是的,召喚之力是任何東西都擋不住的,不然干嗎要簽訂靈魂契約呀。”肖強調的說到。
唉,堂堂一帝母又受教了。
肖讓車子吃飽油后,重新開上高速公路,路況很好,基本上可以說是獨跑。
我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推薦了很多新聞,我順著往下瞟,覺得都沒有什么可看的。
但是,我的眼睛突然被一條新聞吸引住了。
“天吶,你還記得章老頭認識的那個牛人嗎?”我驚呼到。
“記得,怎么啦?”肖問到。
“他的企業被調查呢,問題不小,估計要玩完了。”我說到。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呀。”肖噓了口氣說到。
當初在那牛人的授意下,章老頭的兒子敲詐了我們七十八萬,這對于一個小家庭來說,那可是好多年的收入了。
當時如果不是楊山替我們墊付了七十萬,我們就已經被他們整死了。而章老頭的兒子收到錢的幾天后,自己開車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桿,造成毀容、截肢。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
我心情被刺激了,特別想聽歌曲,特別想聽那種豪邁奔放的歌曲。
于是,我打開手機點擊選曲,車子里頓時響起了狂勁的音樂,我不時隨著節奏打拍子。
讓一切不愉快都滾蛋吧。
夜里十一點半,我的核酸檢測結果終于出來了,陰性結果。
“你的結果出來了,我的怎么還沒有?我不是排在你的后面嗎?”肖覺得很郁悶。
“其實檢測結果是下午五點就出了,只是還需要人工上傳到軟件上,估計是被耽誤了,過一會再查看一下。”我說到。
過了十分鐘,肖的檢測結果還是沒有查到。
“燭兒,怎么回事?肖爸的結果怎么沒有呢?”我問到。
“我也不清楚呀,昨晚我還特別把您的名字報給了城隍,可是忘記了報肖爸的。”燭兒的聲音很小。
“忘記?你不知道我們是一起的嗎?下了高速后,萬一遇到檢查站,肖爸就可能要做現場檢測,我不也得陪著嗎?”我嚴厲的責問到。
燭兒一言不發。
我氣呼呼的拿手不停的給自己扇風,大姐呀,你可是坐在空調車里呀,估計是內心著火了。
“好吧,我來做法,讓你的檢測結果趕緊上傳。”
我搞笑的抬起雙手,學著巫婆的手勢抖動著,囔囔著。
“嘿嘿嘿。”肖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噴了。
唉,人活著就得靠自己不斷的調整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