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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人在道觀里吃了齋飯,回到家里已是中午一點左右。我讓他趕緊去洗澡睡覺,太可憐了,他看上去累得慘。
耀兒近來的狀態很好,開學了幾天,功課不多,我也不用過于去操心他。
這幾天看上去似乎是風平浪靜的感覺。
肖大人一覺睡到下午四點,感覺好了很多,起來后就給我講故事——
事主是三兄弟和一個妹妹,他們的母親去世后,他們幾個為了爭奪財產而引發了靈異事件。
他們的父親在20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時候老大才十幾歲。他們的母親為了照顧好他們,放棄再嫁,一個人含辛茹苦的養育了四兄弟姐妹。
老母親是一個從事教育工作的老教師,為人善良熱心,培育了不少孩子,很多孩子畢業后還經常去看望她。
三個兒子大學畢業后都分散到同省不同的市里工作,都成立了各自的家庭,女兒則遠嫁到外省。
平時,最有條件去看望老母親的三個兒子,他們住的地方都離家近,只要抽點時間一天來回就夠了。但是,三個兒子卻是甚少回去看老母親,連電話都少打。
女兒心疼老母親一個人獨住,就邀請老母親到外省和自己一起生活。但是老母親不想離開家鄉,便拒絕了,但是心里也記著女兒的好。
今年,老母親生病住院了一段時間,出院后行走不是很方便。子女們就商量請了護工照顧,費用由老母親自己承擔,畢竟她的退休工資不低。老母親也不計較,覺得孩子們都不容易,只要偶爾回去看看她就滿足了。
但是,三個兒子每個都說工作忙沒有時間,女兒遠在外省也不可能經常回來,照看老母親的工作自然都是護工在做。老母親的一個學生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每天下班后抽時間去陪陪老人,和她聊天。
老母親終于還是陽壽盡了,走了。三個兒子迅速回到老母親的身邊,為老母親在家里設上了靈堂,擺上祭品。
在靈堂上,兩個哥哥就打算把老母親名下的兩套房產各據一套,但是弟弟和妹妹就不同意了,憑什么?
老母親還未送火葬場更沒有下殮呀。
大家鬧得不可開交,本來可以和平解決的事情被兩個哥哥的私心破壞了,他們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詭異的事情就在那場鬧劇中出現了。
老母親的唯一的一個孫子,大概十幾歲。他突然走到靈堂,抓起那些祭品拼命往嘴里塞,并未嚼動,很快嘴巴里就塞滿了,兩只眼睛被噎得翻了白眼。
小孫女看到哥哥的樣子后嚇哭了,趕緊去找大人來看,幾個大人也被嚇住了,就上去想拉住孩子想制止他的行為。
那男孩的力氣卻是很大,幾個大人都很難拉住他。
男孩的眼神,動作像極了老母親,他動作嫻熟的從屋里的一個柜子里,翻出了一根棍子。這是一根在以前教育幾個兒子曾用過的棍子,已經被塵封在柜子里很多年了。
男孩拿起棍子,狠狠打在那三個男人身上,棍子所落之處,三個男人都慘叫起來,可想棍棒的力度不輕。但是,老母親的女兒并未被打。
三兄弟被嚇得不輕,知道那孩子是被附體了,看上去應該是被老母親附體。他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想熬到天亮后看老母親是不是會自行離去。
黎明破曉,雞也叫了,被附體的男孩把屋子里的窗簾都拉上,屋子里光線幽暗,意思很明確:“我就不走了。”
這肯定不行呀,人鬼殊途,尤其是亡魂占據陽世人的身體是很不好的,輕則致傷,重則致死,何患那只是一個十幾年的孩子。
三兄弟見狀,就托人找了個當地的神婆過來驅邪,沒想神婆進了屋后,直接被男孩拿棍子打跑了。
他們只好又求救于道觀,道長請示了祖師爺,此亡魂怨念過重,兇險。
于是道長才請了肖大人的兩位護法神大人一起同往。
道長一行三人及兩位護法去到事主的家里,老人正躺在靈堂上,而被附體的男孩依然待在屋里。
道長先是和附體于男孩的老人溝通,讓她說出心里的想法,放下執念前往冥界報到,否則會危及孩子的性命。
“我不想說,我也不會離開。”老人固執的說到。
“陰陽兩隔,你這樣做也只能是兩敗俱傷,你既得不到往生,孫子也喪失性命。如果你堅持下去,我們只好強行把你帶走,去到冥界可就不是這般好說話了。”道長說到。
“大不了我和孫子一起了結。”老人生氣的吼到。
道長見說不通,便打算上前施法救人,沒想那孩子很是兇悍,拿起棍子就想撲上來打道長。
“啊……”,只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是老人的叫聲,從男孩的口里傳了出來,而孩子手上的棍子也被震得丟到了地上。
是我的護法神大人見老人太過囂張,便賞了她一鞭以示警告。
聽到老母親凄厲的慘叫聲,那三個兒子立刻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瑟瑟發抖。老人的女兒在客廳里帶著孩子,聽到慘叫聲也被嚇得不輕。
被附體的男孩惱羞成怒,想蹲下撿起地上的棍子。剛蹲下,他又被護法大人抽了一鞭,只見男孩的頭頂上冒出了一小截黑色的霧氣,附體的亡魂被打了一部分出來。
“你要不要說出你的怨氣把事情了結了?”道長再次給機會,問到。
“我就是不走,大不了和孫子一起走。”老人固執得很,可見她的怨念深重。
男孩身上又挨了一鞭,亡魂從頭頂冒出了一半高,老人妥協了
“那我說出來后,他們得照著做,否則我還會回來的。”老人尖銳的說到。
老人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只是她太恨了,恨幾個兒子非但沒有做到應分的孝順,反而在她尸骨未寒的時候就開始爭奪遺產。
“我的兩處房產,一處給嫁到外省的女兒,另一處給我的學生。學生在我生病期間每天都在照顧我,他做得比你們任何一個都好,至于現金你們四個人均分,如果你們同意,我就放心離去,如果你們答應了卻又不去做,我還會回來的。”老人說完,大哭。
“你們三位可聽到你們老母親說的話,是否能遵從?”道長問到。
三個兒子早被嚇得腿軟,他們一昧的點頭說:“同意,同意。”
一直坐在客廳等著的女兒,忍不住沖進屋里對著男孩大哭:“媽媽,對不起。”
男孩頭頂上的黑色霧氣瞬間化成白色霧氣,慢慢的騰出了男孩的身體,老人的怨氣已放下。
男孩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身體虛脫,他被附體的時間過長了。
道長立刻畫符燒灰放于水中,然后男孩喝下,又再畫上十道符,囑咐每天喝一道符水。
案子結束后,三個兒子趕緊聯系殯儀館,打算送老人入葬。
每天發生于生活中的故事太多了,件件離奇,而我更關心的是發生在家里的事。
肖知道我一心想著和兒子見面,便去打聽清楚了,說有關中元節的會議在今晚就會結束。
享兒對肖是很照顧的,自從我爸爸在幾個月前的地震中差點喪命后。享兒就加大了對家人的保護措施,給肖派了兩大護法,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肖是妥妥的安全。
我的心情變得輕松了起來,忙碌著家務事的時候不忘哼著小曲兒,因為今晚就要見到小肖凌啦。
夜里十一點左右,小肖凌真的來了,開口喊了聲:“娘親。”
“小小肖凌,你終于來啦。”我開心的說到。
“娘親,我被擺了一道啦。”小肖凌明顯不高興的說到。
“怎么說?誰會擺我的寶貝一道呢?”我親切的問到。
“本來我是可以不用去參加那個例行會議的,想來看娘親。結果,享兒非得讓我去參加會議。”肖凌極度不滿的說到。
“該參加還是要去參加哦,是享兒哥哥主持的呢,再說,為什么你就可以不去呢?”我問到。
“我們西帝城的信眾都是對家里沒有什么感情的,他們沒有任何牽掛,也不會在中元節回去,不存在亡魂滯留在陽間。”肖凌說到。
“啊,這樣不好吧,佛家信眾連家人都不要了。小肖凌今生是算幸運吧,有享兒哥哥替你操心,讓你選修了歡喜禪,不然你也會像他們那樣不要娘親了。”我故意說到。
“娘親,才不是這樣。”肖凌說到,趕緊抓住了我的手。
“我給你起了一個小名,叫小傲嬌,你覺得如何?”我問到。
“為何要給我取這個名字?”肖凌不解的問到。
“你有點拽呢,所以就叫小傲嬌了。嘿嘿,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忙什么?”我問到。
“西帝城這次大洗牌,很多重要職位空了出來,得重新選拔任用,不然會亂的。現在都是從舊部下提拔出來,也都安排好了。”肖凌說到。
我聽到小傲嬌說正事的語氣顯得成熟穩重。
“小傲嬌,我感覺到你又長大了不少,都成熟了。我覺得很難接受哦,在我的眼里你還是很小很小的感覺。”我心情郁悶的說到。
“娘親,我也不想呀,我法力又見增長了,又長胖啦。”肖凌說到。
“為何享兒哥哥的法力那么高,也不見他長胖呢?”我不解的問到。
“道家修的是魂,佛家修的是皮表,當法力越高的時候,就會出現胖的現象,但是金身羅漢是不會發胖的。”肖凌說到。
“娘親,我想把凌澤兒接回來,但是娘娘把冥界和佛界的通道關閉了,有點難度。”小肖凌認真的對我說到。
“還是緩緩吧,過了今年再說,今年家里的事情太多了,我擔心澤兒回來了會受到影響。”我有所擔憂的說到。
“那好吧,我再看看。”肖凌說到。
“小傲嬌,你前兩天夜里是不是回來了一趟?還看了我的小賬本。”我問到。
“呵呵,是的,我只是想看看娘親記的賬目,估計是娘親的元神看到我啦。”肖凌笑著說到。
“哦,我現在感到壓力好大呀。”我聽了肖凌提到的小賬本,心情頓時沮喪了。
“娘親,會過去的。中元節的時候,有兩個羅漢被魔化后,產生了心魔,如果不能及時滌清心魔,就只能被造成護法了。其實,護法要是一直呆在冥界的話,他們就只能機械性的執行任務,像機器人一樣。但是來到地球上沾染了人氣的護法,他們的靈智就會有所提高。”肖凌換了話題說到。
“哦,原來是這樣呀,看來人類才是情感最豐富的。”我說到。
我通過和肖凌的聊天,又增加了新的知識點,那個世界似乎有太多需要研究的秘密。
“這次中元節結束后,未返回冥界的亡魂太多了,尤其是在愔管轄的地盤上出現的最多。要不是我派了人手過去幫他召回很多,愔這次肯定要受罰的,我們佛家的度化法很厲害。”小傲嬌不免得意的說到。
“那是,上次享兒哥哥也說了,你們佛家的度化法力確實挺厲害的。”我說到。
我時刻都在拉動著享兒和肖凌之間的感情,可是,小傲嬌又不接話了。
小傲嬌突然說他的身體重,便平躺在床上和我聊天。
“瑋訂婚了,要結婚啦。”小傲嬌又轉移了話題。
“可是我又參加不了。”我很遺憾的說到。
“按地球的時間計算,他們結婚的時間大概是在50、60年后,現在只是訂婚。”肖凌說到。
“這樣說來,我是趕得及參加的。”我說到。
其實,上次我跟瑋兒點煙說過,如果他們可以等的話,就等我下去了再結婚。或許是瑋兒聽到心里去了,所以刻意等著我呢。
“小傲嬌,我在前幾天,也就是上個月的30日上午起床后。我躺在床上和肖爸說話,卻是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腦海里,似乎看到自己穿著一身白色長袍,飄在耀兒的床邊。我很不解,我怎么會出現那種感覺呢?”我問到。
“娘親確定是那天嗎?那天的陣法有所突破,被開了一個口。當時從里面沖出一股強烈的黑色霧氣,有一個陣法師的魂魄被沖散了。”肖凌說到。
“啊……”我忍不住小聲呼叫。
“娘親,您可不是在做夢哦,您身上的陣法既有保護功能又有預知功能,所以您經常會提前感知到一些即將發生的事情。”肖凌說到。
“那天肖爸也是覺得陣法在破析的時候有所突破呢,太可怕了呀,以后可能都沒有陣法師敢去研究了。”我說到。
“不會的,那是他們的工作。”肖凌說到。
“我那天飄在耀兒的床邊看著他,知道自己就快要離開他了,就忍不住哭了,我舍不得耀兒。”我傷感的說到。
“唉,怪不得……陣法上被打來的口子后來又自己合上了,看來那個陣法是會受娘親的情緒所影響的。”肖凌嘆氣說到。
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看來是我耽誤了他們的研究進度了。
小傲嬌呆的時間不算短了,我知道他很快就要離開了。
“小傲嬌,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呀,我不舍得你離開。”我耍賴的問到。
“如果肖爸的法力提升了,我甚至可以呆一整天呢,還可以陪娘親出去玩。”肖凌又給我畫餅了。
“真的?那么肖爸要怎樣才能提高法力呢?唉,估計是沒戲了,要多高的法力才能撐得起你們呆一整天呀!”我說到,興奮起來的心情立刻又跌落了下去。
小傲嬌突然顯得很不舒服,皺著眉頭。
“娘親,我得走了,肖爸受不了了。”肖凌說到。
肖凌的聲音很弱,我知道他已經飄了。
肖醒了過來,卻大喊頭痛,太陽穴的位置還劇烈的跳著。
肖休息了一會才緩過來,我把瑋兒要訂婚的消息告訴肖。他說昨天就已經收到了瑋兒的訂婚請柬,陣容不小。
肖告訴我說,女方是十大原生鬼族之一的一個大家族里的小公主。那個家族在冥界是蠻有實力的,但是只生了她一個女兒,名字叫錦兒。
幾個月前,錦兒愛上了瑋兒,就不舍不棄的追求著,但是瑋兒總是若即若離的。上次瑋兒在域外戰場受傷后,雖然我們通過道觀救治了瑋兒,但是他依然需要在冥界自行療傷。
錦兒就一直照顧著他,家族也為瑋兒用了不少的法寶。瑋兒因此被感動了,答應了小公主的追求,終于同意訂婚。
其實這是件喜事,瑋兒是一個感情封閉的男人,慢熱,缺少浪漫,找一個愛他的女人確實會比較好。
我又有準兒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