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莫問前路,無覓歸途!”
浮漚大師長吟一出,幼蕖便知時機將至,她正好也準備到關口,當下功法運轉,接上吟道:
“生滅相疊,無終無歇!”
靜心斂氣,輪回之術與浮漚大師相銜接上,流轉無隙。
當她全身充盈著晦明不定的光影,漩渦越轉越快,其中心現出一個玄色深洞。
不需要提醒,幼蕖心里便知道,那就是通往異界的門戶了。
此刻的她,突然忐忑壓力全消,代之以一種探索宇宙終極的好奇與期待,眼中瞬間充斥滿滿勇氣。
默默觀察著幼蕖的真海不由一嘆,也只有阿九能這樣,她就該馳騁往來,無所畏懼!
小地繹鏡已經乖巧地縮回了幼蕖袖內,鏡內幾個小家伙屏氣收聲、眼神灼灼,無比期待這光怪陸離的異界之行。
“去!”
浮漚大師一聲斷喝,幼蕖毫不遲疑,將身一縱,化作一道青光,投入那漩渦之中!
真海心中一揪,脫口喚道:“阿九!”
不過眨眼的功夫,那人影已消失在眼前。
真海禁不住前沖了兩步。
此一去,便是異界殊途,死生不知。
他鼻頭一酸,兩行淚“簌簌”而下。
浮漚大師長長宣號一聲:
“阿彌陀佛!”
聲若洪鐘,悠揚清心。
真海省起,低首下去,雙掌合十:
“弟子慚愧。”
自己這樣耽于離愁別緒,確實有違佛門訓誡。
他都可以預料,浮漚大師會對自己說一通“緣起緣滅,本無實性,何須執著”的道理。
浮漚大師卻是微笑道:
“我佛不禁人情。父母子女之親、師徒道友之誼,皆是修行之良緣。但以智慧心滋養,便如蓮花著水而不沾濕,真情流露時,心中依然明明了了。真海,你真情流露,是慈悲顯露。何須慚愧?”
真海心頭一震,若在迷霧里劈開一條道路來,他愈加誠謹恭敬:
“多謝師叔教誨!”
浮漚大師起身,長袖一拂:
“走罷!”
飄飄而去。
真海緊隨其后,只是他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那逐漸淡去的漩渦。
浮漚大師雖背對著他,卻似知道他行止與心意,朗聲吟道:
“雖暫別離,真心不隔。心持善念,便是永恒相聚。今日之別,恰是未來重逢之始。猶如月有圓缺,潮有漲落,因緣會遇時,自當有見。阿彌陀佛!”
真海聽在耳中,心頭一股輕快溫暖之意彌漫開來,拔足跟上。
在他們身后,那漩渦緩緩消失于虛空,殿內空空寂寂,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太玄州,玄機門。
清風時來,枝葉搖曳。
一處緊閉大門的石洞外,一位少年正“刷刷”舞著劍。劍光四射,恰如梨花盛開想,顯是已有一定火候。
當一陣略強的山風吹過,他身形拔起,如一片樹葉,輕飄飄地在空中連旋數圈,手在風里一抓,細微的氣流凝于指尖后瞬間涌入劍身,劍尖陡然爆出亮光一團。
“轟”一聲,石屑飛濺,恰似地面炸了個大雷。
這少年歡喜地一振胳膊:
“大哥!大哥!這一招‘平風驚雷’我練成了!大哥,你看!”
只是不論他左喊右喊,洞門依舊緊閉,就跟沒人一樣。
失望的少年將劍一收,提起拳頭就去砸石洞的大門:
“大哥大哥!我是小安!你出來啊!你回我一聲也成!我喊了你多少天,你說我練好這一招就給我個獎勵的!你答應的啊!你說話啊!”
石洞大門被砸得“咚咚”響,可洞內就是什么動靜都沒有。
若不是這少年在他大哥進洞后特意往門縫下塞的那片樹葉紋絲未動,他都要懷疑洞內是否有人了。
少年臉上稚氣未脫,此刻更是漲得通紅,喊叫時很有幾分不管不顧的任性習氣。
“大哥!祈寧之!娘跟你怎么說的?你不聽娘的話,我要告訴娘去!”
他新練了風雷掌,發力甚狠,饒是如此,畢竟是肉掌砸在石門上,幾拳下去,掌緣亦發紅吃痛,心中愈加惱怒。
可他自來嬌慣,父母家人對他幾乎是予取予求從無拒絕。若有不高興,發個脾氣,基本上什么都有了。
偏偏來玄機門后,門內唯一的親人大哥對他卻是愛理不理,要不就是拋個高高的誘餌吊著他,讓他這個弟弟大感失落。
若非對這位親大哥還有幾分本能的仰慕崇拜,此刻的他都要破口大罵了。
如今只能拿石門泄憤。
拳頭不夠,腳來湊。
少年趴在門上拳打腳踢,巨大的聲響驚得林中鳥兒驚飛、走獸亂竄,實在聒噪。
遠遠地,一位少女依著石頭懶懶地看著石洞門口的鬧騰,有一搭無一搭地甩著手中的枝條。
眼看石洞毫無動靜,她抿嘴兒一笑,嬌聲呼道:
“祁安之!走啦!你捶不開這門的。聽說你大哥在練破網訣呢,估計是練成了。所以啊,難免六親不認,你這點兄弟情也用不上了!”
“哼,什么破網訣!那都是冷情冷性的人才連的,我們祁家才不會有!就算,就算他練成了,我就不信他能不認母子情!兄弟情!”
不抱指望了,祁安之氣得最后又猛踢了一腳石門,“咚”一聲,反震得他后退了幾步。他只能慶幸自己來玄機門后靈力大漲,不然這一腳,至少要踢斷腳趾頭,沒的落個讓洞內人嘲笑他。
洞內這個不稱職的大哥越不理他,他越是要鬧騰。
他倒要看看,祈寧之能晾他到什么時候。
深幽石洞之內,祈寧之默念“破網訣”,外面雖然傳來聒噪之聲,但他充耳不聞,心如古井不波。
他自認破網訣已有小成,師祖垂詢過兩次,都很滿意。
他就是故意沒開禁制,讓外界聲響都能傳入耳內,好鍛煉自己清心的能力。
只是,當腕間青云障微微一飄便落下不動時,那古井便似被落石震動,當即漣漪紛亂。
“祈寧之,你有本事一輩子別出來!”
外頭的祁安之已經跟著楊鳴走出數步,猶不甘心,回頭粗著嗓子喊了最后一句。
沒想到,他話音未落,就見洞門訇然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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