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語:
痛痛快快惡斗了一場,還以弱勝強,難怪小黑豹子回來的時候神氣活現呢!
九苞明瑞靄,五色蘊文華,九苞、五文,可想而知,這雙鳴岐鳳鸞的儀態是多么優雅高貴,羽色是多么鮮麗明艷。
可惜啊,遇上了黑云兒這個不解風情的粗魯家伙,把人家當蘆花雞一樣拔毛窮攆,真是可惜那兩身漂亮羽毛了。
幼蕖悄悄心疼了兩只神鳥一下。
感受到黑云兒腦子里全是鬧哄哄的興奮之意,她不由失笑,重重在黑云兒腦袋上揉了一把:
“你這家伙!還真打出威風來了!”
不過,黑云兒的興奮并不完全來自戰勝的得意,更有一種戰斗中領悟的收獲,幼蕖能模糊感覺到,小黑豹子那種銳利的勇猛之氣更上了一層。
這是在別處得不到的好處。
能將自家護谷神鳥用來給黑云兒磨爪子,也就是花顏夫人舍得了。
臨別之際,金錯銀錯自是磨磨蹭蹭地不想分開,花顏夫人亦不舍地輕撫幼蕖后背,嘆息一聲:
“小九,你今年也已經十八了吧!”
幼蕖微愕,她都快忘了自己的年齡了。
山中無日月,修煉歲月長。
修道之人只記得自己如今修為在哪一級的哪一層,最多過一下整百歲的生辰,小年齡還真沒放在心上。
也就是花顏夫人這樣親近的長輩替她惦記著,哦,還有每年二哥、三哥會捎來生辰禮物。
花顏夫人語氣里不勝悵悵,少清山那個精靈古怪的小小姑娘,也漸漸長成如花少女了。
這短短數年,對許多人而言只是漫長生涯的一瞬,可對這個小姑娘而言,卻是人生中重要的一個轉折點。
這該是她成長最快的幾年吧!
要是她師父還在,看到當年的頑皮孩子如今這樣懂事,甚至學會隱忍大度,該是欣慰還是不舍呢?
走了一趟綺色谷,幼蕖好像給續上了好多補氣靈丹,心里也舒朗一片,從花顏夫人和金錯銀錯那里得來的慰藉足以支撐她再次翻越前方多少座高山。
蕭云軔給她發了個傳書,道是崇川分脈那邊已經安排妥當了,他們會令人協助胡威等四人做好賑災善后事宜。
等那邊事了,胡威等便同回崇川分脈,從此也算有了個正經去處。
這一塊是用不著擔心了。
蕭云軔和幼蕖約好在崇川分脈附近匯合,幼蕖看看時辰還早,便放慢了行程,一路隨意尋些得用的靈草之類。
忽見頭頂一道劍光掠過,匆匆忙忙而且氣勢洶洶,毫不遮掩,幼蕖心里一動,這劍光正是上清山一路,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啊……
這里靠近崇川分脈,不用擔心有邪魔外道偷襲,不過,這劍光的主人也太過張揚了吧!
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上清山大派弟子似的!
幼蕖心里正嘀咕,就又看到一只紙鶴信符“咻”地飛到自己面前,來勢甚急,這是離她不遠處的地方有人傳消息來。
這一個兩個的都這么火燒眉毛也似,崇川分脈是出了什么事嗎?
幼蕖不免擔心,指頭在信符上一點,輕煙散開,原來又是蕭云軔傳來的消息:
“李師妹,你留意一下,田雨因可曾經過你那!”
田雨因得罪蕭云軔了么?這位蕭師兄連“田小師叔”都不喊了,竟然直呼其名了?
幼蕖心里不解,但聽蕭云軔語氣,并無什么要緊的大事,她便點燃一只紙鶴,燃起的輕煙與先前飛來的那只融到一處,這樣蕭云軔便能知道她的準確方位。
果然沒一會的功夫,蒼梧劍就疾飛而至。
劍光落地,蕭云軔現出身來,見面就問:
“你見到田雨因了?”
不然,李師妹不會將自己的位置指給他。
幼蕖點頭,指了指先前所見那道劍光飛去的方向:
“往西北去了。我一瞥眼看了下,似乎是她的解春劍。正奇怪呢!”
田雨因沒有接任務出來啊!
蕭云軔略舒了口氣,不太高興地望了望天際,道:
“唉,確實是她。知道方向就好。這個田雨因,她是出身崇川分脈的,你可知道?”
這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的,好生奇怪,幼蕖又點頭,當然知道啊!
當初在馬頭峰初次見面,田雨因就自我介紹過她是崇川分脈選拔出來的弟子。
崇川分脈是上清山在太玄州外建立最早的、同時也是頗大的一脈分支,比起鄭媛所在千燈分脈資源更優、底子更厚,著實出了不少人才,故而田雨因一直引以為豪。
“我看她劍光甚急,好像解春劍上另外還帶著兩個人,只是略弱一些。不知是干什么去了。難道這附近出了什么事么?”
田雨因作甚本與幼蕖無關,只是見蕭云軔匆匆跟來,她擔心是宗門之事,不免相問。
蕭云軔沒好氣:
“出了什么事?本沒有事!有她這位田師叔在,就要生出事!”
幼蕖也不追問了,等著蕭云軔將緣來由去告知于她。
蕭云軔也沒那么急了,他指了指西北方向:
“且同去。一路我慢慢告訴你。”
幼蕖心里翻了個白眼,這人怎么可以這么理直氣壯地發號施令?憑什么她要聽他安排?
而且還是為田雨因的事!
不過她與蕭云軔這一路合作甚是愉快,又借了他的力安置了胡威四人,不理他的話似乎有些氣短,只得默默放出青梗劍,隨蒼梧劍飛起。
一路聽蕭云軔說罷,幼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來田雨因突然回到崇川分脈,她如今是元嬰弟子,身份不同以往,算是衣錦還鄉。
崇川分脈的人自然都客客氣氣地捧著她,恭維了幾句。
田雨因得意之余,突然提出要向分脈借兩個人,回鄉處理一些事情。
分脈的人不免要追問一下何事,田雨因也不隱瞞,直說是自己家里從前受人欺壓,父親病重不起,兄長被逼出走,母親郁結成疾,她一直耿耿于懷。
她此番回來,便是要算算舊賬,好生討一個公道。
分脈的人有些為難,討公道?他們只是聽田雨因的一面之詞,如何好平白就去坊市上找人麻煩?對方那些人并未開罪崇川分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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