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語:
巨靈派弟子才鄙視完面前這個小矮胖子,就見那李荷花也顛顛跑了過來:
“您瞧見了吧!我贏啦!我們金沙派可以過去了吧!”
見輸的一方已經自行離去,巨靈派弟子再無猶豫,在李荷花伸過來的竹簽上點了一點,竹簽上立時顯出一個“通”字。
“多謝多謝!”
李荷花眉開眼笑,兩手緊緊地攥著竹簽,像是握著什么稀世珍寶。
“回去師父肯定要獎勵我啦!”
這丫頭圓圓鼓鼓的臉上泛著油光,
兩頰通紅,粗黑的眉毛像兩條短短的黑蠶,興奮地一抖一抖,實在不夠養眼。
巨靈派弟子額頭的筋跳了跳,往一邊挪開了眼,他看到李荷花的兩個同伴對自家師妹也似乎有些牙酸的模樣,心里“嗤”了下,不再管他們,掉頭去喊下一撥準備比試的人了。
“這位師姐!我是金谷派的邱石!勝瀚真人的弟子!我們和你們金沙派……”那個邱石又擠了過來。
他很高興地看到李荷花一臉恍然大悟:
“哦——金谷派的師兄啊!你真是金谷派的?家師志瀚真人,我聽師父說過……”
旁邊的人見這倆人果然有些沾金的淵源,都點了點頭,算是看到結局了,等故事的心里都有些滿足之感。
此時臺上戰斗又起,金沙派與金谷派的幾人也走遠,大家的注意力便收了回來,專心去看擂臺比試了。
留意各方動靜的魔門修士多聽了一耳朵,也大致知道這幾人的話互相印證,都是有明確來歷、可以排除八派弟子嫌疑的,便也不管了。
走到人群外的幼蕖與金谷派的邱石聊了幾句,竟然很是合拍,竟然沒有露餡,這令真海驚奇不已。
真海張大的嘴與祈寧之挑著的眉頭落在邱石眼中,心道這兩位師兄真是謹慎,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說辭,便取出剛剛的那枚金環:
“這是信物,是昔日千鑫派所傳,
家師勝瀚真人說你們應該也有……”
他看了看對面三個人,
交在了那個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李荷花手里。
幼蕖好奇地接過金環,想了想,竟然也從自己袖里取出一枚差不多形制的金環來:
“是這個么?我確實也有。”
兩枚金環放在一起,都一明一暗地閃爍起來,明顯互相有關聯。
邱石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幼蕖有些發懵,她看看祈寧之與真海,這倆人更懵,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在她與金環之間掃來掃去。
“我師父從前救過金沙派的志瀚真人……”
幼蕖毫不掩飾地將祈寧之與真海拉到一邊,傳音過去。
落在邱石眼中,自然是金沙派的這三人在討論他話語的真假和商量如何處置,他也不急,耐心等著。
祈寧之與真海聽了幼蕖的一番言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昔日白石真人曾在西北救下幾名被魔門追殺的道修,其中一人便是那位千鑫派的志瀚真人。
志瀚真人得以保全了性命,不忘出處,有心恢復舊派,又怕“千鑫派”的名號會惹來魔門再度剿殺,便聚攏了一同逃出生天的幾個同門,
創立了一個新派,拆用了“鑫”字的一部分,名作“金沙派”。
他立派之后,又傳劍書給恩人凌砄報平安,表示大恩來日必報之余,也順便捎去金環,請凌砄方便的時候幫忙打聽千鑫派其他幸存者的下落。
凌砄收下金環,也順便給幾個弟子要了一溜“金沙派弟子”的新身份,以備日后在外行走時變換身份使用。
李荷花的名字正是其中之一,所以她敢拿這身份出來用。
沒想到今日在擂臺下遇上了持有同樣金環的人。
說她與這個邱石的金谷派有些淵源,倒也沒騙人。
原先真海聽幼蕖給自己按了個金沙派弟子的身份,還以為她是胡謅,沒想到還真有些影子,不由對白石真人深謀遠慮埋下的伏筆大為佩服。
三人說了片刻,幼蕖便轉身對邱石道:
“邱師兄,志瀚真人確實說過他與勝瀚真人是昔日千鑫派同門。我師父也說過要我順路看看有沒有千鑫派的幸存之人,既然邱師兄你有這金環為證,那多半是無疑的。”
邱石聽得直點頭,一時也沒留意這位李荷花的話語中直稱“志瀚真人”的名號,更沒想到幼蕖口中的“我師父”與“志瀚真人”并非同一人。
幼蕖又道:
“只是,我們金沙派立足時間不長,目前只在一處小道觀存身,幾位師長也是四處云游,收的弟子都散在外面,我和這兩位師兄便是在外面收的弟子,對門派的事知道尚淺,所以目下也無法給師兄你什么答復。”
邱石聽得唏噓不已,當年的千鑫派在西EZ也是個中等門派,不談多威風,至少還是能占下整座山的。
一朝傾覆,門人四散,老家都保不住了。
金谷派還好,總算找到一處落腳的地方,與別家門派分享了一處小山谷。
可憐金沙派,志瀚真人連個小山包都沒占到,竟然將一處道觀做了容身之所,這道觀小得連個小門派都放不下。聽聽,還有許多弟子散在外頭呢!
“來我們金谷派吧!我們一根同源,合則兩利……”邱石拍著胸脯保證,師父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這個我們做不得主。我們仨還有些事要往前去。邱師兄,這樣,我將金沙派落腳的道觀地址告訴你,你持這金環去見志瀚真人還有金沙派的其他人,到時是合為一家還是遙相呼應,由幾位師長定奪。”
幼蕖將自己的金環交給了邱石,金環到了金沙派所在附近自會有感應。
邱石甚是高興,他想再問些金沙派其他弟子的事,可惜那位李荷花跟著志瀚真人時間不長,也未曾在道觀久待,知道得不多。
至于其他兩位,那個姓戚的瘦高個兒少年和姓甄的小矮胖子更是一直散養在外頭,沒見過世面,連和人交談都顯得口拙,通報完姓名就往后退,問什么都笨笨地笑,任由李荷花代為答復,自己只會嗯嗯啊啊幾聲,看來三人中做主的還是李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