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語:
蘇怡然最近新接了任務,聊充禮賓之職,這個任務極適合她。
她性子爽闊,與誰都能談笑風生,來來往往都能寒暄熱乎,從不尷尬。來上清山的弟子又多是存心交好,故而混得如魚得水。
而在新相識里,她與這位潘寶又更為投機。
潘寶愛掉書袋子,按理說蘇怡然與他這種滿身酸儒氣的本不是一路人。
但蘇怡然近來長進不少,忍不住想顯擺一下,好叫人別瞧輕了上清山內門水準,便吹噓了一點關于五行合一的見解——其實這也是她剛剛從幼蕖那聽學來的,但是不影響她自信滿滿地先學后賣。
沒想到這幾句云里霧里的玄虛之語令潘寶大為驚奇,認定了蘇怡然是同道中人。
蘇怡然也沒想到她與潘寶能聊得那般高興。
高興之余,潘寶便向這位上清山的新同道展示了這幾部奇奇怪怪的書籍,道是收自北荒、黑蘆、東楚等州,皆是有關五行之理,地點各異、道俗不一,卻有共通之處,可見大道合一。
若非他認定蘇怡然是個知己,也不會輕易展示。
蘇怡然一聽一看便上了心,半強硬半軟磨,終于憑著“知己”的交情,借來了這幾部奇書,要給她的小丫頭看看。
不過蘇怡然答應了那潘寶,就借一個旬日,十日后是要還的,保證完好無損、一頁不少。
蘇怡然自然放心幼蕖,用不著交待勿要有損毀缺失之類的廢話。不過幼蕖也是有數的,她知道這書來得不易,一有空就翻閱領會,拿取時也頗愛惜,幾日下來已是看了大半,確實很有啟發。
不知不覺就看得入了神,直到有人突然站到她的面前。
幼蕖感覺面前突然一暗,這是誰?
她訝然抬頭:
“朱師姐!”
她又是驚訝又是歡喜,好久沒見到朱兆云了,沒想到朱師姐會出現在小竹林里!
“幼蕖呀你還記得我呢!”
朱兆云笑瞇瞇地拉著幼蕖的手。
“哎呀,怎么可能不記得,我想著你呢朱師姐,前幾次帶給你的東西你都收到了吧!我現在去外門少,杼羽時常過去,我就托他了……”
“收到了收到了,謝謝啊,”朱兆云眼睛笑得彎彎,“你都筑基了,我還在煉氣后期呢,怎么好讓你還叫我‘朱師姐’?”
“這不是以修為來論的,朱師姐,我進山門的時候就認識你了,去哪里都是你帶我的,不管我修為到哪一步,我都認你是朱師姐!”
幼蕖很誠心,拉著朱兆云坐了下來,擺出了許多靈果招待舊友。
朱兆云稍稍客氣了一下,就抓了一個果子在手,邊吃邊抬頭四顧:
“哎呀,你這里真是好!地方大!清靜!就是太寒素了,不太像女兒家家住的地兒,不是說你很得重用嗎?這東西少得呀……哎呀哎呀,要是我有空啊,我得幫你布置布置!”
竹籬茅檐,青石綠筱,簡單的案幾,至簡至清,可是靈氣盎然、用具不凡,這些朱師姐并不看重。
幼蕖想起朱兆云馬頭峰的小屋里隨處可見的繡幔縷花、溫軟香濃,低頭一笑,那是朱師姐喜歡的,人各有所好,難得見面,就順著她吧,說些開心的好了,沒必要和她爭這些。
“朱師姐,你怎么來了內門?”幼蕖轉了話題。
“怎么來的,飛來的!”朱兆云炫耀著,語氣都是得意,“你知道的吧,過去我們用個紙鶴都要花靈石租的,我們都舍不得的!現在啊,我用靈鶴都隨便用,去哪里都使得!真是享受,果然還是內門好哇!我來時乘的靈鶴就在峰頭上等我呢!”
幼蕖點頭,她知道朱師姐對靈石的看重,現在有免費使用的靈鶴,當然可著勁用。
”郝主事說內門入手緊,借我來半年。這半年一滿啊,我就回去了,”朱兆云強調了一下,“不是回馬頭峰哦,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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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恭喜朱師姐你了!”幼蕖知道朱兆云心心念念的愿望,不是修仙,而是攢夠了資本回去過凡俗的小日子,如今就快要得償所愿了,她也為朱兆云高興。
就是這么一說,心里有點不舍,畢竟道俗異途,朱兆云這一去,日后再見面就難了。
朱兆云卻是一點感傷都沒有,話語里都是展望與謀劃:
“要不是進內門,我還要多呆一年多呢!我盤算著,內門靈氣足,待遇也好,我是來幫忙的,比在外門一個月多出不少靈石呢!有時還能和來客一起混個靈餐,我攢下來的就多了!
“再好好混啊,哪位真人手一松,指縫里漏出來點也夠我這輩子用了!說不定我這半年滿了就能沖個筑基,哪怕不行呢,也比外面干等著好!這樣我就可以早點回家了!”
說著,她又將手在幼蕖身上摸摸拍拍:
“你早就筑基了?哎呀呀,你果然命好。大概,你還準備沖擊金丹?那也行,反正我是不想了,結丹啥的,太耽誤我過日子了。”
朱師姐就是這么直率樸素!
幼蕖不好意思地笑笑,稍稍往后縮了縮,朱師姐太熱情了,她有些不習慣。
聊了半晌話,幼蕖招待的花露靈果被朱兆云吃了個精光,幼蕖也很高興,朱師姐與她不見外,沒有因兩人分開這么久而生分,也沒有因兩人身份的不同而隔閡,果然是始于微時的交情!
“哎呀呀,我得走了,我就半日閑空!為了來看你,我都沒顧得上休息!”
朱兆云一邊念叨一邊起身,順手接過幼蕖遞來的一包靈果:
“果然還是內門好!你記得的吧,我們在馬頭峰的時候,一季才有機會收點藥圃邊上的靈果換點外快,你看你這里,隨手就這么多!”
“哦也不是總這么多的,是我師姐給我的……”
“哎呀呀!總歸比我們寬松的多!聽說每個內門的峰頭都有自己的果園的,真人可以拿靈果當飯吃!那還不是隨你們挑!”
朱兆云不以為意地一揮手,幼蕖想想多說也沒什么意義,便寬容地笑笑沒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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