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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死了。”黃泉彼岸，段木看著破碎的玉牌，低嘆了一口氣。
“在她跑出去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了。”沒能夠阻止蘇小小的離開，加上天工一族那邊特地提醒他們最近不要往外走，他們就知道小小的死劫到了。
無法阻止的死亡，無法預料的未來。
在當初那預言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失去蘇小小的準備。
“小小……”蘇風從外面走進來，身上帶著黃泉彼岸的寒氣，他看到已經破碎的玉牌，低喃。
“不應該讓你出去的，如果不去寰宇你就不會遇上墨疏黎。”也就不會有如今這一幕了。
“和墨疏黎沒關系，小小注定會因為愛情而死，就算那個人不是墨疏黎，是其他人也是一樣的結局。”蘇尋也從外面走進來。
和小小是親兄妹，他們幾個之間有一種感應，在心突然悸動了一下的時候，蘇尋就猜到了是因為什么。
果然，看到不出意料的結局，蘇尋發現自己意外平靜。
他走上前，將那破碎的玉牌撿起，放在桌子上，努力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玉牌。
“現在做這些有什么意義？！”蘇風看向蘇尋，難掩悲哀的神色間還有幾分不滿，“當初不該讓她出去的，知道她有死劫就應該將人一直鎖在家里。”
“蘇風，小小不是你的玩具，你應該尊重她的選擇。”蘇尋厲聲打斷蘇風。
“尊重？我尊重她的結果就是她在我之前死掉了！”蘇風大喊。
我親愛的妹妹，她還那么小一只，死在了我前面。
當初承諾要保護好她，只要自己還活著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的自己，沒有做到承諾的一切。
蘇風看向蘇尋的目光都染上了尖銳，他揚聲：“如果將人留在族中，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就算是將人留在族中，該發生的依然躲不過。”喬喬溫柔安撫的聲音響起，這個女子眉眼間是不變的溫柔包容，只是其中多了幾抹黯然。
蘇小小的死亡，對綠綢一族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打擊。
“小小不會希望看到她的二哥這樣傷心痛苦的。”段木也安慰蘇風。
即便他也很傷心，但這個時候段木依然愿意安慰蘇風，因為他知道蘇風心中那濃濃的悲傷無處排解。
“不，我應該將人留下的，將人留下她就見不到墨疏黎了，也不會被天工一族連累。”蘇風搖頭，他的眼中沒有對天工一族的怨恨，只有對自己的埋怨。
他當時就應該堅決一點的，要是他堅決一點，是不是如今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蘇風心想，他為什么不能堅決一點呢！
“就算是將人留下了，該出現的人照樣會出現。”
冷靜一點，清醒一點，別忘了天工一族除開墨疏黎還有兩個創獸師在這里，他們就出現在綠綢星，一起參與那場試煉。
先不說墨疏黎會不會因為某種原因來到綠綢星與被留在綠綢星的蘇小小碰面，進而兩人之間產生孽緣。
便是那兩個天工一族的創獸師就不可能避過去。
他們會拿著赤綢令出現在黃泉彼岸，而他們不可能放棄這一切，這意味著拿著綠綢令的他們終將與天傾齊泠相遇。
與天工一族產生交集，距離蘇小小和墨疏黎產生交集還會遠嗎？
便是這兩個人之間的交集真的被蝴蝶的翅膀扇飛了。
小小依然會遇到另一個人，或許是一個寰宇修士，然后因為如今這場天工一族與寰宇修士的大戰而死。
想要一個人死亡多容易啊，有成千上萬種方法能夠讓一個人悄無聲息死亡，也有成千上萬種方法讓蘇小小因為一個男人死亡。
那是她的宿命，不可避免。
“她不該有這樣一個結局。”蘇風說。
他想起當時小小一團的蘇小小，那么小一個粉團子，捧在手里都要擔心不小心磕著碰著，就是這樣的小粉團子，被他們捧在手心里護著的小姑娘，因為一個男人死了，那是多么不值得啊！
墨疏黎對蘇小小根本沒有那么深的感情，不，就算是兩個人有很深的感情，蘇風依然不會感覺好受。
因為在他眼中，和蘇小小在一起的男人，是向蘇小小索命的羅剎，他的存在，意味著蘇小小離死亡那么近。
“沒有人應該有那樣一個結局，天工一族也不應該迎來一個這樣的結局，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不公平，但寰宇有公平可言嗎？”段木正視蘇風，他對蘇風說。
“寰宇，本就是一個沒有公道的寰宇。”試圖創造公道的種族，會被寰宇天道抹殺，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實，不是嗎？
蘇尋沉默著，他看著天工一族如今發生的一切，只想到了曾經的綠綢一族。
曾經的綠綢一族，也是這樣被寰宇天道針對著，他們和寰宇天道是對立的，理念的不同，觀念的不同，讓他們根本不可能順從天道的規則。
弱肉強食，恃強凌弱，漠視生命……那不是天工一族的性格，也不是綠綢一族的性格。
他們是從誕生那一刻就站在寰宇對立面的種族。
綠綢一族在當年的抗爭中失敗了，只留下他們這些血脈不純、天賦不佳的殘喘者。
而天工一族正在進行他們與天道的抗爭……
蘇尋希望他們能夠成功。
成功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小小，是怎么死的？”蘇風沉默許久之后，只問了這么一句話。
他不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只想要看小小最后一面。
他想要知道，小小究竟是怎樣死亡的，她的死因是什么。
蘇尋聞言手指在勉強拼湊起來但滿是裂痕的玉牌上劃過，他也想要知道答案。
瑩潤的光芒從玉牌上傳出來，那戰火紛飛的畫面映入他們的眼中。
“至少，最后一刻，墨疏黎護住了小小。”蘇風看著最后呈現出來的畫面，至少，他知道小小的一腔愛意并沒有給錯人。
墨疏黎對小小的感情沒有小小對他那樣深，但這個男人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依然愿意先護著小小。
如果不護著小小，那個男人在第一波攻擊的時候不會死，就算死亡是注定的結局，他也可以在活著的時候帶走不少寰宇修士，就像是他的族人們做的那樣。
蘇尋的目光落在墨疏黎那枚古樸大氣的墨瓊花戒指上，他眸子微瞇，卻因為隔著時空，并不能感知真切。
“是啊，至少這是她想要的。”
這是小小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