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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祁澤說不對勁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
因著祁澤說了那么一句話,雖然并沒有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一群人依然極為信任祁澤地升起了戒備,暗暗提高了警惕。
直到繼續往里面深入了一個時辰,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并沒有察覺到與過往不同尋常的一群人才開始一個接一個發問。
“澤哥,我沒發現不對勁啊。”
“祁澤,哪里不對勁?”
“澤哥,能夠詳細說說嗎?這不知道詳情我們內心著實是有些沒底啊。”
祁澤抬眸看過去,平日里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少年此時面容嚴肅,他伸出手往前一指,卻沒有固定的指向:“自己感覺,閉上眼睛認真感覺。”
他也說不上哪里不對勁,但他能夠感覺到這處密林與昔日的不同。
那種感覺如影隨形,與之相伴的是內心涌起的心悸感。
祁澤抬頭看向前方,他的視線與轉頭看過來的小天傾交匯。
小天傾微微頷首,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自己感覺?澤哥你不會是在耍我們玩吧?”張辰禮的眼神有些懷疑,“捉弄人也不是在這種時候啊,我會當真的,澤哥。”
“我也會當真的。”連月附和。
一邊的連日聽到連月這番話,連連點頭。
沒錯,他們會當真的。
“沒有耍你們玩,靜下心來自己感受。”祁澤神色嚴肅,他看著這些不似平日信任他的人,臉色有些沉冷。
“澤哥,我沒有感覺到啊,你確定不是在耍我們玩?”按照祁澤說的靜心感受,喬俏神色間帶上了懷疑。
“我也沒有感覺到。”張辰禮點頭。
“祁澤,知道你想要緩解一些氛圍,讓這一路不至于那么無聊,但這種玩笑還是少開為好。”顧隨云淡淡出聲。
“我沒有。”祁澤嘴鼓起一邊,眼底染上了濃濃的不快。
旁邊站著的路淺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一幕,他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影響這里的人的心神。
力量很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不確定祁澤和這五個天工一族的創獸師是知道這一切在將計就計,還是真的中了招。
眸光劃過站在自己身邊的小天傾和那乖巧拽著小天傾衣擺的囡囡,路淺神色微緩。
確定了最在意的人沒事,接下來大可以看著這些天工一族的創獸師往下走,不管是真的中了招還是并沒有,只要有他在,保這些人性命無憂還是沒有問題的。
路淺漫不經心看著相互關系隱隱出現不對盤的六個人,看著那五個天工一族的創獸師與祁澤這位被他們稱哥的人隱隱針鋒相對,看著隊伍中的兩個少女開始看不對眼,看著那三個少年看向彼此的神色漸漸變得詭異。
路淺耐著性子,看著這變化在他面前上演,而他做的只是袖手旁觀看著這一切。
小天傾牽著囡囡的手,也在靜靜旁觀這一切。
她將縈繞在自己心頭的那縷煩躁拂開,識海中幻紫懶散魅惑的聲音響起:就這把戲,也敢到我面前來耍?
隨后響起的是赤熠帶著幾分高傲張揚的聲音:小爺才不怕這種小把戲,有本事就來個大的。
靜心,沉己。涼月的聲音帶來清爽之意,讓人的頭腦愈發清醒。
小天傾嘴角緩緩上揚,也不知是在為什么事情心生喜悅。
隊伍距離分崩離析只差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很快送上門來。
“連月!你怎么在這里!”一聲尖銳高昂的聲音乍然響起,一個面容秀麗的少女闖進來,“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尖叫著朝著連月發出攻擊,所有的攻擊俱被一枚冰盾擋下,冰盾前是負手而立的連日。
看到連日,少女先是一愣,隨即咬牙:“連日,你竟然也在!虧老娘在你身上浪費了那么多時間,你賠嗎?”
連日淡淡看過去,只冷冷吐出三個字:“你誰啊?”
這話可謂是捅了馬蜂窩了,站在少女身后看戲的少年當即踏出一步:“你問我們是誰?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你問我們是誰?連日,你的良心呢!”
這和良心有什么關系,小天傾暗暗吐槽。
她能夠看出來這撞上的一支隊伍也是天工一族的創獸師,而且是一支在這里待了不少時間心神已經受到污染的天工一族創獸師。
只是即便是心神受到了污染,天工一族的創獸師依然是那個驕傲自信中帶著友好禮貌的種族之人。
能夠看出來對面的人與連日連月認識,幾人之間發生過什么暫且不做評價,但就看這些人顯然怒氣上頭也依然沒有說出什么過分的話,足以看出天工一族的教養。
“這是你們惹出來的麻煩,不要帶上我們。”這廂,張辰禮似唯恐避之不及地退了一步。
這下可好了,原本火力還對著剛遇上之人的連月連日火力一致朝內:“張辰禮,你幾個意思,天工一族長輩們教你的團結記得哪里去了!”
“團結也要用在恰當的地方,這種一看就是你們惹出來的禍事,憑什么要我們幫你們一起承擔。”張辰禮大聲嚷嚷,生怕連日和連月聽不到一樣。
連月眼睛一瞪,將袖子往上挽,作勢要動手。
“行了,打打鬧鬧像什么樣子!”祁澤在這個時候出手攔在兩人中間,卻引來了兩人一致的敵對:“滾,叫你一聲哥還真當自己是我們哥哥了,竟管起我們的閑事來了。”
顧隨云不知何時和喬俏對上了,根本就管不到這一邊的情況。
而那邊那支隊伍更是眼睛瞪大,看誰都不順眼。
可即便是這樣,這支隊伍也沒有散開,而是依然聚在一起。
路淺看著那不知在這里待了多久的天工一族隊伍眾人身上纏繞的躁氣,眉眼微挑。
都這么濃了竟然還沒事兒?
手指微動,卻在動作前一秒被小天傾按下。
垂眸看過去,只看到小姑娘朝著他露出一個干凈明麗的笑容。
極為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路淺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沉默再沒有動作。
那一邊,一群人卻是吵吵鬧鬧遲遲沒有定數。
說到火氣起來了,也會動個手,卻不知為何所有的動手都固定在一個極小的傷害范圍,別說是造成人員傷亡了,便是連周圍的樹木都沒有遭到一絲損傷。
不只是祁澤這六個人是這樣,那邊那支不知在這里待了多久的隊伍亦是如此。
“這怎么有個寰宇的修士?誰帶進來的?不知道這里是天工一族的地盤,寰宇修士禁入嗎?”終于,有人注意到了路淺的存在,像是抓住了一個錯處,說這話的人聲音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