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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結連心。”路淺輕輕呼出一口氣。
黑暗包圍著他,但這只有形似沒有神似的黑暗可無法勾起他內心的恐懼害怕,他的心情一片平靜,甚至在這熟悉的黑暗中迅速找回了他的狀態。
那個在死寂無光的黑暗中修煉的路淺的狀態。
路淺承認,他不喜歡那段死寂黑暗的時光,但早已接納習慣了這一切的他,面對如今這形似神不似的黑暗只會發揮出比平時更強大的力量。
畢竟,他就是在黑暗中誕生長大的人啊!
“霧結連心。”路淺十分隨意地在黑暗中坐下,他清楚,這片黑暗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一樣的,他便是就這么坐下,迎接他托起他的也是一種叫做黑暗的東西。
身著紅衣的男子就這么坐下了,黑暗吞噬了一切,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中,他看不到自己那身紅衣的熾烈色彩,但他不在乎。
因為他知道那是紅色的,正如他慢慢在自己的世界中勾勒出的那個彩色世界一樣。
雖然在黑暗中其他色彩難以存在,便是在他的心中,除了一抹熾烈的紅色也只有一片表里不一的白色占據了一小塊地方。
但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孤獨的路淺了,他習慣黑暗,悅納黑暗,讓黑暗成為自己的力量。
如此,便是他的世界中只剩下黑暗又何妨,他心中亦有其他色彩與黑暗并存。
“霧結連心。”路淺坐姿散漫,緩緩閉上了紫色的雙眸。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一抹澄澈靈動的藍色,那一抹藍色帶著少女的狡黠,帶著與他的深深羈絆,闖進了他的世界。
它存在于黑暗之中,雖還沒有發出它的澄澈藍芒,但他知道,它是存在的。
“霧結連心啊。”路淺緩緩伸出手,黑暗中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動作,但他能夠感覺到他的動作。
霧結連心啊,那最擅長幻境幻陣的霧結一族啊,被迫成為法器的你們內心是否不甘憤怒怨恨著一切……
勾起你們心中的不甘,勾起你們心中的憤怒,勾起你們心中的怨恨,勾起你們心中的所有的負面情緒……
霧結一族,本質是霧吧……
而我,路淺,一個在黑暗死寂中誕生,在黑暗蒼茫中成長起來的準帝尊,力量核心就是霧啊,更不用說我現在用的這具軀體,乃是最為貼近霧的霧之子……
來吧,與我溝通,為我服務,成為我的眷族……
路淺沒有打破幻境,即使他能夠很輕易地做到這一點,因為他心中有著更大的圖謀。
所有人都覺得霧結一族已經滅絕,他們死在了寰宇修士對他們的捕殺中。
但本源是霧的路淺能夠感知到,在幻境到來的那一刻,那淡黃色霧氣中隱藏的濃郁生機。
霧結一族并沒有真的死亡,而他這一次碰到的,或許就是霧結一族殘存下來的火種。
在發現這一點的那一刻,路淺心中并沒有升起曾經寰宇那些修士對霧結一族利用殆盡的想法,哪怕路淺知道,霧結一族在幻境上的天賦真的是特天獨厚舉世無雙。
因為他知道,將霧結一族弄成霧結連心,實在是太浪費了。
分明霧結一族是個可持續發展的巨大寶庫,將他們弄成霧結連心的行為簡直就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路淺想要讓霧結一族成為他的眷族,他的附屬種族。
他給予霧結一族庇護,而霧結一族為他服務。
他不會強迫這個種族,但只要這個種族不想淪落到任人宰割的處境,就會自發為他服務。
路淺知道,他是最聰明的,他找到的是一條最正確的道路。
而他也有那個自信,他有能力做成這一切。
這個幻境困不住他,就算是他不主動破除這個幻境,這個幻境最后也會破碎。
路淺尋找溝通著締造這個幻境的霧結一族,而天傾則是看著在自己面前跳動的小云團面露茫然。
這是什么東西?!
天傾的身邊,巨大的冰鸞落地,化為那個清冷冰寒的小男孩。
涼月氣質清冷,偏偏有著一張軟軟的臉,硬生生中和了那份冷淡。
他看著那些跳躍著的縹緲輕盈的小云團,清清冷冷的小臉慢慢吐出兩個字:“是霧。”
這些小云團,不過是霧氣的濃縮,本質還是霧。
天傾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到那些似乎同樣在注視著她的小云團中一團淡黃色的云團上面。
那團云團,給她的氣息有些熟悉。
她還記得,她之前與暗夜血殿的人戰斗著,用涼月偽裝成她冰之子實力的方式戰斗著。
誠然那樣戰斗的她依然在暗夜血殿和暗生閣的人面前暴露了她的部分實力與天賦,但沒關系,前面還有著一個借口頂著。
而有些人,需要的就是那樣一個似乎可有可無的借口。
她有著絕對的自保能力,并且那場戰斗勝利的天平是倒向他們這邊的。
如此一來,這些云團應該是對面暗夜血殿的人弄出來的東西。
魔屠,那個有一個好哥哥手中握有不少好東西的修士,天傾幾乎是一瞬間就鎖定了對象。
“你們是魔屠的手法?將我困在這個空間內有什么目的?”天傾不知道這些小云團能不能聽懂她的話,但她想,她必須和這些家伙溝通一下。
她不知道面前這個只存在她和那些不知道算不算是生物的小云團的空間是什么情況,但她清楚,溝通能夠解決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問題,剩下百分之二十則可以靠武力強行解決。
天傾的想法是先禮后兵,如果這些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的小云團無法溝通,那就直接破壞吧。
破壞掉這個空間除了她之外的所有東西,她總能夠回去的。
正好這里除了她沒有任何人,她也不用擔心她表現出太強的實力會被那些帝尊提前察覺。
天傾背在身后的左手悄然握緊,而她那雙澄澈靈動的眸子看著那團唯一給她熟悉感的云團。
被天傾注視著的云團左右晃動著,它似乎有些著急,而嘴角掛著淺淺梨渦看上去溫軟無害的天傾則是十分平靜地注視著在她面前發生的一切。
很久很久之后,天傾聽到她的腦海中突兀響起一個綿軟輕弱斷斷續續的聲音:
沒有……我們……是……霧結……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