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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天傾因為涼月的這句話臉上好不容易平靜一些的表情也維持不住了。
她沉默著,等到路淺已經遠遠可以看到一個身影的時候才輕嗯了一聲。
聽到天傾竟然真的應了,涼月的表情更加繁雜了。
他雖然覺得路淺和天傾之間的相處方式有些奇怪,但對于路淺這個人還是很信任的,畢竟萬年前那些相處經歷都是做不得假的。
路淺對天傾的維護與在意也是做不得假的。
但誰能夠想到他一只被創造出來的創獸都還信任著路淺呢,結果竟然是天傾這個最應該知道路淺對她心意的人提防著路淺。
如果天傾不說讓他裝成氫氧大陸的冰之子,涼月可能也會主動做這件事情。
但是他主動做和天傾讓他做那完全是兩個概念,涼月此時的心情十分復雜。
三言兩語說不清的那種復雜。
就像是自己一直看好的一對人之間產生間隙隨時可能會鬧掰一樣難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冷冰冰的一顆鳥心格外難受苦澀。
涼月雖然是天傾的創獸,但他到底不是天傾,也不知道天傾現在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會提防路淺。
然而現在路淺很快就要到了,現在這個距離如果他說了什么的話,以路淺一個準帝尊的實力也是能夠聽到的,所以涼月并沒有現在就問出口,而是站在那里,帶著幾分冷淡疏離。
他將分寸拿捏得很好,看向天傾的神色清冷疏離,雖然因為他那張軟萌的小臉中和了不少清冷,但還是很好得控制了距離。
“姐姐你是這座冰城的人嗎?你知道這座冰城收我這樣子的冰之子嗎?我雖然看著小了點,但實力還是不錯的。”
這是路淺趕過來的時候聽到的話,清冷中帶著屬于孩子的稚氣軟糯,聽上去倒是挺好聽的。
路淺看著那個勉強到他腰的小男孩,沉默了。
遠遠的他是能夠看到在這里的并不只是天傾一個人,而是還有著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但他沒有想到另外一個人看上去竟然這么小。
要不是寰宇的經驗告訴他人不可貌相,再加上他并沒有在天傾的身邊見過這位,他真要誤會這是天傾的某個乖巧干凈的小弟弟。
“她不是這座冰城的人,我們也才來沒多久,你想要知道這座冰城的情況恐怕要自己去看看了。”路淺趕在天傾開口之前回答,他蹲下身子捏了一下涼月的小臉蛋,紫色的玄魅眸子里幽光閃過。
“哥哥你誰啊?不知道紅色衣服在氫氧大陸很危險的嗎?”涼月前半句話還讓路淺心里有些不舒服,等到這位后半句話說出來之后,路淺臉上帶上了不知真假的淺笑。
“謝謝小弟弟的關心啊,只有弱者才會怕危險,真正的強者可不會因為害怕危險就放棄自己的偏好。”路淺又捏了捏涼月的小臉蛋,看著自己的手指在涼月的小臉蛋上留下了一個印記,他才松開手。
“原來你是強者啊。”涼月這句話并沒有嘲諷,而是在訴說一個事實,只是他訴說事實的語氣讓人聽了總有幾分牙癢癢,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路淺就有這么一種感覺,他打量著面前這個小男孩,并沒有從小男孩清冷淡漠的眸底看出什么東西,看得久了還是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他也就不想這些事情了。
一個小孩子罷了,比起天傾來說這個孩子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想到天傾,路淺抬頭看向天傾,正好對上小姑娘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天藍色澄澈干凈的眸子里帶上了打量,淺淺淡淡的打量中又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反而容易升起一種滿足小姑娘好奇心的沖動。
當路淺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勾唇淺笑,他的小姑娘,比他以為的還要來的厲害呢。
這種表情,就是連他一不小心也容易著道。
“需要幫忙嗎?”路淺下意識噙起邪氣散漫的笑容,他看著天傾,聲線中帶上了幾分愉悅。
“我需要付出什么?”天傾十分冷靜地用那雙天藍色的眸子看著路淺,她眸色淡淡,臉上也沒有出現欣喜若狂。
“你不試圖狡辯一下沒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是需要我幫忙的嗎?”路淺對天傾這個反應有些意外,他似乎從來沒有靜下心來看看自己的這個天定姻緣。
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在看到天傾的那一瞬間,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就是她。
他以為那是天定姻緣的獨特吸引力,對這種能夠影響他判斷的情緒心底是有些排斥的。
作為一個在寰宇憑借不怕死的瘋狗屬性出名的準帝尊,路淺能這么做還不是因為自己沒有什么牽掛,他對于天傾的存在心里是有些隱隱的排斥的。
只是因為那個人是她,在看到天傾的那一瞬間從心底升起的喜悅與愉快讓他選擇了接受。
一個能夠影響他的天定姻緣,說實話如果不是在見面的那一瞬間天傾給他的特殊感覺,路淺是不想要這么一份不穩定對他能產生干擾的天定姻緣的。
便是接受了,路淺當時心里更多的應該還是將天傾當成了一個閑暇時逗樂的存在。
他能夠表現得很像一個對天傾一見鐘情的人,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份一見鐘情里面究竟摻了多少水分。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在他身上是不可能存在的,路淺一直是個很理智的男人。
天定姻緣,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拿來調節心情的小寵物。
他能夠寵著縱著這個小姑娘,也能夠表現出一副對小姑娘很重視的樣子,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份寵溺重視不過是對一只能夠給他帶來樂趣的小寵物的態度。
他也知道這種態度不太好,但他們兩個也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就是連一些基礎的事情都沒有做過,所以有什么關系呢。
能夠被他放在心上,已經是她的榮幸了不是嗎?
至少他能夠護著這個少女讓她在那些帝尊的圍堵下成長起來自由飛翔,雖然他一開始比較意屬將人關起來,但他最后也沒有那么做不是嘛。
他看著天傾在他面前的各種各樣的神情表現,十分武斷地將這些事情一笑而過,忽略了其他的東西只是覺得這是一只逗趣的小寵物。
但此時他突然發現,他從來沒有去了解過這個人的內心,他不知道天傾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做出這個反應。
這樣看來,他好像有點不太合格呢!
路淺看著在他面前靈動淺笑但笑意不達眼底的小姑娘,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絲更進一步的沖動。
但沖動之所以叫做沖動是因為冷靜下來之后就不再這么想了,所以路淺什么都沒有做,而是勾唇淺笑:“為什么不說我猜錯了?難道說你就那么信任我,信任到這種秘密都能夠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