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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靜。”看到出現在這里的雪靜,露鹿勉強撐起一個笑容,輕喚了一聲。
比起露鹿的淡定,冰速就明顯不那么淡定了:“你怎么可能能夠出來!我分明已經……不可能啊!怎么會!”
如果說天傾輕飄飄的一招就打敗了他舉全城之力凝聚的城主印的一擊讓冰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存在的話,雪靜出現在這里就是給冰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靈上面又扎上了狠狠一刀。
因為雪靜,分明是被他用冰城城主的生命之冰給困在了城主府的那院子中的。
她現在的出現,似乎象征了他的無能,似乎在嘲笑他永遠都不能和那個一手創建起這座冰城的男人相提并論。
冰速接受不了這一點,天傾的存在他尚且可以用有些人天生資質極高來說服自己,可雪靜的出現卻逼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廢物的事實。
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相信自己是個廢材呢,如果他會相信這一點的話,他也不可能去害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的冰夜了。
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并不比冰夜差,冰夜能夠成為生命之冰的持有者不過是因為比他早誕生那么一會會兒,冰速才會一直都不甘心想要將冰夜取而代之。
如今雪靜的出現那就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臉,逼得他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就是個廢物。
生命之冰在他手中和在冰夜手中根本就是兩個極端,冰夜可以用生命之冰讓那么多冰之子欽佩建立起這座冰城,可以讓他們在一次次的危機中全身而退。
同樣的一塊生命之冰到了他手里,打不過一個剛剛誕生沒多久還在融合熟悉體內力量的女性冰之子就算了,竟然連他十分熟悉實力絕對不強的雪靜都困不住。
這還是在他的主場上啊,只要一想到將這樣子的他放在那些不是他主導占優勢的地方會產生的結果,冰速就感覺到了一陣窒息感。
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其實是個廢物,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逼他正視這一事實。
可是冰速不甘心啊,他怎么會是個廢物呢!
如果他是個廢物的話,那他將給他遮風擋雨的冰夜害死,和那些域外修士攪和在一起的意義又是什么呢!
或許本來就沒有什么意義,畢竟與冰夜對他的尊重關切、冰速對冰夜所有的敵意不過是他假想出來不同,黑袍老者和紅紗少女是真的鄙夷看不起冰速這個冰之子。
冰速的眼睛甚至都泛上了紅色,他的情緒太明顯了,只要眼睛不瞎都能夠看出來冰速都腦補了一些什么東西。
只是明白歸明白,雪靜是不可能給冰速解釋其中緣由的。
她自身當然是不可能掙脫冰速用生命之冰給她設下的禁錮的,那畢竟是生命之冰,還是一枚冰城核心所在的生命之冰,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雪之子能夠抗衡的。
但這些事情她又憑什么和冰速說呢?
他們照顧著冰速敏感脆弱的小心靈,冰速是怎么回報他們的?
害死了冰夜,將她軟禁起來甚至還想要強行逼迫,將云悠送給了那些域外修士……
冰速做了太多太多令她失望的事情,唯一聯系他們兩個的冰夜也已經被冰速害死了,所以此時面對冰速,雪靜不恨到啖其肉食其血就已經很念及過往情分了,給人開解?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說起域外修士,想到冰速竟然和域外修士有勾結,雪靜心里的憤怒就控制不住。
氫氧大陸和域外修士之間的矛盾不可調節,他們之間橫跨的可是無數死亡同胞的血海深仇,冰速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和域外修士有勾結!
那些盯上了他們肉體與靈魂的域外修士能是什么好的,一個個根本就沒有將他們這些氫氧大陸的生靈放在與他們平等的位置上,冰速與他們勾結無異于與虎謀皮,終將火燒己身。
可惜那一幕她是見不到了,因為在冰速失去利用價值被那些域外修士清算之前,他就已經被渴望復仇的她們抓住了。
但沒關系,比起冰速終食惡果,她還是更傾向于自己親手復仇。
唯一麻煩的一點是冰速不能死,現在冰城城主可是他在坐著,要是他死了,所有依附冰城自家冰之子已經死亡的人都活不下去。
但這點小事不重要,生不如死的折磨手段更讓她感到痛快,而且只要在玩膩之前找到一個新城主推上位就可以了。
雪靜心里閃過了很多念頭,她的臉上依然是泠泠如波,任誰也看不出她心緒的不斷起伏。
露鹿看著在不知不覺中有一滴晶瑩滾燙的淚珠落下的雪靜,沒有上前打擾,而是給雪靜留下了空間。
她理解雪靜。
她雖然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但知道雪靜與冰夜之間令人羨艷的感情的她理解雪靜此時的心情,因為就是她現在也是一種一切終了的痛快與幸福美好被破壞再也回不去的悵然。
只是除了那些,她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那件事情遠比現在感慨發泄來得緊急。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們。”露鹿一臉嚴肅地走到天傾身邊,神色光是讓人看著就能夠感覺出來她要說的那件事情的嚴重性。
“什么事情?”天傾輕輕挑眉,這事情還一件接一件沒完沒了了不成?
要不是之前和雪靜說話的時候觸動到了她,她其實是不愿意摻和這種事情的,畢竟她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完。
“你太緊張了,有我們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路淺能夠感覺到小姑娘心里的煩躁,他不知道小姑娘為什么會摻和進這件她不怎么情愿的事情中,但這不妨礙他看不順眼露鹿。
路淺也不說多么過分的話,用的語氣也不惡劣,只是他淡淡的用那種敘述的語氣說著一個事實的時候,就能夠讓人感覺到一種無言的羞愧。
閆軒視線就沒有從天傾手里的冰藍色長鞭上挪開過,充滿了糾結的他此時一個字都沒有說,也不在意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反正不管現在是什么情況都不可能對他造成什么影響,就是這具雪之子的身體不能用了,他也能夠迅速換回自己本來的身體,恢復他一個帝尊弟子的真實實力。
露鹿被路淺這話刺了一下,心里怎么都有些不得勁,這個男人也太囂張了一些吧?
哦,他們并不是土生土長的氫氧大陸生靈而是域外修士的靈魂,這樣囂張似乎也說得過去了。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寰宇是個什么地位,能夠這樣囂張自傲,露鹿的心里有些好奇,更多的是一種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期待。
她期待路淺在寰宇越強越好,最好是一個名頭拿出來就能夠嚇退那些域外修士。
當然,她并不覺得那可以,這只是她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城主府里面還有兩個域外修士,我看到了,他們很可能會發現這邊的情況,然后……”露鹿給了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天傾等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