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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軒有些不清楚那個錦衣華服還有侍衛跟隨的公子哥怎么突然直接就慌亂了,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那就是這個華服公子完全是在虛張聲勢其實內里已經害怕恐懼到不行了。
閆軒不知道為什么,天傾卻是知道的。
當然,如果她沒有之前在云月城生活的二十年光陰,對于這件事情她也是不知道或者說是不敢相信的。
因為現在在天工大陸上的天工一族,不管是備受尊重與敬仰的藍階創獸師紫階創獸師,還是鄙夷不屑受到了世界最深的惡意的赤階創獸師,他們這一生的壽命最多也只有兩百年。
當然,兩百年的壽命其實不短了,比起那些這一生能夠活到八十歲都已經算是相當長壽的凡人來說,創獸師能夠擁有兩百歲的壽命已經是一件令人羨慕不已的事情了。
但這對創獸師來說是不夠的,對于天工一族族人來說是不夠的。
寰宇很大,每個種族的修煉體系不盡相同,但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壽命上限。
踏入修煉一途的人壽命將會變長,修為越高壽命越長,這是永恒不變的定理。
但被困在天工大陸的創獸師們不知道這一點,一輩子都不被允許創造出第十只創獸從而實現從量變到質變的突躍的創獸師們是不知道壽命是可以隨著修為的增長而增加的。
他們一直都以為創獸師兩百歲的壽命是固定的,哪怕前一天那個創獸師還生龍活虎能夠吃下兩頭牛,等到了兩百周歲這一天,死神還是會帶走這個人的性命。
壽命唯一增加的契機在那些域外修士手中,那些由域外大能創建的勢力,手里有著能夠增加人壽命的神奇小丸子。
他們管那小丸子叫做壽元丹,每一枚壽元丹能夠增加一到十年壽命不等。
一到十年的壽命看上去不多,但是與創獸師最多只能夠到兩百歲的壽命相比,還是很多的。
因此數不勝數的創獸師涌向了這些勢力,只為了能夠增加的那一點點壽命。
他們根本不知道,兩百歲的壽命對他們的祖輩來說,連零頭都算不上。
更加不知道,只有創造出第十只創獸,他們才能夠實現質的飛躍,讓自己破開兩百歲壽命的死亡詛咒。
也因此,他們甚至在助紂為虐,為了那區區幾年的壽命迫害了那些朝著正確的路走去的創造第十只創獸的創獸師們。
他們拿著施舍來的壽元丹,嬉笑著,嘲諷著那些瘋子,卻不知道他們才是最可笑的那個存在。
但這就是事實,天工一族可憐又可悲的事實。
沒有先祖的傳承,不知道先祖的榮光,他們被人故意引往一條錯誤的道路,并不斷迷失遺落先祖那些閃耀的美好品質。
兩百歲的壽命,天傾曾經并不知道原來天工一族的族人沒有踏入修煉一途的時候只有兩百歲的壽命。
她之前只知道沒有正式踏入修煉一途,每一個種族的壽命都有一個上限,但是她不知道原來天工一族的上限竟然有兩百年。
那是一個相對于修者來說并不長的壽命,但對于那些沒有正式踏入修煉一途的人來說,這又是很長的一個壽命。
所以天工一族到底是多么得天獨厚的一個種族呢,就連起始壽命都比那些種族要高很多。
可就是這樣優秀閃耀的一個種族,終究是因為它的優秀出彩招來了記恨,招來了嫉妒,招來了禍端。
對于萬年前的事情,天傾知道的并不多,她當天工一族少族長的那段時日里,做的更多的事情其實是拐著天工一族的族人和創獸四處亂野。
她走過寰宇很多的秘境,也見過寰宇很多大陸與星球的美景。
但在外面游蕩的她對于天工一族正在面臨的一切一無所知。
沒有人將天工一族正在遭遇的生死危機擺到她的面前,直到危險來臨,天工一族要守不住的那一刻,在她被送往萬年后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天工一族已經搖搖欲墜。
他們的種族,不是滅絕于內亂,也不是滅絕于不適應這個時代的弱小。
強者,遭人嫉妒,引來了豺狼的瘋狂攻擊。
哪怕在層層圍堵下,天工一族的血脈留存了下來,但那些豺狼依然沒有放過這個種族,而是一步步將這個種族剩下的那些血脈引向深淵。
天傾知道,自己心中的仇恨火焰早已種下,在沒有解決完手里的仇怨之前,她不可能會去做別的一些什么事情。
如果做了,那也是含著目的的,是不再純粹了的。
但這就是現在的她,她已經不是萬年前那個天工一族古靈精怪不知愁的少族長了,現在的她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讓她在面對路淺的時候,也多了一分算計。
只是她還在糾結,一方面是路淺在萬年前給予她的溫暖,而現在的路淺雖然不記得萬年前的一切,但他對她的感情卻始終透著認真與無悔。
另一方面路淺準帝尊的身份只要利用好了,能夠給她帶來很大的效益。
且不說路淺的事情,言歸正傳,賈寒明突然點出華服公子的爺爺只有三個月可活了,無疑是在說華服公子背后那個藍階創獸師根本就庇護不了他多久。
被點明了這一點,一直自欺欺人的華服少年完全不能接受。
他狠狠瞪著賈寒明,對家族事業與天工大陸勢力了解不深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賈寒明的身份,畢竟一直是個紈绔只會欺男霸女的他從來都不關心這一切。
看到華服公子瞪視他,賈寒明只是笑了一下,文弱清瘦的青衫少年伸出手指了指蘇翼:“華家少爺知道他是誰嗎?”
賈寒明并沒有說出自己身份的想法,賈家一直都是中立的,他們不參與任何事情,一貫認得只有錢。
而且蘇翼的身份也夠了,也能夠讓這個現在還看不清局勢還在叫囂的少年后悔害怕。
“誰啊,難道還是個藍階創獸師不成?”華服少年有些心慌,但面上還是一副傲慢囂張的樣子。
“他是不是藍階創獸師不重要,因為他老師藍階創獸師的身份已經夠用了。畢竟是蒼藍學院創始人之一的祈寒欽唯一的學生。”賈寒明只是說出蒼藍學院的時候面前這個之前還像是開屏孔雀一樣囂張的少年臉色就已經白了,等到他說出祈寒欽的時候,這個人的臉色已經慘白了。
蒼藍學院的創始人是三個藍階創獸師,這件事情凡是到過蒼藍城的人都知道,而且南域很多沒到過蒼藍城的人也都知道這件事情。
因為南域藍階創獸師本來就少,但凡出現個藍階創獸師都會前往中域去投奔那些大勢力,就連青階創獸師都想要往中域跑。
一個學院三個藍階創獸師這件事情足夠讓整個南域嘩然了。
所以所有進入蒼藍城的人都知道不去得罪蒼藍學院的學生,特別是那三個藍階創獸師的學生。
華服少年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上了爺爺特地提醒他不能夠招惹的人,此時臉上一片灰白。
蘇翼被點明了身份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還是那透著徹骨寒意的神色。
而這樣子的蘇翼讓本就懼怕蘇翼身上冰寒氣勢的華服少年臉色更加白了:“不,我不信,祈寒欽大人的學生怎么可能會這么低調,一定是你們騙我的,對肯定是你們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