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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傾沉默了,一看天傾這個樣子路淺就懂了,但他竟然發現自己此時的心情意外平靜:“為什么?”
為什么不愿意?
你的態度分明告訴我你是愿意接受我這個天定姻緣的存在的,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愿意讓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
天傾還是沉默,她低眸把玩著自己手腕上的鍛青,青色絲帶繞上手指很快又被松開,反反復復來來回回。
路淺靜靜等待著,他站起來,能夠看到小姑娘頭頂的發旋,青絲之下,那雙天藍色的澄澈眸子讓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有著哪些情緒。
小姑娘有一雙干凈澄澈的天藍色眸子,那雙眸子的欺騙性很強,讓人忽略了小姑娘本身的強勢霸道。
但路淺知道,他知道小姑娘性子里的強勢恣意,她不會為了他改變主意,因為愛情不能夠束縛她翱翔的羽翼。
他知道他等不到天傾開口,哪怕他用武力強迫這個人,這個人不愿意說的事情也是不會說的。
而且他也不想要強迫這個人,骨子里的霸道強勢,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似乎總是在退讓。
但骨子里就是霸道的人,再怎么退讓也還是那個霸道邪肆的男人。
路淺在有些地方會退步,但有些地方不行,那是他的底線與堅持。
“我知道了。”路淺嘴角微勾,那邪肆恣意的眸子里帶著幾分張揚,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淡。
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路淺身上的天傾聽到了,她嗯了一聲,語調上揚,帶著點疑惑,那微微斜視的一眼,似乎是在問:你知道了什么?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堅持,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么不愿意公開,但我也堅持我的態度,你,我要定了。”路淺說到這里低笑了一聲,眸底透著堅定與強硬,“我給你時間,等到再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不會再退后一步。”
他可以退讓一回,給小姑娘時間去處理好她憂慮的事情,但是他不會一退再退,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以后再想要他退后,沒有足夠的理由可不行。
“再見面,到時候再說吧。”天傾倒是很看得開,天定姻緣這東西路淺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強硬起來,她也不能硬是讓人什么都不做。
畢竟要真打起來勝率應該是五五開,那還是當年的她和當年的他。
現在萬年過去,這個勝率還真說不好,而且這個勝率也是柳祭司說的,到底是不是這樣她也不清楚。
畢竟他們兩個沒打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路淺就對她十分縱容,那種強勢中帶著平等與關心的縱容,還有對她的每一個小細節的了解與體貼,再加上很多問題上一致的想法,都讓他們兩個打不起來。
路淺愿意退一步其實也夠了。
她也只是想要見過路正陽,讓人知道她的存在并且大致知道接下來需要做什么就行了。
路正陽雖然也沒有在那些帝尊面前露過臉,但如果她和路淺扯上關系之后再去和路正陽交流,路正陽必然會被注意到。
有路淺這層關系罩著,她是不會有事情的并且也有自保能力,但是和她結交并且被發現創獸師天賦很高的路正陽的處境就沒有那么好了。
他會被盯上的,就像是那些試圖創造第十只創獸的創獸師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會面臨生命危險。
而找到路正陽并交代好事情之后,她暫時沒有剩下的人的下落,趁著中間的那段時間和路淺公開,將帝尊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后等到熱度下去那些帝尊對她放松警惕,再去找剩下的人剛剛好。
“我過會兒就走,你……”路淺眸色有些深,他看著天傾,想要給人留下一些保命的東西,但又覺得這個人不會要的。
小姑娘膽子很大,沒有踏進修煉一途就敢和夜臨澤那個準帝尊對上,并且毫不怯場,氣勢也一點都不顯得弱勢。
雖然對于小姑娘這膽大包天的樣子有些苦惱,但路淺覺得就是這樣子的少女,才戳中了他內心的柔軟與歡喜。
“我就不送了,慢走。”天傾揮了揮手,站起身,手指摸了摸手腕上的青色絲帶。
說完這句話,天傾沒有任何猶豫就轉身離開。
被留下的路淺有些好笑地搖搖頭,這算是什么事啊。
他還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但誰讓那個人是小姑娘呢,他心里竟然沒有任何不滿。
看著被天傾帶上的門,腦海中再次出現那個有著一雙澄澈干凈的眸子但里面是狡黠與靈動的少女,路淺勾了勾唇,唇角邪肆灑脫:“真沒有下次了。”
要是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他會第一時間將人拎回來。
沒有他跟著小姑娘還到處冒險,真是沒有考慮過他的想法,如果人出事了那他可就要孤獨終老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子,要最后孤獨終老了豈不是有些遺憾。
天傾就像是一尾自由的游魚,抓不住,就算是抓住了一個不留神就會從手指間溜走,最好的辦法還是將人直接困在碗中缸里。
但那樣的游魚沒有了自由,就再也沒有游魚的靈動與生機。
路淺不想要死氣沉沉的魚,他欣賞喜歡的是那自由游動的小魚,所以他只想要陪著游魚一起,游走在山水之間。
陪伴,是一個很重的名詞,很多人嘴上說著但行為上并不能做到。
路淺可以,可是天傾不愿意給他這個機會,至少現在不愿意給。
路淺搖了搖頭,唇間溢出他的輕聲低喃:“真不會給你下一次機會了。”
說到做到,路淺很快帶著聶澈之和古尚他們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只夜臨澤。
夜臨澤看著腳步沒有任何停留的路淺,想到聶澈之和他說過的話,微微挑眉:“天定姻緣不合你的胃口?”
路淺回頭看他,這位暗夜血殿的殿子似乎還沒有認清楚情況,他身邊現在可不是暗夜血殿那些捧著他的人。
紫色的眸子微瞇,路淺輕輕勾唇,帶著幾分邪氣,嘴角弧度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說完,路淺很快又低笑了一聲,聲音中透著幾分嘲弄與惡意:“哦,我忘了,你沒有天定姻緣,身邊也沒有知冷暖的女人,這是什么滋味你是不知道的。”
夜臨澤也勾唇,眼底沒有多少情緒,只是被嘲笑兩句而已,又不是他鐘意的收藏品跑了或者是被毀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倒是覺得人不錯,那雙眼睛挺好看的。”夜臨澤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才緩緩接著往下說,“適合收藏。”
路淺腳步一頓,聲音中帶上了警告:“我勸你別打她的主意。”
“這是在乎啊,既然在乎為什么要走呢?機會要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才叫做機會,錯過了這次下次就不一定有這么好的機會了。”夜臨澤根本不怕路淺,誰還不是個準帝尊。
雖然他不像是路淺能夠憑著一個準帝尊就讓寰宇的帝尊忌憚無比,退讓三分,但他可是暗夜血殿的殿子,出生就有著天然的優勢。
那些帝尊也不敢為難他,遇到他的時候甚至還要友善打招呼。
并且路淺這個人他手里也有一些情報,不是那種嗜殺成癮的人。
“你如果還想跟著就別多問。”路淺神色很冷,他看了夜臨澤一眼,聲音里面都染上了寒意。
夜臨澤聳聳肩,看到在路淺這句話落下的時候瞬間敵視他的光明圣殿的三個人,拿手肘捅了捅聶澈之:“我說,你光明圣殿的人都聽路淺的話去了,你就沒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