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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戈之前并不知道什么蠱道,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赤階創獸師。
他一路摸索,跌跌撞撞,在若有若無的引導下向著一條路走去。
那條路是錯誤的,但不是全然是錯誤的。
它至少帶著他走上了赤階創獸師的道路,讓他創造出了自己的創獸。
但現在,有一個人告訴他,他這個赤階創獸師更適合蠱道,一種全新的他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邵戈此時是茫然的。
如果是在這之前,知道這件事情并且清楚里面沒有任何陷阱,他肯定是欣然走蠱道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他的創獸們。
那些創獸很弱小,幫不了他什么,卻是他黑暗人生中好不容易出現的亮光。
那些創獸很無用,但它們陪伴了他一整個人生,它們對他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適合走蠱道,是否意味著他要舍棄這些陪伴了他多年的創獸。
從齊芝的口中不難聽出蠱道很強,那符合他這一生的追求,但是為了變強放棄那些一點點構思創造的創獸,真的值得嗎?
在這一刻,邵戈的腦海中最先出現的是他拿著一枚好不容易得到的赤階創獸石,小心翼翼視若珍寶,在腦海中構建了一次又一次屬于自己的赤階創獸之后才敢使用那枚赤階創獸石的畫面。
是在他失落無依的時候,那冰冷沒有溫度卻給了他溫暖的觸感。
沒有人和他說過,但他就是知道,創獸對于創獸師,是同伴,是親人,是孩子。
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一樣的,那種一點點描摹刻畫的過程,經過歲月的洗禮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是越發明顯。
邵戈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創獸的死亡會不是因為遇到了強敵,而是為了給他適合的創獸騰位置,讓他變得更強。
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那是他一直以來的渴望,他并沒有做錯什么。
但是還有一個更加強烈的聲音卻在瘋狂叫囂,怒罵,斥責。
邵戈低下頭顱,他覺得自己不能這么做:“我是不可能為了完全走蠱道放棄我已經創造的那些創獸的!”
執拗的目光換來的只是天傾微訝的表情,邵戈似乎聽到天傾輕笑了一聲,笑聲中有玩味,但更多的卻是支持:“我也沒說要讓你放棄你已經創造的那些創獸。”
“可是你不是說我適合完全走蠱道嗎?”邵戈以為齊芝沒有搞清楚狀況,還特地強調了一句,“我的創獸并不是蠱蟲,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蠱蟲。”
“我知道。”天傾頷首,對上邵戈那執拗不樂意溝通的樣子,她笑了一下,“但它們能夠走蠱道。”
她又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少族長,怎么可能喪心病狂到讓邵戈為了走蠱道殺死自己之前創造的創獸。
“它們?”邵戈歪了下頭。
“你的創獸們。”天傾將纏在她手腕上的吞日扯下來,她低眸打量著吞日,但每一句話又十分及時,“創獸師和他們的創獸之間的關系十分復雜。
創獸是創獸師創造出來的,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創獸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經了創獸師的手。
創獸師和創獸之間同根同源,甚至可以看成是一個整體。
邵戈你適合走蠱道,那你的創獸也必然適合這條道路,哪怕那是在你對蠱道全然懵懂的時候創造的創獸。”
“邵戈的創獸這么厲害嗎?那我的可以嗎?”阿葉似乎格外喜歡找存在感。
蠱道一途在天傾的口中實在是太厲害了,足夠讓每一個渴望強大的熱血少年激動沸騰。
雖然他和赤盅果之間沒有邵戈那樣強烈的反應,但阿葉的心中依然有著一個夢想。
“你的不可以。”天傾看了一眼阿葉,看到這痞氣瀟灑的少年在她話落的時候肉眼可見地低落了,她緊跟著話鋒一轉。